蒼天,碧河橫空,滾滾向前,沖刷天際。
“橫渡三次天人五衰,他真的成了,堪稱古往今來第一人。”
神廟之內,桑祁悄然睜開了雙眸,她來歷玄奇,跟腳不凡,知曉諸多隱秘,知曉這世間在張純一之前並無人渡過第三次天人五衰,哪怕是道祖也一樣。
因為渡第三次天人五衰觸及了天地禁忌,會引來命運天書的誅殺,任你底蘊深厚,神通廣大,只要你還未超脫,就必死無疑,張純一能夠成功除了他自身夠強之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修成無上神通·偷天換日雛形,擁有了超脫天命限制的可能。
相比於大神通,未曾真正修成的無上神通雛形在威能上未必能超出多少,其真正可貴的地方在於它能超脫天地限制,能人為創造奇蹟,化不可能為可能,這才是無上神通的真諦。
而在之前的漫長歲月之中,無上神通的概念根本沒有出現,雖然並不缺乏凌厲的殺伐手段,但本質依舊在命運之下,不得超脫,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渡過第三次天人五衰根本是不可能的。
光陰長河在滾滾向前,修行之路也從未止步,古雖強,但今必勝古。
“卻不知渡過第三次天人五衰會有何變化?”
想起南山之巔張純一的風采,桑祁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因為張純一之前的出手,她重新修改了自己的計劃,決定更大膽一點,為此她特意去光陰長河中走了一遭,見了張純一一面,而張純一給她的感覺很是特殊,在她眼中張純一已經非人,道性天成,比她這尊先天神聖更像是神聖,若非沒有在張純一身上感受到權柄的氣息,她幾乎都要懷疑張純一逆天蛻變化作先天神聖了,而且還是最頂尖的那種。
“後天生靈雖然生來不足,但其彌補自身的過程同樣是一種難得的經歷,裡面蘊含了非凡的玄妙,只可惜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我都無需渡天人五衰。”
收回飄遠的思緒,桑祁搖了搖頭,此世她為先天神聖,只需歲月洗禮,待到長大之後自然而然就能完全掌握權柄,成為這百萬裡碧落天河之主,自然無需渡什麼天人五衰。
而她的前世雖然不是先天神聖,但同樣不凡,生來就是堪比天仙的存在,天人五衰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過遙遠,原本桑祁是想詢問一下張純一的,但最終她還是沒有開口,因為這裡面很可能涉及了張純一的修行隱秘,不過這也讓她對於自己的計劃有了更多的信心。
原本她以為要說服張純一出手需要花費不小的代價,但張純一卻好似早就在等她一樣,在她道明來意之後,十分爽快的答應下來,會在必要時刻出手相助,如此一來天時、地利、人和盡在她手。
“就目前來看,我之前的推測並沒有錯,淼水那邊也進行的很順利,再加上張純一的出現,現在或許是最合適,甚至是唯一的機會,錯過了這一次,這樣的機會將不會再有。”
“張道友如此爽利的出手相助,想來也是要謀算一些什麼,難道他已經知道那真空家鄉中坐的人是誰了?”
心中念頭轉動,桑祁在這一刻想了很多。
片刻過後,桑祁下定了決心,無論張純一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願意出手相助,無論張純一在謀劃什麼,她都不在意,因為兩個人的大方向是一樣的,是同道之人,而且如果真的一切順利的話,或許根本不需要張純一出手,之所以提前做好溝通,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多做一點準備而已。
“這麼多年過去,也是時候拿回我曾經的東西了。”
回想過去,桑祁原本清秀的面容上盡是淡漠,從骨子裡散發出一種寒意。
而此時此刻,在那南山之中,看著桑祁的神念之身消散,張純一眉頭微挑。
“所謂機緣就應在此處嗎?”
獨坐南山之巔,張純一默默思考著一些東西,對於自己如何培育出天命之花張純一心中實際上也早有想法,畢竟培育天命之花需要順應天命,汲取大量的天命之力澆灌,而在現階段太玄界中的大天命實際上就那麼幾種,最明顯的就是陰冥當道,只要張純一掌地府伐陽世,化萬靈為鬼,恐怕他頃刻間就能培育出天命之花,只不過張純一不願意這麼做而已。
除此之外還有道消魔漲,這同樣是一種大天命,只不過這兩者皆非張純一所欲,張純一所求,故不為,非是因為什麼大義,而是因為修行亦是修心,若是因為一時的利益而弄丟了自己,那麼他這仙不修也罷,因為其註定在泥濘中打滾,不得超脫。
而桑祁的到來則讓張純一看到另外一種可能,觸動了他的心靈,煉就玄天靈寶身之後,三花聚於頂,張純一對於天機的感應越來越清晰。
“這確實是一種大天命,若能成,應該夠我澆灌天命真種了,只是桑祁真的能做到嗎?”
心中的靈機越來越清晰,張純一反而皺起了眉頭,對於這一道大天命他之前實際上也是知道的,但他從沒有去想過,因為這裡面涉及到了一位真正的不朽,相比於陰冥當道、道消魔漲,這一道大天命才是真正的難以觸及,只不過此時此刻順應這道大天命的機會卻悄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只能說世事玄妙,人力難以算盡。
“命之一字最是玄妙,能得一角神仙位業圖,開天地之先河,以後天神軀逆反先天,化為先天神聖,桑祁的來歷自然不簡單,十有八九和那一位有關,甚至有可能就是她,若真的如此,那麼這件事未必不能成。”
念頭落下,收回目光,張純一再次沉寂下去,此時此刻其頭頂三花綻放,內裡盤坐著三道人影,一者清冷如月,一者熾烈如日,還有一者淡漠如天。
時至今日他的太陰靈寶身和太陽靈寶身已經重新凝聚,而與之相對應的就是他一身壽元宛如江水般一去不復返,這一點在南山之中反應不明顯,一旦踏出南山之外,立刻就會顯化,時間流淌而過終究會有痕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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