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了細緻的觀察及研究後。
蘇文溫和地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斯諾恩。
你指的應該是威廉·瓊斯提出的語言學概。
即認為印度和歐洲的大部分語言都是從“原始印歐語”分化出來的,這些語言彼此之間具有親屬關係和相似性。
這裡也確實更屬於同屬‘印歐語系’
至少文字方面有小部分相近。
如果這樣進行推論。
永夜國度大機率與其他迷失之海近地區域相同,是由現界印歐大陸的漂流者建立的。”
“可能不只有現界的漂流者。”
江夢寒輕聲說道,
“萊茵先生你在星隕港進行佈局的時刻。
我與法米爾前往了當地的書庫,從中也瞭解到了更多有關原住民及第四紀文明殘留的情況。”
聽到他們這麼說。
克洛珊多了些敬佩:
“一開始我還以為你們和倫德爾一樣屬於那些神秘的超凡組織。
你知道的。
自從起源世紀到來,不說世界上最大的兩個教派福音教派與真主教派。
就連科學側也冒出來很多超凡隱秘組織。
現在看來。
你們倒是有些像牛津萬靈學院、威斯敏斯特時鐘塔或者大圖書館的學者了。
和我很像啊,哈哈。”
或許是因為‘黎明系統’契約的緣故。
本就只在意研究大大咧咧的克洛珊說起話來也更為隨意。
當然。
對於她的疑問。
江夢寒只是給出了一個唯美的微笑。
整場旅行她都彷彿一位真正的貴族小姐般既安靜又優雅。
除了坐在距離蘇文不遠的位置默默地閱覽著船艙中的英文原本書籍外,哪怕是倫德爾都很難從她的動作裡捕捉到更多的細節。
如果說唯一她們能夠看出來的地方。
或許就是她大概比任何出現在守夜人萊茵傳說中的人都要更為熟悉他。
對。
相較於單方面的瞭解。
或許使用默契更為合適。
五十秒後。
倫德爾悄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她伸了一個懶腰,在展示出她凹凸有致完美身姿的同時也愜意地說道:
“總算是好好活動了一下。
這裡的怪物對於灰燼而言確實是難得的薪柴。
只可惜灰燼伊匹茲適配的昇華者實在太少了。”
蘇文也稍稍降低了提燈的位置,他望著了遠處從變異體已經變成飄散在黑夜海風之中的灰燼說道:
“辛苦了。
看來大圖書館會派你自己來這裡,大概掌握著更多我們所不確定的知識。”
正如同江夢寒分析的一般。
這裡的語言源於現界印歐語系。
但作為文明變革產生的產物,哪怕只是簡單進行了‘格林語系變更’轉譯也需要一段時間。
幸好蘇文在【時間穿梭】遊戲中擁有‘閱讀’能力。
他簡單翻譯了出來:
(第三號求生者營地逃離物資,已汙染,密封處理。)
而那本應密封的箱體卻早已破損,其中只剩下了空洞的垃圾殘餘。
克洛珊檢查一番而後說道:
“應該是被某些東西吃掉了。
按照時序對比,應該是格林威治太陽時的二十七小時前。
我們要趕快點了。
這座城市應該還有幸存者可以獲得資訊。”
此刻。
正當幾人途清理變異者同時根據隔離物資搜尋倖存者的同時。
整片災難城市的深夜影像也映入了他們眼中。
血肉巨獸邁著沉重的步伐。
扭曲的身形在暗夜中若隱若現,彷彿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吞噬著一切生靈。
它們的身體如同被未知病毒侵染,肌肉纖維粗壯扭曲,皮膚呈現出病態的灰綠色,嘴角流淌著粘稠的唾液,眼中閃爍著嗜血的赤紅。
在這座城市中,恐怖與科幻相融合,產生了令人窒息的氛圍。
而在某個小巷的入口。
一隻敏捷特化的感染變異人嗅著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咆哮。
它將突起的骨質手爪狠狠砸在一旁變形的鋼鐵管道位置。
僅僅瞬間,鋼鐵質地的管道就被撕開一道尖銳的裂縫。
彷彿切開一張莎草紙那麼簡單。
而就在距離鋼鐵管道不遠的地下室內。
一個小女孩瑟瑟發抖的躲在自己父親的懷裡,她的眼裡噙滿了淚水,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嗚嗚嗚,我還不想死。”
“別怕。
爸爸在這裡呢。”
她的父親摟緊了一點自己的女兒,而在他身旁還有三位眼神里帶著絕望的成年人:
“進階種,安格特老爺就死在了那種怪物的手中。
我們死定了。”
恐怖且死寂的氛圍籠罩了一切。
自從災難降臨以來。
就連蒸汽衛隊的騎士都被那些怪物屠殺殆盡,西格諾行省的人類已經沒有希望了。
更何況。
那些怪物,竟然還在不斷變強!
而就在下一秒。
他們所藏匿鋼鐵地下室的金屬入口在咔嚓咔嚓的聲音中被不斷撕裂。
伴隨著無光之夜的破舊屋簷裸露在他們面前,一隻血肉扭曲、瞳孔泛白幾乎無神的怪物面容也霎時出現。
此刻,所有藏匿的倖存者都被巨大的恐怖包圍。
就連小女孩的哭聲都在顫抖中窒息般停止。
‘美味’
它望向了人群。
剎那。
利爪向著護住自己女兒的男人穿刺而去。
那個父親在最後一刻背對怪物,將自己的女兒護在了身下。
三秒過去。
但他卻沒有感覺到任何死亡的痛苦。
‘原來死亡是這種感覺嗎’
他思考到。
但就在此刻。
一個陌生的女音自他耳邊傳來:
“一隻一階中級的怪物,還真是弱。”
克洛珊以一個流暢的後撤步躲開,避免了怪物血液飛濺到自己的研究員白大褂上。
緊接著,她甩了甩剛剛使用泛著冷光的手術刀,同時扶住自己用來進行‘黎明系統’通訊的耳麥,
“萊茵、倫德爾、斯諾恩。
我找到倖存者了。
來我傳送給你們的座標。”
直到此刻。
那位父親才聽到轟的一聲。
他轉過身,在安撫女兒的同時。
他用震驚的目光注視著距離自己僅有一米外,那隻敏捷特化的怪物被一柄手術刀切成了光滑地兩半、而後重重倒在地上的身影。
這些纏繞自己殺死自己妻子的夢魘,就這樣輕易的,死了。
但克洛珊彷彿對這些倖存者並不在意。
她流暢且冰冷地收起了手術刀。
而後蹲在地上近距離看著那隻變異體咋了咋嘴:
“嘖嘖嘖。
如果不是為了救下這群倖存者,我還真想保留一隻活體進行核心位置的解刨研究。
對於這種硬化表皮的遺傳表達,真的很像是原株冰川病毒導致啊。”
十秒鐘後。
三位身上沒有沾染一絲塵土與血跡的身影來到了這間簡易避難所的地下室。
而站在最前面的。
則是一位身姿挺拔一襲黑色風衣的英俊男子,他溫和地說道:
“克洛珊,先別急。
讓我們先了解一下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聽到蘇文這麼說。
克洛珊指了指距離自己不遠處那個抱著年幼女兒嘴裡正在說著什麼的男人:
“雖然你與斯諾恩都認為他們依舊在使用印歐語系進行溝通。
但我並不能將這種語言與任何我所知的歐羅巴語言所匹配。”
“不用擔心溝通問題。”
蘇文平靜且理性地說道
“透過契約接收一下我剛剛完成轉譯的語言序列知識。”
以【時間穿梭】的語言翻譯解構,再透過【黎明】系統傳遞知識。
蘇文剛剛一直在進行這個流程。
而現在。
淺層的交流對於四人而言已經並不困難。
克洛珊撫摸著微微發燙的契約印記。
剎那。
她便好似聽懂了那些人究竟在說些什麼一般:
“竟然有人能夠不借助蒸汽裝甲就幹掉那些無比恐怖的怪物?”
“你們難道是‘神’的使徒嗎?”
“我還不想死。
救救我。
我還不想死。”
“只要能救下我的女兒,我這條命您拿去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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