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清了清嗓子,出言打斷了他們的討論。
“咳咳!”
“好了,天下人在意的是聖人的博學和智慧,真正萬世不朽的是聖人留下的智慧,而不是他的這些不孝子孫的所謂聖人後裔血脈,如今孔克堅是假的也好,真的也好,反正都已經去投奔了蒙古人了,如今這孔家的府邸就是公家的了!”
“本王打算在前院設定為孔子博物館,後院就做山東太學的學堂和宿舍。”
朱瀚的話,立刻讓一眾官員們紛紛拍手稱讚。
“殿下心繫學子,萬民所盼呀!”
“山東乃是聖賢之地,有殿下如此支援,我輩一定,激勵學子們奮發圖強。”
“文道昌盛,由此開始!”
……
衍聖公的府邸如此大的規模,這也是朱瀚萬萬沒有想到的。
他原本以為衍聖公的府邸不過有個三五十畝就已經算是很大了,萬萬沒想到可不止三五十畝,甚至於得有上百畝之大。
這麼大個地方都用來建設孔夫子博物館的話,屬於是嚴重的浪費。
所以他當即就決定把這裡辦成山東行省的第一所新式大學堂。
在孔家府邸的大門前有一塊巨大的平整空地。
朱瀚帶領一行官員們來到這裡的時候,立刻又是有感而發。
“這裡若是空著,實在是可惜,你們覺得在這第一個孔子聖賢的凋像如何?”朱瀚問道。
“凋像?”
“泥土木偶用來代替聖賢,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
這些讀書人出身的官員們全都是儒家讀書人,他們對於儒家的一套學說自然是從心底裡認同的。
佛教那種用泥土塑像來崇禮聖人的行為,在他們讀書人眼中是屬於不入流的。
“你們都不明白啊,許多普通人沒有讀過書,他們也聽不懂什麼微言大義,若是有一個能夠鼓舞人心的聖賢凋像在這裡,只要來到這凋像跟前,就能感受到孔子的教誨,那麼豈不是教化百姓於無形嘛!”朱瀚立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高大威嚴的建築或者凋像,可以從心靈上令人折服。
既然英王殿下已經有了主意,那他們這些隨行的官員們自然也不再說什麼。
所有人立刻都是紛紛贊同。
朱瀚派人從南京應天府調來了一批新學的繪畫凋塑人才,他們這些人全是朱瀚的徒子徒孫,學習的都是朱瀚開創的寫實派繪畫凋塑。
不久之後,一個高達十餘米的凋塑便在此地樹立了起來。
這個孔子的凋塑一手持劍指向前方,一手舉著手掌招呼後方,腳底下是一層層的竹簡,跨步向前似乎是在向人們召喚戰場奔赴。
孔夫子的聖賢凋像基本上參考了後世蘇聯祖國母親在召喚的形象。
“聖人在召喚!”
朱瀚看著這個自己提供草圖的凋塑,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當場給予了命名。
朱瀚在山東利用巡按御史打擊土豪獵身,隨後又是樹立了孔夫子的新形象,推廣了儒家新學,整個山東的氣象頓時煥然一新。
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山東境內的平民百姓和讀書人們都對大明王朝強烈的擁護。
那些心中還懷念蒙元寬仁統治的土豪劣紳,等待他們的自然沒有什麼好結果,朱瀚利用山東都司都指揮使戚祥手下的軍隊,對這些殘餘的土豪劣身又展開了一輪打擊,不僅沒收了他們的財產,還把他們這些人通通發配到了湖南廣南路等地充軍。
在清明的新朝新氣象之下,成千上萬的山東百姓義士們紛紛向英王朱瀚請戰,他們想要立刻組織一支山東義軍向大都進兵北伐,徹底清除那些可惡的蒙古人,這些山東義民們紛紛康慨解囊,要捐出自己的錢財,規模空前的萬民請命北伐大都的訊息,立刻像長腿一樣傳到了蒙元的京師大都。
整個大都城內外頓時一片震動。
大元皇宮之內。
大元奇皇太后立刻召集滿朝文武商量對策。
如今奇皇后的姘頭王保保正在遼陽行省駐紮,並不在大都城內,所以這些事情奇皇太后自己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今明軍在山東大張旗鼓的招兵買馬,隨時都有可能向北來攻擊大都,你們誰有辦法應敵?快快說來!”奇皇太后一臉焦慮的說道。
下面的這一群元朝的文武官員們頓時面面相覷,他們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來應對明軍咄咄逼人的姿態。
“稟告太后,臣覺得此時應該從胡裡改萬戶等地調集兵馬,前去山東征討這些叛逆,只要把這些叛逆打出山東,那就可以進一步收復河南在收復關中。”一名留著大辮子的蒙古貴族,忽然開口說道。
對於這個蒙古將領提出的這個建議。
滿朝的文武百官,心中都是露出譏諷的笑容。
就連大元的奇皇太后聽罷,也是露出不悅的神情。
“胡裡改萬戶那裡都是些野人女真,要想來中原出兵剿賊的話,必定要提供大批的糧草賞賜,如今國庫已經幾乎空虛,你有什麼辦法讓那些胡裡改野人女真來中原攻打賊寇?”
奇皇太后的話,頓時把這個蒙古將領問得啞口無言,吱吱嗚嗚說不出一句應對的策略來。
“太后,如今漢人興復,有數百萬之眾,這麼多的兵馬實在不是我大蒙古幾十萬人可以抗衡的,臣覺得,最好的建議就是收攏大都、遼陽、河北、山西一帶的人口財寶和糧草,北遷草原!”這時候另外一名大臣說道。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這個大臣也是一個蒙古人,名字叫賽因赤打呼。
這個賽因赤打呼不是別人,正是王保保的親生老爹。
要是算起來的話,這賽因赤打呼還是當朝皇太后的公爹呢!
所以賽因這個人說的話分量極重,他的這番話,立刻得到了一些文武官員們的支援。
就連奇皇太后聽罷,也是非常的認同。
“以前王太保曾經說過,要讓我大元儲存實力遷居到漠北草原,當時明軍的進攻還不是那麼急切,如今看朱瀚在山東如此佈局,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進兵攻打大都,遷都漠北草原看來是迫在眉睫了啊。”奇皇太后說道。
“太后說的有道理,如今情勢和之前已經不一樣了,甚至於比之前更加的危急,若是我大蒙古不儲存實力的話,一旦明軍攻打大都,到那時候想走恐怕就來不及了,就算是勉強能夠突出重圍,也帶不走那麼多的人口、糧食和財寶。”塞因赤答忽說道。
“不過遷都這件事情畢竟事關重大,還是需要向王太保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才行。”奇皇太后最後說道。
如今的大元朝中,只有王保保手中掌握了最多的精銳軍隊,朝中大事不得王保保同意根本無法實行。
雖然,王保保手中也不過五六萬的兵馬,但卻已經是蒙元朝廷最後的主力。
所以現在整個大元朝上下,哪怕有任何的政策變動,都需要王保保得到認同才行。
沒有王保保的保護,大都的這數千文武百官貿然踏上北遷草原的路程,只怕還沒有到草原上安家落戶,就會被沿途的各個部落給搶掠一空。
畢竟,別看大蒙古建國上百年了,但是草原上依舊是四分五裂的狀態,個個留守在草原上的藩王部落首領們,彼此之間還經常會發生爭鬥,一旦看到這些漢化嚴重的蒙古貴族們,帶著大批的金銀財寶人口和糧食來到草原上,而且身邊還沒有足夠的軍隊保護的話。
各個部落一定會撲上來,把他們給吃幹抹淨的,管你是什麼蒙古大汗或者什麼大元皇帝,反正黃金家族的子孫如今在草原上還有許多,到時候再隨便拉出來一個當蒙古大汗就是。
其實,最危險的人物就是草原上的那些黃金家族的血脈,也就是在草原上分封的蒙古諸王們。
這些留守在草原上的蒙古王爺們,若是把皇帝愛猷和奇皇太后這些人給滅掉,那他們自己就可以坐上蒙古大汗的寶座。
所以大都的這些蒙古貴族們要想北遷草原,必須有王保保的兵馬保護才行。
“好了,今天的朝會就到此為止吧,你們都各自散去吧。”奇皇太后有些慵懶的揮揮手。
“遵命,臣等告退!”
塞因赤答忽等一眾大元的文武百官們立刻行禮,然後退出了皇宮。
等到朝臣們退散,奇皇太后也微微用力起身。
扭動著略微有些發福的身材走到了旁邊側殿。
奇皇太后取過筆墨,親手寫了一封密信,安排心腹宦官快馬加鞭送往遼東,交到王保保的手上。
這封信的內容自然就是想要召王保保速速返回大都商議蒙元遷都漠北草原的事情,這麼大的事情沒有王保保這個男人做主的話,奇皇太后是不敢下定決心的。
雖然王保保比奇皇太后年紀小上好多歲,但王保保的手段和能力,早已經讓奇皇太后無法離開王保保。
奇皇后的密信很快就交到了王保保的手上。
王保保開啟信件之後,對於明軍在山東的一連串佈局大為吃驚。
要是按照朱瀚在山東的這個佈局來說,用不了多長時間山東就會成為大明王朝北伐的重要基地。
用山東的糧草人口來北伐大都的話,那留給蒙古人的準備時間可就是不多了啊。
“我原本以為明軍要以江南的糧草人口為北伐的基礎,現在看來他們是想要用山東的人力物力,那我們可真沒有多少時間來準備了啊。”
王保保看到信之後,一臉憂慮地對自己的二弟阿魯帖木兒說道。
“山東的這些反賊在我看來不堪一擊,當初要不是他們手中火器比較多,咱們在曲阜那裡也不會吃那麼大的虧。”阿魯帖木兒一提起山東的情況,立刻就是滿臉的不服之色。
王保保在山東曲阜的大敗可以說是人生當中最重要的一次失敗。
不僅折損了不少的兵馬,而且還把自己的舅舅察罕帖木爾性命也交代在了那裡。
“你說的有道理,明軍雖然強,但的確沒有強大到多麼令人絕望的地步,他們依仗的不過是手中的火器比較多罷了,所以我們這一次撤退到漠北草原之前,也必須手中積攢足夠的火器。”王保保說道。
對於大元朝整體搬遷到漠北草原的事情,王保保心中早已經有了自己的規劃,只不過在他的規劃當中,還有比人口糧食金銀還要重要的一個物品,那就是要有準備充足的火藥和火器。
之前與紅巾軍和明軍的數次交戰,讓王保保充分認識到了明軍手中的火藥武器比蒙古人先進上許多倍,往往還沒有進入貼身肉搏,明軍的火器就一通亂射把蒙古人給打的人仰馬翻死傷慘重。
開局就有這麼大的優勢,那明軍自然是戰無不勝。
所以王保保在率領部眾逃到大都之後,就下令各地的工匠集中在大都,開始研製先進的火器,主要彷效明軍的火銃火炮。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要想贏,那就必須擁有更多的火槍火炮。
“哥,我有些想不明白。”阿魯帖木兒忽然說道。
“你有什麼想不明白的說來給我聽聽。”王保保看著自己這個莽撞的弟弟問道。
“漠北草原距離這裡足足有數千裡,只要咱們帶著部眾,逃到漠北草原,那明軍這輩子也不可能再追上我們了,既然是這樣還造的火槍火炮幹什麼?咱們直接把遼陽大都一帶的漢人殺光,帶著所有的女子、糧食和牲畜,留給明軍一片白地,他們難道還能追上我們不成?!犯得著還在這裡浪費這麼多時間嗎?”
阿魯帖木兒總覺得王保保在遼陽大都這一系列的準備都是在浪費時間,在他看來既然戰勝不了明軍,那索性逃的遠遠的不就好了嗎。
“你還真是沒有什麼長進,想事情總是想的這麼簡單,我這麼多時間教給你的東西,你可都給忘乾淨了!?”王保保先是訓斥道。
隨後王保保又是起身在大廳當中來回踱步,然後向自己的弟弟阿魯帖木兒開口解釋道:
“你這麼想就是太愚蠢了,我們的敵人可不僅僅是明軍,也不僅僅是中原漢地的各路反賊,草原上也是危機四伏,那些當了上百年藩王的首領們,他們真的會喜歡大元皇帝和我們去草原上嗎?”
王保保的話說到這個份上,哪怕是一根筋的阿魯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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