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海縣。
知府呂聲得到了上頭的命令之後,直接下場。在知府衙門內,召集了扶桑商人、楚國商人、高句麗商人。
屋子內。
呂聲端著官威坐在主位上,下方則是分開坐著的商人們。能來到他這裡坐的商人,都是有來歷的大海商。
現在吳年又得依靠商人,購入糧食。呂聲對這些商人很客氣,讓人沏茶。
當然。呂聲自然不會直接說,吳年是打算未雨綢繆,為了明年可能出現的糧荒而做準備。
“諸位。我知道海上的生意,不以糧食為主。這個生意不好做。但我輔漢將軍府確實缺糧。”
“這一次將軍下令。讓我收購糧食。我保證。只要你們把糧食運過來,我就不會虧待你們。”
“真金白銀的給錢。”
呂聲很大氣,直接說道。
眾商人分成三團,熟悉的人彼此看了看,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心動之色。海上貿易,以瓷器、絲綢、茶葉為主,其餘還有貴重物品。
糧食生意不好做。
這糧食生意利潤薄,海上的風浪還大,如果儲存不好,糧食就發黴了,不值錢。
現在遼東這一片海域上,海盜雖然畏懼吳年的兵力,不敢上岸。但是海上,還有海盜在縱橫。
總之是利潤薄,風險大。
但是現在既然呂聲開口了,那利潤肯定也高。利潤高,就可以做生意了。
“敢問呂知府。輔漢將軍出什麼價?!”一名扶桑商人大著膽子,拱手問呂聲道。
“天價。”呂聲斬釘截鐵道。
很快,商人們紅著臉,急匆匆的離開了知府衙門,各自回去準備了。
只要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商人就敢踐踏任何的法律。只要吳年出得起價錢,商人們連自家祖墳都敢賣。
而訊息很快就傳開了,整個靜海縣都驚動了。其他的小商人,也彷彿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開始入場。
...........
江縣。
隨著年關將近,城中多了許多的年味。各家各戶的百姓,大肆採購年貨,購買對聯等等。
輔漢將軍府也在柳香、吳氏的操持下,早早的就張燈結綵,準備過年了。
吳年本閒著沒事,在後院內練武。忽然有親兵來報,說是京極雪裡的家臣北原蒼介求見。
吳年驚訝了一下,先讓親兵請北原蒼介去書房等待。自己則是稍稍收拾了一下儀容,這才離開了後院,來到了前院書房內。
“將軍。”
北原蒼介坐在右邊的太師椅上,坐姿端正,低眉順眼。有一名女婢、一名家奴在旁侍候。
見到吳年進來,他連忙站起來,鞠躬行禮道。
“免禮。坐吧。”吳年對扶桑人沒有好感,但是對京極家卻頗有好感,主要是雙方的銅、白銀生意,就像是金礦一樣,源源不斷的產出,吳年無法拒絕。
這可是大金主。
“北原先生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吳年坐下來後,抬頭問道。
“聽說將軍缺糧。我們京極家也願意出力。”北原蒼介一絲不苟的坐了回去,嚴肅說道。
“噢。你們京極家,還做糧食生意?”吳年聽了後,有些驚訝道。
“京極家並不常做糧食生意,但能弄來糧食。”北原蒼介如實回答道。先不說現在訊息傳開了,給吳年運來糧食,利潤足夠大了。
就算是為了保持與吳年的親密關係,他們就算不做糧食生意,就算是一分不賺,也得幫上這個忙。
“我明白了。謝謝京極家的好意。你們自己去與廣川知府呂聲談。不過有一點。你們不用擔心,就算你們沒給我運送來糧食,也不會影響到我們的銅、白銀生意。做生意嘛。大家都有的賺,才能持久。如果你們擔心銅、白銀生意,而賠本給我運糧食。這個沒必要。”
“我不可能剝削你們的。”
吳年聽了之後,十分直爽道。
面對規規矩矩的人,吳年也會規規矩矩。不能把路走死了。
北原蒼介聞言也是感慨。他們京極家在楚國做了許多年的生意,遇到的官員不計其數。
那些個官員,要不就是讀書讀傻了的,看不起商人。要麼就是蟲豸,看見商人眼睛就冒光了,恨不得把商人盤剝個乾淨。
像吳年這樣的官,真是少之又少。
“是。”北原蒼介點了點頭,鞠躬應是。很快,他便離開了。
“不錯嘛。糧食生意不好做。但我登高一呼,就有這麼多商人,給我運送糧食。這證明我的名聲不錯。”
吳年笑了笑,心中暗道。
與去年一樣。這個年。吳年過的很肥。吃的穿的就不用說了,短不了自己家。這妻妾成群,兒女七人,最大的都能打醬油了。
守著這大宅,老婆孩子熱炕頭。真的很幸福。
不過等元宵過去之後,這風向就不一樣了。不管是吳年還是輔漢將軍府內的官員,或是農民、讀書人,都覺得不對勁了。
這過年之後,整個江縣就沒有下過一滴雨,一場雪。
旱的厲害。
正月十六。
輔漢將軍前院堂屋內。吳年坐在主位上,劉知行、李勇、汪由校、張海平分作兩排而坐。
眾人的臉色都比較凝重。
“將軍。各縣都稟報上來了。不僅是江縣沒有下一滴雨,一場雪。而是整個應慶府、廣川府,乃至於可能是整個遼東都是如此。”
“今年真有可能是旱魃,赤地千里啊。”
劉知行不僅臉色凝重,語氣也無比的凝重。
不管是農耕還是遊牧,旱災都是無比恐怖的。應慶府、廣川府雖然年年豐收,但是吳年年年擴兵,官府的糧倉內,糧食可是不多。
如果真是赤地千里。
那就糟了。
“馬上興修水利,儘可能的把水留下來。讓各地的校尉發兵幫忙。接下來,我們要以民為本。”
“還有就是。年前,呂聲散佈下去的訊息。那些商人現在應該在高句麗、扶桑、楚國運糧了。接下來的事情,很難說。但是這一批海商的糧食,我們一定要全部吃下來。不能出現任何紕漏。”
吳年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是。”
四人大聲應是,站了起來,然後立刻下去了。
“希望。我們是多慮了。沒準明天忽然下雨了呢?”吳年撥出了一口長氣,來到了大門口,抬頭看向天空。
晴空萬里,好一個豔陽天。
怎麼看都不像是會下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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