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貴啊。你與龍且以前是做刺客的。你們的老兄弟中,有沒有出色、可靠的?”
吳年收起了冷笑,抬起頭來看向陳家貴。
陳家貴愣了一下,低著頭想了一下,點頭道:“有個叫關大刀的,是合適的人選。現在是龍大哥麾下的百戶。”
“讓他帶十個忠心可靠的戰兵來見我。但不要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情。”吳年說道。
“是。”陳家貴彎腰應聲,迅速的轉身下去了。
“什麼狀元?什麼炎帝神農氏的後裔。假的也想變成真的。簡直可笑。有我吳年在,這個狀元活不到明年夏天了。”
吳年冷笑了一聲,把雙手放在腰上,面朝北方昂首挺胸,整個人散發著精悍無匹的氣息。
“噠噠噠。”
柳香端著一個盛放著蓮子羹的盤子走到了吳年的面前,柔聲說道:“哥。蓮子羹。”
“嗯。”吳年收起了渾身的殺氣,笑著點了點頭。隨即與柳香一起坐在了長凳上,捏起了碗,拿著勺子小口小口吃著蓮子羹,時不時還餵給柳香一口。
庭院內。
鵝毛大雪嘩嘩落下。
走廊上,小夫妻依偎在長凳上。
美景如畫。
三天後。
北山堡的南城門外大道上。一名熊腰虎背,面容堅毅,身穿戰襖,腰間插刀的騎士帶著十名戰兵,策馬飛馳向北山堡。
正是龍且的老兄弟,以前幹刺客的關大刀。
一行人來到了城門口,與守城兵丁交涉了一番,才進入了北山堡內,來到了吳府門外。
其餘人被守衛帶下去安置了,關大刀跟著一名吳年親兵,來到了一間小客廳內。
“將軍。”關大刀進入了小客廳後,立刻對坐在主位上的吳年彎腰行禮,恭敬異常。
“都是老兄弟。不用這麼客氣。坐。”吳年很是客氣的對關大刀說了一聲,又抬頭讓女婢端來了茶點。
先不與關大刀談論正事,而是先填飽肚子。
關大刀一路趕來,確實是餓了。也不矯情,喝著茶吃著糕點,風捲殘雲似的吃完了。
“來人。再弄些糕點進來。”吳年抬起頭來,對門外說道。
“不用了將軍。我吃飽了。”關大刀搖了搖頭說道。然後認真的對吳年抱拳行禮道:“將軍。有什麼事情,你儘管吩咐。”
吳年見此便點了點頭,說道:“蒙元朝廷現在很得意。皇帝親點了狀元,名叫陶大有。你帶上你的人去把他殺了。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我。另外。做好周密的計劃,不要在城中動手。我希望你們能平安回來。”
說到最後,吳年的表情極為認真。
每一個兵丁,每一個百姓,吳年都是極為珍惜。雖然犧牲是難免的,但如果不犧牲,還是不要犧牲的好。
更何況關大刀還是老兄弟。
雖然刺殺蒙元狀元,干擾蒙元的政治佈局,非常重要。但是吳年並不希望關大刀因此而死在蒙元大都。
能在城外動手,並且全身而退,當然是最好的。
看著吳年認真的叮囑,關大刀心裡頭無比的感動。
這位就是輔漢將軍吳公啊。為他賣命,真是心甘情願,百死不悔。
更何況,自己與蒙元人仇深似海。而這個漢人狀元,他必須死。所有給蒙元人賣命的漢人,都該死。
都該死。
感動歸感動,事情還是要辦的。刺殺這種事情,關大刀是專業的。他想了一下之後,抬頭對吳年說道:“我需要一點錢,一些物資。我是刺客,但我的兄弟不是。我得帶著我的兄弟去山谷裡,訓練十天半個月。等我覺得差不多了,就去北方幫將軍刺殺了這蒙元狀元。”
“好。需要多少錢、多少物資。你自己去找陳家貴領。”吳年點了點頭,爽快答應了。
“是。”關大刀站起來抱拳應是,便轉身走向了大門。腳步如風,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等等。”吳年叫住了關大刀。
“將軍還有什麼吩咐?”關大刀有些疑惑,彎腰問道。
“別忘記我說的話。計劃一定要周密,制定好逃跑計劃。我真心希望你們能安全回來。”
吳年沉聲說道。
“將軍放心。”關大刀胸中滾燙,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平靜下來,深深的彎腰行禮,然後大踏步的離開了。
既然把事情交給兄弟了,那就不用多慮了。
今天是個難得的晴天。吳年不假思索的出了房門,打算拿起馬槊,練習一下步槊。
便在這時,一名親兵迎面而來,彎腰稟報道:“將軍。劉長史派人來說,有一名自稱是【天使】的人來了。”
“天使?”陡然聽到這兩個字的吳年,雙眸微微睜圓,但很快反應過來。天子的使臣,叫天使。
“我想的沒錯啊。蒙元人注意到了我,高句麗注意到了我。那麼楚國還晚嗎?不過楚國還真是遲鈍啊。我上一次與金桓山大戰之後,他們就應該派人來接觸我了。想辦法給我輜重、錢糧。”
“現在才來。”
吳年搖了搖頭,對於楚國國內的環境真的是很失望。
“準備護衛。我要去輔漢將軍府。”吳年說道。
“是。”
親兵應諾了一聲,立刻下去了。
沒辦法。他現在頭上有懸賞,出入得加強戒備。
正是你想殺我,我也想殺你啊。
相仇相殺,至死方休。
不久後。吳年在大批的親兵護衛下出了門。
北山堡內的道路十分狹隘,他這樣招搖過市,造成了擾民。
但是百姓都很自覺,沒有任何怨言。
來到輔漢將軍府後,吳年與親兵們直奔堂屋而去。
堂屋內。
坐著四個人。
長史劉知行、司馬李勇本來都很忙,忙的腳不沾地,但得知天使來了,也只能放下手頭上的所有事情,作為吳年的代表,在這裡陪著天使說話。
他們的對面,一個正是天使禮部郎中吳景。另一個是副使兵部郎中曹軍。
吳景是務實的人,與劉知行、李勇談笑生風,很是和諧。而曹軍就不怎麼樣了。
他今年三十九歲,二十五歲的時候中的進士。雖然混的不如吳景,但也是堂堂進士出身,現在的兵部郎中。
而眼前的什麼長史、司馬,說白了就是沒有官職的白丁而已。
曹軍看著劉知行、李勇的眸光,帶著倨傲、不屑一顧。也彷彿是雕塑一般坐在一旁,不與二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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