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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圍城(1/2)

作者:風華爵士
秦軍攻克了魏軍城外三道防線後,殘存魏軍全部退入城內,依託城牆以死守!

秦軍依扶蘇命令並未趁勢攻城,反而在廢城下重新構築圍困線,並且將魏軍城外各道壕溝全部填平,障礙全部拔除,做好了攻城的一切準備。

三日後,扶蘇在主營中召開軍事會議,秦軍各軍主將盡皆到齊。

由於近日剛剛大捷,秦軍只花了很少一點代價便攻克了以往碰得頭破血流般的魏軍防線,所以諸將領無不精神高昂、士氣飽漲。

扶蘇看諸將軍容極盛,心中滿意地笑道:“諸公,如今廢城四面被圍,城外一切障礙皆已被我軍掃平,可以說,我軍攻克廢城的最後時刻已經來到!”

話剛及此,王賁笑道:“君上用兵之能,未將這回是心服口服了,竟把魏軍敗得如此之慘!如今廢城四面被圍,魏軍雖然頑強死守,但在君上連番痛擊之下已是強弩之未,只要我軍揮師四面狂攻,料不過數日便可攻克廢城了!”

扶蘇笑道:“王將軍所言甚是。我軍在外征戰已久,軍力漸疲,必須速戰速決。何況廢城被克後還有魏國國都大梁這座堅城要啃!所以,我軍必須在三日內攻佔廢城!傳我軍令:明日開始攻城,先破廢城者重賞千金!”“喏!”諸將一齊應聲。

******

廢城,將軍府軍節堂。

十數名魏軍主要將領齊聚於此,雖然人多,但室內氣氛卻是比較的壓抑,看來最近連番大敗之下,魏軍們計程車氣損傷較大!

吳昊月大將軍面色有些蒼白,臉頰也比兩月前削瘦許多,看著帳下諸將一副鬥敗公雞的模樣,禁不住有些黯然,皺了皺眉頭道:“諸公,沒想到這武安君扶蘇小小年紀,用兵之能竟以如此犀利。如今廢城四面防線被破,城中兵力已不足一萬,糧食、輜重更是幾乎損失殆盡。如此危局,諸公何以解之?”

一名都尉站起道:“大將軍,我軍拒守廢城半年來,大梁未發一兵一卒、一糧一秣支援,以前尚能支援也就罷了,如此廢城危在旦夕,還請大將軍火速派勇士殺出重圍至大梁求取援兵!”

一名副將聞言搖頭道:“這不可能!大梁如今兵力也不過五萬,自保尚且不足。如果派援軍前來,必被城外秦軍趁勢聚而殲之,如何能進得了廢城!更何況,大梁城中的那些權貴們只知道自己的安危和死活,哪裡顧得上前線的將士,你要他們發兵救援真是想都沒想!”

一名校尉聞言苦笑道:“正是,公等不見前日吳將軍在廢城屢敗秦軍,大王也只是封了個廢城侯、大將軍的虛號,未與任何兵馬和糧草支援。如今廢城危在旦夕,朝中的權貴們又如何肯派援軍!”

“碰!”趙鐵一掌擊在桌案之上,怒聲道:“權奸誤國,秦軍已經攻至家門,尚且只知歌舞昇平,醉心享樂。魏王更是昏庸,只是聽從奸佞,紙醉金迷。這樣的朝庭,這樣的昏君怎值得父親為之賣命!”

吳昊月聞言怒道:“鐵兒休得胡說,不許誹謗大王!”趙鐵脾氣一向耿直,頂撞道:“我沒有胡說,如今父親在廢城拒守秦軍半年有餘,已經盡到了一個軍人的責任。如今廢城幾近糧盡援絕,已不能戰,父親當明兵法之道‘能戰則戰,不能戰即走’,何必為如此昏君把命也搭上!”

吳昊月聞言有些黯然,搖了搖頭道:“我身為魏人,尤其是一名軍人,怎能臨陣而逃,將國都螢幕障拱手交與秦軍。真這樣做了,不說我自己難以原諒自己,那戰死的兩萬兄弟,他們的在天之靈又如何能夠原諒我!”

諸將聞言默然:廢城看看將破,大將軍又不肯突圍,看來大家都要隨廢城共存亡了!

就在此時,忽然一名魏軍匆奔而至:“報——,大將軍,秦軍有信射至!”

“噢,拿來我看!”

兵士呈上信件後,退下。

吳昊月開啟錦盒,取出帛書,只見上面寫道:“大秦武安君扶蘇拜上魏國大將軍吳:自我秦軍攻魏以來,連戰皆勝,所向披靡,卻不料在廢城之下屢屢受挫,至今未得前進。因此,本君對大將軍用兵之能深表欽服。如今時勢已變,廢城被破只在旦夕,魏王昏庸,不足以引賢臣良將侍奉左右,大將軍何不效法古人‘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只要將軍肯降我秦國,必有重用。如若不然,明日便是我軍攻城之時,屆時城破,必當玉石俱焚,雞犬不留!”

吳昊月看完,長嘆了一聲,對諸將道:“秦軍要我等歸降,否則明日便將攻城,城破後玉後俱焚、雞犬不留!”

諸將聞言面面相覷:廢城雖然城堅,但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厚土城牆,若十萬秦軍日夜輪番進攻,恐怕久疲之下的魏軍真擋不住數日!一時不禁都面有懼色!

吳昊月久在軍中,見狀便知軍心已散、士氣已洩,廢城再無堅守希望。於是沉默了半晌方道:“如今,雖然本帥有心與廢城共存亡,但也不能要求諸將和我同死。鐵兒,你傳為父將令:有願走的,今夜你率他們連夜突圍;願為廢城共存亡的,本帥將統領他們死守到底!”

看來,這吳大將軍是打算捨生取義、殺身成仁了,果然是一名坦蕩忠臣!

趙鐵聞言大吃一驚道:“父親,怎能如此!若父親不走,孩兒絕不會走,孩兒願和父親與廢城共存亡!”吳昊月搖了搖頭,厲聲道:“不行,鐵兒!我戎馬一生,並無半點子嗣,如今城破在即,你若與我同死,我吳氏一門便從此絕後!你今夜必須走!”趙鐵聞言默然。

******

當夜三更時分,心生去意的四千魏軍由趙鐵統帥,趁夜開了南門,欲圖退往大梁。

大軍悄悄潛行,走了不到十里,便經過城西安支山斜下來的一道山樑。山腳下,一支約兩萬人的秦軍大營正建在山腳下,扼守著廢城與大梁的唯一交通要道。魏軍要想突圍南走,不突破秦軍南營是不可能成功的!

雲稀月暗中,魏軍悄悄潛近秦軍營寨之前。

趙鐵親自觀陣,見秦軍營寨燈火寥寥,更鼓正常,毫無異狀,不由得暗自心喜。於是,趙鐵向身後魏軍做了個手勢,魏軍上馬的上馬,持刃的持刃,等侯著趙鐵攻擊的號令。

魏軍們知道:要想逃生,必須捨命殺出一條血路,否則要是被秦軍截住,以秦軍一向兇悍血腥的作戰慣性,恐怕眾人無一可以活命!

趙鐵咬了咬牙,不管前途如何,豁出去了。大喝一聲:“殺——!”

話音剛落,猶若黑夜裡閃過一個驚雷般,荒野裡頓時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大批魏軍怒吼著如同一陣瘋虎般撲向秦營而來。

大地震動著,守衛營門口的十數名秦軍見狀大驚,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當先湧來的魏軍騎兵亂劍砍翻在地。隨即魏軍破開營門,一窩蜂似的闖了進去。

秦軍方在睡夢之中,未料到魏軍在如此頹勢之下尚敢出城劫營,直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亂作一團。

趙鐵見秦軍紛亂,心中大喜,當下不敢戀戰,率軍急速往中軍殺去。不過片刻,四千魏軍竟然趁機殺透秦軍南營,端得是匪夷所思!

當下,趙鐵對副將道:“你率弟兄們退往大梁,我殺回城中誓與父親共存亡!”副將及身旁親兵聞言大驚道:“少將軍好不容易殺透重圍,怎能再陷死地,萬萬不可!”

趙鐵毅然道:“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秦軍快整隊追來了,你們快走,我暫且斷後,替你們擋一陣!”

副將聞言大哭,在馬上對趙鐵一作揖:“少將軍保重!”當即率軍狂奔南去。

趙鐵回顧身後,見仍有百餘人站立未動,不禁怒道:“你們此時不走,還待何時?”

眾人大叫道:“少將軍如此高義,令我等羞慚無地。我等願與少將軍一同斷後!”

趙鐵目中含淚,大叫道:“好,我們就讓秦軍看看我們魏國的男兒絕不是孬種!殺——”

趙鐵一聲虎吼,縱馬急奔,一馬當先殺奔尾追的秦軍而來。身後百餘魏軍勇士也發一聲喊,一齊奔來。

當先追來的秦軍措不及防,當即被魏軍一陣急攻,斬殺數十人。頓時軍陣大亂,黑夜中也不知魏軍殺來多少,一時有些驚慌。

趙鐵見秦軍慌亂,心中大喜,揮動長槍,若舞梨花,直殺得秦軍紛紛仆倒。不一會兒,竟重新殺回南營。

秦軍南營都尉韓安見狀大怒,今日被魏軍突營成功,來日必受軍令責罰,若不載罪立功,豈不危矣。當即縱馬揮戟,大叫道:“來將休得猖狂,韓安在此!”

趙鐵回頭急看,便見一黑甲長鬚戰將急奔而來,手中青色長戟寒光閃閃。

趙鐵急回馬,長槍急刺與韓安戰成一團。戰不三合,趙鐵奮起勇力,怒喝一聲,一槍刺韓安於馬下。

秦軍見狀大驚,一時群龍無首,不知如何助戰。

趙鐵見狀暗喜,領殘兵奮力北突,不一會兒,竟又讓其殺出南營,奔往廢城。

趙鐵剛出南營,身後秦軍身勢復振,引動火把無數,瘋狂追來。秦軍軍令森嚴,主將戰死,副將接替,所以秦軍雖亂,卻也能迅速恢復秩序。但主將戰死的罪名卻是不輕,所以副將不肯干休,領秦軍窮不捨,非要將趙鐵擊殺不可。

趙鐵且戰且退,漸漸只剩孤身一人,好在馬快,秦軍一時追之不及。就這樣追追逃逃,便漸近廢城之下。

清晨,決意死守廢城的魏軍們正在嚴陣以待秦軍即將到來的猛攻時,猛然間有眼尖的大叫道:“秦軍來了,噫,不對,前面的怎麼是少將軍!”

眾魏軍大驚,一邊急開城門,放入趙鐵,一邊弓弩齊發,將倉促趕至的秦軍射退。

秦軍副將見趙鐵已經逃入廢城,而自己來得倉促,並未攜帶攻城器械,只好悻悻然地退了回去。

而吳昊月聽得軍士急報趙鐵返回,心中大驚,匆匆趕來,見得趙鐵徵袍浴血,猶若紅色殺神,不由得大驚道:“鐵兒,為何不遵為父將令,去而復返?”

趙鐵奮然下拜道:“父親請恕孩兒死罪。男兒在世,當以孝義為本,孩兒怎能坐視父親死守廢城而只顧自已逃命!孩兒決心已定,決不會離開父親,甘願陪父親與廢城共存亡!”

吳昊月聞言熱淚盈眶,重重地抱了抱趙鐵,然後又狠狠地捶了趙鐵胸膛一下,奮聲道:“好,既然鐵兒如此忠義,那就讓我們父子為魏國血戰到底,讓秦軍的鮮血流遍廢城每一寸土地!”

“殺,殺,殺!”魏軍們一陣怒吼,士氣空前高昂!

廢城現在已是絕地,秦軍捱了一記悶棍後,已然回過神來,魏軍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任何機會突圍而走,所以,廢城的魏軍們都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一切放開之後,反而變得坦然而無懼了!

******

卻說秦軍南營副將退返南營,一邊急報北營,一邊整頓營寨,準備隨後的攻城。

訊息傳至北營,扶蘇不禁變色,王賁等將也勃然大怒:這魏軍竟如此張狂!一邊暫令副將暫代韓安之職,一邊將原本早晨的圍攻延後至下午!

中午剛過,大地便開始隱隱震動起來,那是一種緩慢而有節奏的顫動。廢城上的魏軍們多是老兵了,臉色頓時凝重起來:秦軍來了,而且多是步兵,看來準備開始攻城了!

城頭上頓時緊張起來,滾木、擂石、灰瓶、炮子迅速移動到牆頭邊,準備擲下;火爐也生了起來,上面的吊鍋裡大量的火油和雪水開始加熱;留守的魏軍也全部劍出鞘、弓上弦,緊張的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惡戰!

由於北城地勢最為開闊,這裡也必將是秦軍進攻的主戰場,所以吳昊月和趙鐵二人將最精銳的魏軍調至北城,並且二人親自鎮守北城。

忽然間,一陣凜冽的寒風從大地上席捲而過,地面上殘存的積雪隨之飄飛在空中、亂打著卷兒。

寒風中,遠方的地平線上陡地現出一抹長長的黑線,趙鐵搭在城牆上的手指陡然間不由自主的動了一下!隨之黑線漸漸清晰,逐漸擴充套件成一片巨大的黑色。

趙鐵的氣息陡然關粗重起來:天,看這架勢簡直是密密麻麻、遮天蔽地,北方主攻的秦軍沒有四萬也有三萬吧!看來,程風是豁出老本打算儘快攻克了廢城!

緊張的趙鐵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吳昊月,便見昊吳月的面孔上了凝起一抹沉重的神色。吳昊月見趙鐵有些緊張,粗豪威武的臉上泛起一抹佯的笑意,鎮定自若的道:“鐵兒,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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