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廉價的勇氣
食人者們唯一讓藍恩有點讚賞的就是——他們足夠窮兇極惡。
似乎是他們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罪行放在哪個文明世界都屬於十惡不赦的範疇。
所以被迫來到正面對決的食人者，總是帶著一副高漲到癲狂的殺意。
那神情，跟永恆之火教派的武裝狂信徒都不差什麼了。
他們悍不畏死，因為死亡是他們對自己結局的預測中不算壞的一種。
就算手中武器簡陋也沒法讓他們畏縮不前。
武器不行還有手！還有牙！
自從開始吃人之後，他們早就不顧忌像野獸、怪物一樣殺人了。
既然吃了人，那我們就是怪物！
依靠這種另類計程車氣，就算是食人者的裝備還比不上維瑟拉德手下最低階計程車兵。
為了確保突破重甲，這人把劍柄尾端的配重球，頂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被砍飛整條手臂的食人者，現在在地上蜷成一團，捂著斷口慘叫。聲嘶力竭、青筋暴起的模樣好像要把聲帶都扯出來。
那流速甚至在空氣裡形成了血霧！
“你太緊張了，蠢貨。”
手上揮舞武器衝鋒的同時，嘴巴張大到了足以讓人難受的程度，發出狂暴的戰吼。
只是略微抬頭，木棒便從面前擦過去。
就跟水井裡的青蛙一樣，滿以為世界的極限就是自己眼裡那一畝三分地。
這時代的大多數人沒見過什麼世面，食人者們也一樣。
他的嘴角還留著涎水，像是一條撲食的惡狗。
敵人的數量是“一”，就算穿著重甲，也不可能這麼幹淨利落的砍死三個人啊！
不對那三個人連他的外罩都沒摸到！有沒有重甲對他來說根本沒區別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有這種事？！
鐵釘上還掛著肉絲的木棒當頭砸過來。
眼中的血絲在消退，畏懼在人群中蔓延。
這是自我欺騙式的喃喃自語。
冰冷的銀光由下至上。
藍恩前腳重心不動，後腳只是一點地面，整個身體便轉了個九十度。
防止劍刃刺向重甲時，反作用力讓劍柄脫手。
藍恩的雙腳哪怕在移動中也處於能夠靈活移動，並且可以隨時提供穩定支撐的丁字步。
他衝進了茂密的樹林，任由尖利的樹木枝丫抽在身體上也不敢回頭。
好像要把整段脊椎的每一個骨節都當做蓄力單位使用。
他們是吃人的“怪物”，但是這次殺上門來的是狩獵怪物的獵魔人！
藍恩的眉頭輕挑。
第一個瞳孔渙散的逃兵出現。
“砸砸空了！”
這導致藍恩哪怕只是用正常的劍速上撩，在“咔嘣”一聲脆響之後。
然後，在速度最快的劍尖部位，空氣也要被鋼鐵撕裂！
那聲脆響是鋼鐵切分骨骼的聲音。
重心在身體裡流轉，熊學派劍術裡的怒擊下劈會把身體張開到一個誇張的程度。
濃厚的血液從斷口裡，像是噴槍一樣噴灑出來。
藍恩側個身，避免這個骯髒的生物倒在自己身上。
但如果“兇惡”就能頂事兒那還要“技術”幹什麼？
年輕人的貓眼倒映著窮兇極惡的攻擊者，沒有一絲波瀾。
要是對方擁有在打空了的情況下都能收住力的技術，那他也不會在這裡廝混了。
這是劍術裡面的基礎步伐。
熊學派鋼劍的劍尖朝下斜放，早就等在了對方揮舞手臂的路徑上。
越緊張心跳越快，血流也就越快。
剛剛脖子根被開了豁口的食人者，在地面上無意義的掙扎，像是條被砍斷的蚯蚓般翻滾、扭動。
犯罪者的勇氣來源於“瘋狂”，而不是“堅定”。
“噌！”
“不對.這不對.這不對啊！”
受擊面由寬大的身體正面，一下子變成了狹窄的身體側面。
吶喊著，食人者們以剛剛稍微調整過的陣型衝過來。
領頭食人者的臉色一下由“兇惡”轉變為“驚恐”。
領頭的拿著一根纏繩、打上釘子的木棒。
只是微微調整了劍柄握持姿勢，然後轉而下劈！
不知怎麼的，自從熊學派的兩把劍拿在手裡，藍恩就特別中意怒擊下劈這個招式。
正如藍恩的判斷——這群人連衝鋒之後同時到達，展開攻擊都做不到。
“你沒刷牙，雜碎。”
就好像那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根鋼鐵製成的鞭子！
在骨茬摩擦鋼鐵的“噌噌”聲中，藍恩再次從人類的肉體裡抽出了劍。
那兇惡的姿態，好像是拼著指骨碎裂也要扒開重甲，將裡面的藍恩直接生生咬死一樣！
血脈噴張，眼球覆蓋了一層激動的血絲。
那些廉價的勇氣就跟清晨樹葉上的露珠沒兩樣：陽光一照，消散無形。
砸空的手臂像是把自己往劍刃上撞。
“但是你讓攻擊距離變短了，還是蠢貨！”
但是如果讓他們之間對攻的話，那麼那些平日裡頂多兼職強盜計程車兵，估計骨頭都會被啃乾淨吧？
“去死吧！”
第二個食人者也已經撲到面前。
這傢伙好像還有點腦子。
但因為他甚至沒有做出格擋，這個食人者被劍刃直接壓著，“嘭”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原本平整的土石地面，在人類肉體的瀕死掙扎本能下變得凌亂、滑膩。
在藍恩那雙從始至終毫無波動的貓眼下，這群能夠生吃人肉、活剝人皮的“怪物”.畏縮了。
不僅是吼叫停下了，已經邁開的腳步，也猶豫著縮了回去。
在優秀的動態視覺裡，這種表情的變化滑稽到讓人想笑。
“嗚嗚”的聲音讓人們突感不詳！
就像是第一個死者那樣，劍刃在對方的脖子根和肩膀之間直劈進去，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一把長劍縮在身前，整整少了一臂的攻擊距離。
食人者們原本無畏，甚至可以說是癲狂的吼叫停下了。
上撩的熊學派鋼劍甚至都沒有做出防備的姿態。
吃人把自己腦子都吃壞了。
第二個食人者手上一把威倫長劍，端在胸前就要捅向藍恩的軀幹。
對方的整條手臂飛了出去。
恐懼會傳染。
剩下的三個人在吞嚥著口水，互相對視之後，立刻丟下了手裡的武器，慌張萬分的朝著不同方向跑出去。
在他們逃跑的時候，藍恩從地上挑起來一塊獸皮夾克的殘片，擦著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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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