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了他的回憶與思緒,甚至把正在風起雲湧的憤懣都打斷了。
當知道摩根是原體的時候?
鋼鐵之主眨了眨眼睛,他沒有回答,而凱莉芬妮也沒有期待於他的回答,她只是抬起頭,開始翹首以盼密友的到來。
在一旁的,只有陷入了詭異安靜的佩圖拉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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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鐵之主,她其實是你的血親,你的同類。】
【摩根,她是一位原體。】
當帝皇那不容置疑的聲音,吐出了這些話語的時候,鋼鐵之主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內心中的某一處,正在遭受著未曾想象過的攻擊與震撼。
那是如此的強大、清晰、刻骨銘心:他現在都記得,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種憤怒、一種震驚、一種茫然、一種恍然大悟、一種後知後覺、一種悲憤莫名、一種羞愧與陰暗……
無數個完全不同的思想在他聽懂了帝皇話語的那一刻,齊齊地迸發了出來,由人類之主所親自賜予的,勝過任何計算器械的強大腦容量讓它們的並駕齊驅成為了真切的可能,那從未有過任何驚慌與混亂的思維海洋,在一瞬間就捲起了驚天動地的風暴,讓有條不絮的水流成為了擇人而噬的湍急。
她是原體?
她是血親?
她是同類?
她……她不是凡人!
她……
她……
她在欺騙他!
她在欺瞞他!
她在隱蔽她的身份,她在模糊她的力量,她在利用那真實存在的資訊差與他的信任,來完成她心中的某些目的:肯定是無比卑劣的!
她的得力!她的奉獻!她那無私的評價與誠懇的話語!她在他心中所引起的共鳴!她在他的記憶與靈魂中留下的腳印!
不!不!不!
那是虛假的!那是惡毒的!那是厄里斯的金蘋果!那是特洛伊的大木馬!那是最為可悲的可鄙的可憎的……
【佩圖拉博?】
【你怎麼了?】
人類之主皺起了眉頭,看向了他低下頭顱的子嗣,感到了一種由衷的困惑。
【你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麼?】
帝皇笑著,他很快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既然是他的鋼鐵之主,那麼擔心的肯定就是……
效率?
【如何是關於摩根的能力問題的話,那我想你不必要感到過分的擔心,我的鋼鐵之主。】
【你的血親摩根,她雖然甦醒地很晚,直到冉丹戰爭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本質,才完成了從凡人到原體的認知轉變,但是她依舊是合格的基因原體,有著足夠的力量與意志,不會拖延大遠征的步伐與進展。】
【你不用擔心大遠征的效率會受到影響,我的佩圖拉博,那不會是個問題。】
人類之主笑著,拍了拍他的子嗣的肩膀,並輕聲讚揚著他的勝利與付出,儘管只有幾句話:因為哪怕是人類之主,也在佩圖拉博身上想不出什麼值得誇耀的東西。
但帝皇還是很欣慰的看到,佩圖拉博在一個明顯的錯愕與愣神之後,迅速抬起了頭,他看向了人類之主,焦急地詢問著一個問題。
“她是在!冉丹戰爭的時候覺醒的!”
“她在那個時候,才知道自己是名原體?”
【……是的,的確如此。】
【我可以用我與我子嗣的信任與你發誓,我的佩圖拉博。】
人類之主有點茫然。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反正,莊森的確是這麼告訴他的。
那莊森所說的……
肯定就是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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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了。”
凱莉芬妮的聲音已經變成了明顯的活躍,那雀躍的歡樂打斷了鋼鐵之主的思考,將他再一次拉回到了現實。
他抬起頭,看到了一片由風暴鳥組成的陰雲,正緩緩地向著他的視野盡頭前進著。
鋼鐵之主眨了眨眼睛,在他的血親走下飛機之前,他的思維迅速地略過了那個問題。
在知曉了摩根其實是他的血親之後,在對摩根的印象和回憶跨過了那道分水嶺之後,他到底是怎麼看待,他的這位獨一無二的血親的呢?
鋼鐵之主眯起了眼睛,他仔細地注視著那架最大的風暴鳥,直到它緩緩地停在了自己面前。
……
……
他不知道。
他不清楚。
他無法得出答案,因為昔日的印象已經破碎,那些回憶的碎片無法支撐起任何一個能夠再次說服他的論點。
他需要……再次佐證。
再次去看,去感受,去揣摩。
去用正確的方式,搭建起理性的高臺。
第四軍團的基因原體就這樣眯起了眼睛,當他時刻了六千多個日夜,再一次看到摩根的時候,恍惚之間,他居然先感受到了一股有些冰冷的光芒,遮蔽了他的視野。
他的瞳孔,如同他此刻的內心一般,被遮蔽了。
他如此想著,卻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驚慌。
因為,只要鋼鐵之主眨了眨他的眼睛,那光芒就消失了,他就能清楚的看到,那銀色的髮絲,那青藍色的瞳孔,那恰到好處的笑容。
那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他再一次的看到了。
他也將再一次的……知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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