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你莫要框我
作者: 土豆地瓜派
第413章 你莫要框我
剛一見面還沒怎麼樣呢,就被拉著要寫什麼奏報,夏源一陣懵然過後,又看看手裡被塞過來的毛筆,問道:“張帥讓下官寫的是什麼奏報?”
有人幫忙寫奏報,張懋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此時已是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聞言瞧瞧外面,隨後壓低聲音問道:“今日有錦衣衛找過你吧?”
“有。”
“噢,那你也便曉得太子殿下失蹤的事,那幫子錦衣衛晌午時也來找過老夫,問威海衛有沒有太子的蹤跡,威海衛哪有.
嗐,總歸你就寫臣張懋派人暗中搜查,威海衛內外並未發現太子的蹤跡,臣會接著搜尋,凡探詢到殿下的蹤跡,當即就與陛下彙報.哎,伱是讀書人,肚子裡有墨水,你看著寫,還用老夫教嗎?”
聽到這話,夏源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以為朱厚照這個狗太子會出現在威海衛,誰想到居然沒有。
他禁不住問道:“沒有?張帥這麼快就把整個威海衛搜了一遍?可搜仔細了?”
“怎麼搜?一搜還不鬧得誰都知道了,況且也不必搜,老夫雖是沒帶兵與敵廝殺過,但不是說老夫不會掌兵,你出去看看,整個威海衛不敢說井然有序,那也是井井條條。
老夫把這威海衛上上下下捋的盤條亮順,莫說是太子殿下,就是隻蒼蠅飛進來,也不可能逃過老夫的眼睛。”
“再者太子殿下是乘船出走,老夫著人去問了港口碼頭,近幾日並無船隻抵達,可見太子殿下沒來這威海衛。”
說到這,張懋又開始嘆氣,“如今大明王師已盡數集結威海衛,數百艘艦船停泊港口不日便將揚帆,眼下卻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哎,老夫倒盼著太子殿下到了咱這威海衛,這樣也好向陛下有個交代,好叫陛下放心,可殿下確實沒來。”
“老夫聽聞你與太子關係莫逆,你覺得太子殿下現下身在何處?”
“.”
這話讓夏源沒法接,這樣的問題你問我,我又不是狗太子肚子裡的蛔蟲。
我哪兒曉得他在哪兒。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狗太子這次越獄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奔著打仗來的。
這倒黴孩子對於軍事有種常人無法理解的狂熱。
如今越獄已經五天了,又是乘船走的水路,五天時間,足夠順著漕運入海了。
大海茫茫,連個參照物都沒有,很容易就會迷失方向,那個狗東西現在在哪兒飄著都不一定,搞不好,就連朱厚照自個兒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太子殿下在何處下官實在說不上來,也不敢胡亂猜測”
“你不曉得就算了,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象,想來不會出什麼事的。”
張懋心態還算好,把這事兒放到了一邊,隨後也不再說話,坐在旁邊看著夏源寫奏報。
不過片刻功夫,夏源便停了筆,吹乾了墨跡,“張帥,下官寫完了,你瞧瞧,看成不成。”
他拿起來隨意看了兩眼,便連連頷首,“好好好,這耍筆桿子還得是你們讀書人,要讓老夫這等糙人去寫,肚子裡沒什麼墨水,那字還寫得歪歪扭扭,陛下看著都鬧心。”
將這封奏報小心的收起來,張懋又望著他問道:“你乃此次的協理徵倭戎政,不知你對於這徵倭事宜,可有什麼看法?”
夏源聞言當即一臉嚴肅的答道:“沒有看法。下官就是一介文官,此次隨軍無非就是做些抄抄寫寫的文職工作,記個賬,寫個文書什麼的,打仗還要仰賴張帥乃至各位將領。”
聽到這話,張懋盯著他深望了一會兒,倏地笑了,“你這小子倒是滑的很,老夫可是早有聽聞,這次隨軍征伐倭國,是你主動請纓。
京裡待著多舒服,偏要來隨軍,難不成你就是想隨軍記賬寫文書?這活兒狗都能幹,老夫年紀大了,書又讀的少,你可莫要框我。”
夏源臉頰一抽。
這老頭一大把年紀了,說話還這麼俏皮,你家狗還會記賬寫文書?
“張帥莫要誤會,下官確實是這樣想的,政不糜軍,軍不幹政,什麼事就該交給什麼人去做,文官做文官的事兒,武將做武將的事.”
只聽到這裡,張懋那雙略微有些渾濁的眼眸便閃了一下,像這樣能拎得清的文官可不多了。
這些年,凡是戰事總有文官隨軍,凡有文官隨軍,總會對著戰事指手畫腳,甚至是搶奪權柄。
要是懂戰事的還罷了,比如那平西南的王軾,雖是進士出身,文官出身,但被派到西南提督軍務之後,還是領著大軍將米魯給平了,確實有兩把刷子。
最怕就是遇上那些對戰事半點不懂,還胡亂指揮的隨軍文官。
有著身份和權柄在,將領往往還對此無計可施,以至於貽誤戰機,甚至是戰場失利,乃至大敗。
這次聽說隨軍的是這個夏源,張懋心裡還在擔心,不過二十歲的毛頭小子,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又手掌大權,萬一指手畫腳的,他還真不知怎麼處理。
現在聽他這麼一說,這心裡倒是放心了些,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起碼話是給到了。
“而且下官當初請命之時,曾對陛下說過,臣對這這兵事也不大懂,屆時上了戰場決不會指手畫腳。”
夏源說的很謙遜,也很真誠。
這次徵倭,他擔任的協理徵倭戎政,擁有參預徵倭一應事宜的權柄,權力不可謂不大,但他絕不敢拿著權柄亂用。
上輩子就是個享受福報的社畜,要論政治律法,他還懂一些,畢竟大學時學的就是這個。
穿越過來以後,他也確實搞了些政令,當了幾次操盤手,驅使著大明帝國前行了一段路,但他不會膨脹到自個兒無所不能了。
夏源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兩世為人,別說打仗,就連打架都沒打過幾次,他哪裡懂得什麼兵法,懂得什麼指揮。
這世上,最忌諱的就是外行指揮內行。
更別說是戰爭這等關乎著死生存亡,國家興衰的事情。
“下官不懂兵事,哪裡有什麼看法,若是信口胡謅,那可就是欺君了,張帥說是不是?”
張懋笑著擺了擺手,“你倒是挺謙虛,罷了,既然你不願說,那老夫也不好強求,但你若是有什麼建言,一定要及時告之老夫。你這協理徵倭戎政,本就有參預一應戰事之責。”
“是是,張帥放心,下官若有什麼好的建言,定會第一時間告之張帥。”
“有你這句話老夫便踏實了,這打仗乃是眾人策力的事,就得多多的出謀劃策,這仗才打的下去。”
又說了句場面話,張懋話鋒一轉,笑道:“好了,老夫也不強留你了,行軍多日難免疲乏,快回去歇著去吧,好生歇息一晚,如今大軍集結完畢,不日便揚帆離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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