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雲殿的情花盛開依舊,嬌小的花朵簇擁在枝頭,只是樹下早已沒有了一抹紅。
長淵直奔鳳儀的房間而去,到了房門前時,又忐忑不安起來。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開門,一股濃郁的藥味嗆得他咳嗽了一下,床上躺著一個人,臉色慘白得如同一張白紙,連張揚的紅衣也失了幾分顏色,盡顯脆弱。
長淵心中一痛:“師父。”
身後腳步聲響起,他猛然回過頭去:“謝殞,你把我師父怎麼了?”
謝殞唇色泛白的走到鳳儀的床前坐了下來,被長淵一把給推了下去。
“別靠近她。”
“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長淵眼神陰冷駭人,極力的壓抑著:“我不管你和她有什麼仇,但她是我師父。”
劍出鞘的聲音響起,猛的劃傷了謝殞的脖頸,一道血順著皮膚流了下來,但謝殞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先救她,其他的我慢慢向你解釋。”
他的眼裡藏著一抹痛苦,看向昏迷不醒的人:“我以為我該高興的,但我一點也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樂,婠婠,璇璇,我該怎麼辦?”
“你是師父放在心上的人,我現在便不殺你。”長淵收起劍:“如果她醒不過來,天涯海角,我一定送你去見她,讓你親自向她贖罪。”
謝殞低低開口道:“她中了幻仙,如果一個月醒不過來,那就會經脈寸斷,魂飛魄散,我查遍了古籍,只有魔淵深處有著幻草,再配上九轉星雲蓮,南斗水靈,龍鳳陰陽骨,天妖清淨幻草,才能救她。”
“先不說魔淵的幻草,就是其他四大神藥,就是各大門派的鎮宗之寶,食之生死人而肉白骨,雖然沒有飛昇成仙那麼誇張,但也差不了多少。”
這種級別的藥草,想要人家拿出來救人簡直是天方夜譚。
更別說,鳳儀妖女的名號在天蒼界如雷貫耳。
當初因為白燁和天風宗,她被天蒼界的各個修仙門派下令追殺,結果她殺得各大門派心驚膽顫,殺得年輕一輩幾乎斷層,提起她的名字直接落荒而逃。
甚至,不少人看見紅衣都有了心理陰影。
如今她眉間雖然沒有那朵妖異的花,但面容是沒怎麼變的。
若天蒼界的人知道,只怕恨不得立馬殺了她。
這些話,謝殞並沒有說出來。
長淵雖然不瞭解鳳儀在天蒼界事蹟,也聽說過一個墜魔的紅衣女子把天蒼界攪了個天翻地覆,讓各大門派恨得咬牙切齒。
聽說,不少的老怪物都被她氣了出來,對著她破口大罵,絲毫沒有一點前輩高人的風範。
他不信那些人口中的人是他認識的師父,他的師父溫柔善良,實力高深莫測卻沒有一絲架子。
她會溫柔的教導他,修仙之人先修心,以天下蒼生為重。
她也會溫柔的看著人間疾苦,出手相救,絲毫不顧及自己仙人的身份,和聽著一些大娘說著家長裡短,溫柔的看著那些淪落風塵的女子眼裡沒有一絲厭惡和瞧不起……
那樣的人,怎麼會是那個心狠手辣的妖女。
若她是,定然也是被逼的。
長淵向來高冷孤傲,不屑於去煙花之地,他不知道的是,鳳儀只是閒來無事,勾欄聽曲,抱著美人逍遙快活得不行。
要是天天看見他,指不定哪天看他不順眼,一劍霜寒送他去見他的白月光。
長淵眼裡閃過一抹決然。
“我要救她。”
長淵御劍來到了魔淵,收起了劍,小心翼翼的朝著深處走去。
這裡的空氣霧靄沉沉,泥土呈現黝黑色,連四周的樹木也是幾近褐色,死寂、陰暗、壓抑……
天際一聲雷鳴,驚得四周的烏鴉亂髮,這昏沉沉的天泛著微微的魚白,霧濛濛的讓人心裡沉悶。
長淵感受到暗處有著不少的人在窺視著自己,心中越愈來愈小心謹慎。
魔淵是那些上界仙人都不願意踏足的地方,傳聞關著一個極惡窮兇的魔,是上一任的魔界戰神,被眾仙聯手鎮壓。
先開始還有仙人在此地駐守,防止魔界餘孽狗急跳牆,不惜一切代價救出戰神,對方糾纏了數百年後,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仙界來看守魔淵的人全都撤了回去。
越往深處走去,土地的顏色是愈暗沉。
長淵腳步微微一頓,抬起腳繼續朝裡面走。
悄悄跟著他的魔族看見他朝裡走,有些猶豫的目送他的背影消失。
裡面的人他們惹不起。
也魔懷著一絲僥倖心理:“那位大人近百年來都沒有動靜,或許在沉睡,這麼多年來,難得有這麼新鮮的食物,總不能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
“再者,他不知死活來魔淵,你不就是相當於在咱們的腦袋上拉屎,咱們一定得好好教訓一下這小子。”
旁邊的大魔直接照這魔的腦門上一巴掌,破口大罵道:“你是不是天天呆在這裡,腦子都被腐蝕了,只知道吃吃吃。”
“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很危險的氣息,敢一個人來,一定有過人之處跟著他,看他想做什麼,到時候直接弄死他。”
看著大魔帶頭,其他的魔收斂了氣息,也跟著進去,很快就看到了一路斬妖除魔的長淵。
一團藍色火焰出現,幾方跳躍,幽幽的來到長淵面前。
明明是沒有任何生機的死物,被這火焰看著,就像被什麼詭異的東西盯上,讓人頭皮發麻,寒毛都炸了起來。
只見不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一個魔族渾身藍色的火焰熊熊燃燒,任何他使用了渾身的解數都熄滅不了,眨眼間便失去了半邊的身子。
其他悄悄跟蹤長淵來的人見勢不妙就要逃跑,卻被一股大力禁錮住了,頓時面若死灰。ωωw..net
眾魔掙扎著半截身子連連叩首:“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不是有意衝撞大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手下留情啊。”
“不知道死活。”
話音剛落,赤藍色焰就將前來的魔裹挾了進去,轉眼燒成灰燼。
長淵看得臉色發白,握緊了劍,見藍色魔火炫自己而來,抬起了劍擋在面前。
那魔火詭異的停在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裡面突然爆出了一陣難聽的笑聲,短促又尖銳,刺得耳膜發痛。
“本座說怎麼有人敢踏進這裡,原來是熟人。”
瞧著長淵,火焰裡浮現一張面孔,臉色青白詭異的看著長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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