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的一幕,讓薛牧失了神。
《罪詔經》會收錄天牢裡有武學修為的犯人,看押期間能夠透過犯人獲得經驗收益。
從而提高自身實力。
要想在這個天牢裡生存下去,薛牧就必須依靠這個《罪詔經》,讓自己的實力無人敢惹。
正當他思考的時候,地上忽然傳來聲響。
只聽見一句不屑的聲音傳來:“一個瞎子,也配來看著我,這京兆府是無人可用了嗎?”
薛牧沒有說話,只是拿出一個碗放在地上,隨後摸索地拿出勺子,默默給他盛上一碗泔水。
倒也不是可憐這個江勝,只是不希望他死的那麼快。
不然的話,他的經驗就收集不了了。
此刻的江勝,披頭散髮,身上的囚服全都是皮鞭的血痕。
他看著薛牧仍然倒了一碗泔水給自己,立即把碗打翻,憤怒的說道:“你們把老子殺了,別拿這些來侮辱我!”
“螻蟻尚且苟活於世。”薛牧再倒了一碗,摸索著遞到江勝的面前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喝吧。”
江勝原本抱著必死的心,但當他聽到薛牧說的話後,倒是多看了一眼。
但他仍然罵罵咧咧著:“別孃的在那惺惺作態,你們無非就是想要套我的話,老子絕對不上當!我是不會告訴你們贓款的下落!”
薛牧聽著他說的話,心裡毫無波瀾。
他壓根不關心贓款在哪兒。
此刻他正關注著自己的資訊頁。
【姓名:薛牧
實力:無
經驗值:2/100
獎勵:無】
在這個世界,有普通人,也有練習武道的修為者。
其中實力等級的劃分為開脈、養氣、天關、太初、神府境等等。
目前薛牧是一個普通人,毫無武學根基,連最基本的開脈境都未入門。
僅僅只是一個風度稍翩的普通小帥。
在這種爾虞我詐的環境裡,只有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能生存下去。
而且在這一頁的資訊裡,有獎勵這一欄。
也就是說自己完成所謂看押犯人的任務,就能獲得獎勵。
想到這兒,薛牧不由得興奮起來。
這時,躺在地上的江勝忽然喘起大氣。
似乎很是難受。
薛牧聽後,知道這個江勝不能這麼快死,畢竟還要靠著他給自己加經驗值。
於是他便問道:“你怎麼樣了?”
“水......”江勝似乎在用盡最後的力氣在說著這個字。
薛牧立即轉身。
但他摸索著牢門,卻意識到已經被鎖上了。
【陳平這個狗日的,別給我逮著機會。】
薛牧開始喊著:“陳牢頭、胡牢頭!”
但是喊了好幾聲,壓根就沒有人過來。
這時,江勝猛地又咳嗽起來。
薛牧擔心他死了,便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爺爺我......死不了。”江勝假裝頑強,隨即努力轉了一個身。
但他的喘氣聲越來越重。
這時,陳平和胡大明這才姍姍來遲。
陳平看著薛牧站在牢房裡,江勝並沒有對他做些什麼。
他的心裡倒是失望,一邊開著牢鎖,一邊嘴裡還罵娘著:“入你孃的,你還躺上了,給老子起來!”
薛牧聽到牢門開啟的聲音,便應了一聲:“陳牢頭、胡牢頭,我去送飯了。”
陳平瞥了一眼他,雖然嘴上沒說話,但臉上帶著嫌棄的情緒。
只要薛牧在牢裡一天,那他弟進天牢做事就少一些希望。
但薛牧並沒有理會,只是提著泔水桶,走進二號牢房。
剛離開,他便聽到江勝的慘叫聲。
陳平不斷地吼著:“你到底說不說?!搶來的錢到底在哪兒?!”
薛牧一邊摸索著碗,倒著泔水給下一個犯人,一邊聽著皮鞭聲。
但他無動於衷,因為能來這個天牢的犯人,大多數都是窮兇極惡之徒。
不值得可憐這些人。
而且以他現在的處境,也無暇顧及他們。
畢竟薛牧能夠平安地生存下去才是關鍵。
一個時辰的時間,他把泔水飯送到了每一個牢房裡。
接下來他倒也沒什麼事做,只是安靜地坐在角落裡,等待著經驗值的收益。
一天的時間下來,他終於在下值前完成了經驗值的突破。
【經驗收益:100/100】
薛牧選擇提升。
【破!】
【實力:開脈境一重!】
一剎那,他感覺到從頭頂處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灌入體內。
胸口先是一陣沉悶,緊接著吐出一口濁氣。
渾身就像是被人重捶了幾百下似的。
但他仍然咬牙堅持著。
不為別的,就為了能夠提升自己的實力。
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薛牧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了巨大的變化。
只見《罪詔經》上緩緩寫著開脈境的介紹。
【開脈境一重至八重:開脈者,每打通一條經脈,身體素質就隨之提高、力量、速度、反應等等都遠超未開脈者,開一脈即可輕鬆打翻數十位未開脈者。】
稍作打坐之後,他便揮出一拳。
果然發現,不僅力道,就連速度都快不少。
而且五感似乎也有了一些增強。
他能夠稍稍模糊地看到屋裡的稜廓。
難道......增加實力還能讓自己治好眼睛?
這下子,讓薛牧更有動力了。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早早地準備好泔水桶,打算給那些犯人送飯。
目的就是想要看看甲乙這兩層牢房裡還有哪一些是適合提升經驗值的犯人。
然而逛了一圈,除了江勝稍微有些實力,其他人都沒有武道修為。
不過讓薛牧有些好奇的是,在乙級的最後一個牢房裡,聽著聲音像是新進來一個老頭。
他摸著竹簡,琢磨著上面的文字,在心裡默唸著。
從登記冊裡上來看,此人是朝廷命官。
戶部主事,正六品官。
但是當他默讀到所犯之事時,卻皺起了眉頭。
一個小小的六品官員竟然貪汙了數萬兩白銀?!
而且還長達五年之久。
薛牧認為,很有可能這個老頭是被人拿來頂罪的。
但他沒有多管閒事,只是摸索地把泔水倒在碗裡,放在牢門邊上,便離開了。
像昨天那樣,他送完飯後便一個人坐在角落,看著那些牢頭們划拳。
其他獄卒自然也不會叫他過來玩。
畢竟他是一個瞎子。
在大家都在高興之餘,陳平趁亂來到正在喝酒的宋武旁,小聲地嘀咕兩句。
宋武此時微微眯著眼,緊接著說道:“好了,停一下。”
不少獄卒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等待著頭兒的指令。
只見宋武看著大家說道:“兄弟們,江勝來咱們牢裡也有三天了,一直沒有交代搶來的錢財在哪兒放著。”
“何獄典一直催促著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撬動他的嘴巴,現在正值朝廷百廢待興之際,必須要用好每一份錢款,所以......”
他看著在場的所有人:“你們有誰能夠讓那廝說出來藏錢的地址,那我則會稟報何獄典,讓他升官發財。”
薛牧在角落處聽著宋武的這些話,他心裡不由得冷笑。
說得好聽是把贓款用來充公,但實際上真正交到朝廷手裡的款項,估計一成都沒有。
宋武、何獄典、再往上的司獄史,一層層的剝削。
這趟吃力不討好的渾水,他當然不會去碰。
其他的獄卒自然也推脫起來。
“頭兒,您也知道,那江勝的嘴就像是茅坑裡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實在撬不動啊!”胡大明難為情地解釋著。
“是啊,宋獄吏,我們實在沒辦法了。”
宋武聽後,也沉思起來。
這時,陳平忽然開口道:“宋頭兒,我昨日發現江勝見到薛牧後,情緒倒也不激動,反而還和他聊起天來,要不您讓薛牧去試試,總不可能一直讓他做著送飯這些簡單的小事吧。”
“是啊,薛牧也得像我們一樣,審審犯人才行。”
其他獄卒見風使舵,也抓緊提了一嘴。
薛牧一聽,知道這個陳平給自己下套。
他便解釋著:“昨日那犯人想要討口水喝,但是屬下要求他說出贓款地址才能喝,然而那廝仍然嘴硬不肯說,屬下去的話也不一定......”
“薛牧。”
宋武打斷了他的話:“既然他們推薦你,那你就去一趟,記住,務必套出他藏贓款的去處,要是完不成的話,我估計其他弟兄們也不會同意你待在牢裡一直做著送飯這些小事。”
“陳平,把牢房鑰匙給薛牧。”
“是!”
陳平立即走過去,抓著薛牧的手,把鑰匙遞給他說道:“薛牧,你升官發財的時機到了!可要好好把握呀!”
隨後,眾人也一鬨而散。
薛牧手裡緊緊攥著鑰匙,看向陳平離開的方向。
視線裡也出現了模糊的身影。
沒過多久,他便摸索著開啟乙級一號的牢門。
儘管看不見,但能夠感覺到江勝儼然奄奄一息了。
而江勝聽到開鎖的聲音,仍然歇斯底里著:“狗官,別白費力氣了,你爺爺絕對不招......”
可當他一抬眼,卻發現薛牧拿著一碗水,送到江勝的面前。
只見薛牧淡定地說道:“昨天的水,今天來了。”
江勝望著碗裡那乾淨的水,愣了一下,隨後抿了抿印有血跡、乾裂的嘴唇。
最終,他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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