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掠過的烏雲,只是下了兩點雨,到了夜裡也消散了,並沒有下一場夏季的暴雨。
天空繁星點點,山林中盡是大自然的清新爽朗氣息,甚至還多了不少倦鳥鳴啼和蟲子唧唧聲,似乎前幾日透不過氣的那種壓抑感,已隨妖魔離去而消失了。
這倒是有些雲生黑處疑無日,雨過晴時忽有花的感覺。
“陳師弟,我說了吧,沒事兒,那幫妖獸畜生早都跑了。”
夜裡眾多弟子紮營佈陣時,關樂端著一杯茶水走來,對陳登鳴感慨道,“我昨日收到李師兄傳訊,他們那邊遭遇了妖獸,順利宰殺了,現在收穫頗豐,哎,我們是不走運,沒碰上!”
陳登鳴也放鬆了不少,現在他也確實少了些心悸感,以為是自己疑神疑鬼了,笑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麻煩。”
關樂輕哼一聲,“你就是膽小,那李嶽他們能獵到妖魔,碰到咱們手裡,那也是功勞和資源。哎——”
他搖搖頭,轉身離去,覺得跟著這個膽小謹慎的陳師弟,可能有些黴運。
沒遭遇妖獸也就罷了,還幾天疑神疑鬼的,搞得大家都緊張兮兮。
陳登鳴沒在意,他始終信奉安全第一。
如今他安全,一眾弟子都安全,這就是好事。
長壽宗的宗旨是與世無爭,追求長壽長生。
如今所有人都相安無事,這其實就已經是最大的收穫,比冒生命危險爭奪到的任何資源都要好。
他進入帳篷內,將安置小陣靈的魂屋拿出,貼在胸前放著,而後開始日復一日的修行。
這幾日在野外,他已沒有再佈置奪靈陣修煉,修煉速度,也因此慢下來四五成左右。
不過也僅僅只是幾日,倒也不影響。
到了夜裡,他的修行已真正進入深層次杳杳冥冥之間的玄妙狀態,靈元不斷滋生。
這時竟是難得做了一場夢,他夢到昔日身處南尋國內,做太子太傅時被人吹捧的場景,夢到自己追尋仙途,找到傳聞中的蓬萊仙島,與仙人對弈下棋,得長生妙法。
再回眸一望,卻發現一一切居然是南柯一夢。
自己依舊是置身南尋國內,不過一位富家翁罷了。
什麼玩修仙小遊戲穿越,成仙得道,求索長生,均只是一場虛妄罷了。
這真是白玉堂前春晝長,仙人騎鶴上扶桑。天風吹下蓬萊水,萬里青雲入帝鄉。
“長生一夢?怎會是一夢呢?到我這實力,怎會修煉時做夢?除非我沒有修煉,我的築基境界都是假的……難道我真的沒有修仙?我還在南尋?”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假的。”
陳登鳴倏然只覺胸口發熱,小陣靈的聲音彷彿隔著很遠,模模糊糊的傳來,令他悚然渾身一驚。
想要睜開雙眼,卻發現居然無法睜開雙眼。
甚至對身體的感知也極其模糊,唯有掙扎的意識仍舊清醒。
之前所夢到的場景,宛如一個個虛幻的場景影子,在他的精神中流淌著。
而他的意識已經掙脫出了這些虛幻的場景,卻似置身在一片黑暗中,無法迴歸本體,靈肉合一。
“道,道,道友.有危危,危險!”
小陣靈的聲音,依舊頻繁急切地傳來,甚至隱約已帶了些驚恐的哭音,似危險已經急劇臨近。
陳登鳴正感焦急,他孃的這是著了什麼妖魔道,怎的跟個鬼壓床一樣。
他堂堂一個築基修士,竟然也被鬼壓床了,什麼鬼這麼會壓。
然而愈是焦急,精神愈是無法迴歸肉身,對身體的感知也愈發模糊。
“靜!”
陳登鳴意識中靈光一閃,逐漸寧靜下來,也不去管小陣靈的急切提醒。
因為這焦急的提醒,也會對他想要安靜下來的心境構成強烈影響,無法幫助他,反而壞事。
也許那令他入夢的妖魔,便是要利用人心中的恐懼、痴迷、執著為弱點,令他墮入迷濛之中,不知外界狀況,最終喪命。
每逢大事有靜氣!
陳登鳴逐漸心靈臻至靜篤狀態,對身體的感知力逐漸加強。
幾乎也在此時,一股陰森而邪惡的氣息伴隨一個充滿森冷鱗片的身影,驀地撕裂帳篷,巧無聲息鑽入他的帳篷之中。
帳篷外,慘淡霧氣翻騰,哪裡還有什麼倦鳥鳴啼、蟲語唧唧,甚至不少弟子的鼾聲也已消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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