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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與君知,與君約,與君別(1/2)

作者:閻ZK
 第160章與君知,與君約,與君別

嶽士儒大腦微有凝滯,甚至於下意識地往少年道人背後的方向去看了看,而後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土地公驚懼的似乎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待人溫和的少年道人,一種荒謬和理所當然的情緒,竟然同一時間浮現在了嶽士儒的心中——

他說已經處理了。

原來是這般處理的嗎?!

好大的殺心,好大的殺性!

難怪能讓那柄【煉陽劍】都既驚且懼!

難怪煉陽劍對他有反應。

齊無惑張了張口,回答道:“北極驅邪院也只是針對特殊的事務,若是沒有委派的話,也無法行駛北極驅邪院的職責,你不用這樣害怕我……”北極驅邪院的職責類似於最後動手的一部分。

這些符印都是在確定了目標之後,給予各自任務才有的。

許多事情自有司法大天尊那裡去管理。

用不著上斬仙台的單子。

我北極驅邪院不接!

可是那位土地公仍舊是既驚且懼的,碎嘴不成言語,就連他如何偷喝了靈妙公的酒這般事情都說了出來,委實是前些時日還在一起飲酒歡宴的山神,轉眼便被此人盡數黜落,削去了神位,打入地府贖罪輪迴去了。

活得越長越是惜命。

地祇所得逍遙者,大多靠了這山川地祇的神位。

焉能不怕?

嶽士儒則是敬畏有加,回禮道:“真人,我不是想要打聽你的身份的。”

齊無惑沉默,道:“我只是暫時的。”

青年道人下意識瞥了瞥煉陽觀裡面,老道士正在煉丹砂,小道士則是蹲在那裡撫摸三黃雞,於是瞭然地點頭道:“我懂,我懂。”

真人定然是不願意洩露真身。

也不願意讓小道士明心知道自己的殺伐之身。

真人救了他性命,這些小小事情,幫忙遮掩一番,自是沒有什麼問題。

於是自信拱手道:“放心,弟子什麼都不會說的。”

“倒不如說,真人您出門是做什麼?”

嶽士儒自以為明白了一切,卻頗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齊無惑也不在這件事情上拘泥,看著遠處,道:

“為那一村之人尋個安身立命的落腳地方。”

嶽士儒不解。

………………

齊無惑以水光遮掩形貌的方法遮掩變化自己的模樣,而後再度前往了明真道盟,少年秦王如約而來,那村子的事情後續需要動用很多的人力才能安置妥當,天仙地官不去管人間之事,這村子的後續事情,齊無惑只是來尋找秦王。

縱然再怎麼旁落,仍舊是皇親國戚。

他的一句話,往往比起旁人跑斷了腿都會更有用。

少年秦王回應道:“原來如此,此事老師你放心,盡數交給我便是。”

齊無惑頷首,這一段時日裡,他有閒暇就會來此,今日也如同過去那樣,齊無惑以自己在夢境之中五十年的為官經驗,以及對於之後大勢的掌握,對少年秦王進行指點,後者聰敏,自小已多有名師教導,又在父親死後,性格蛻變,經由齊無惑指點,已有所成。

在中間稍歇的時候,少年秦王端著茶,忽而道:“老師,近日裡京城出事了。”

“聽說最小那個皇子身患惡疾,回到京城之後,就忽然沉睡不醒了。”

“又聽說,七哥他突然縱馬入皇宮,然後再也沒有出來,兵家又突然開始和四哥他走得極近起來,而當今的聖人似乎什麼都沒有表示,哪怕是我這樣人,沒法子知道內情,都能看得出來,眼下的是多事之秋啊……”

七皇子踏馬皇宮?

齊無惑微有訝異。

這件事情是黃粱一夢之中不曾出現的。

齊無惑對於現實當中也黃粱一夢不曾有過的事情發生,早已有所準備,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方式,齊無惑很快就鎖定了緣由,猜測知道,大機率是因為自己斬殺了潛龍衛,引來了太子驚慌失措離開中州,讓七皇子對錦州事產生了好奇。

在黃粱一夢之中,七皇子就是剛直的性格。

突然得知真相。

在一開始的無法接受之後,恐怕最終會演變為父子對峙,而後拔刀相向的一面。

齊無惑理清楚了思路。

看到少年秦王咬著筆,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有意詢問道:“伱覺得,該如何?”

少年秦王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弟子當然是覺得,這麼大的風波波濤,京城裡面肯定會出大事,如同旋渦一樣,一不小心踏入其中的話,搞不好會有殞命的風險,就算是那位聖人礙於面子不動手,那我也得給他關押起來!”

“我好不容易才和姐姐逃跑出來,可不想要再回去了啊!”

少年秦王滿臉後怕的模樣。

齊無惑微微頷首,並不曾多說什麼,而等到了這一日結束之後,少年秦王依舊如同往日的行動軌跡,先去施粥,再去逛了逛中州府城繁華的街市,看著有什麼新奇玩意兒,便買下來,回到家中的時候,見到姐姐,和李瓊玉提起今日的事情。

李瓊玉詢問道:“你當真這樣想?”

少年秦王一隻手託著下巴,一隻手提著吊墜把玩,百無聊賴道:“……當然這樣啊,怎麼,難道還要去湊熱鬧嗎?姐姐啊,很危險的啊,七哥都沒了聲,那可是邊關的將軍啊,就這麼一下就沒聲了!”

“咱們過去不是找死嗎?!不去不去。”

“好不容易才從京城裡面逃出來,這個時候我們當然要趁著那狗皇帝沒有時間和心思來管我們的機會,一口氣跑得遠些,也甩開他的暗哨,到時候咱們身上的銀子寶物,就算是去妖國也能夠活得很好,逍遙人間。”

李瓊玉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道:“也好。”

“今日做了的文章,拿來與我。”

少年秦王取出文章給李瓊玉看了。

而後獻寶也似的取出了一枚髮簪,道:“姐姐,我今日在中州府城,尋到了個妖族的商人,他們這髮簪上面有紅玉,極純正,可知道紅玉這種寶玉,顏色一旦稍有不正,就會多出一絲絲邪氣,可這玉簪卻沒有,又純正又明淨,可是上好的東西。”

“正好配姐姐你!”

“我一看就喜歡,買下來了。”

李瓊玉翻看著卷宗,並不抬眸,只是淡淡道:“知道了。”

少年秦王自討了個沒趣,咳嗽一聲,把玉簪放下來,然後老老實實地溜了出去,看著外面的天色,許久慨然嘆息,又招手讓侍女多買些好的吃食,說年近冬日了,自家的姐姐身子骨弱,得要多吃些東西補補身子才是。

而後又提了一壺酒,去了自己的別院裡面,在花樹下面飲酒。

看著酒水,回憶今日看到的老師和姐姐,心中不由得苦笑,於無聲自語道:“恐怕是讓他們失望了吧,倒是成了個不思鄉不念仇的安樂郡王,天下有變,則是英雄起勢之時,我怎麼會不知道?”

不爭不成。

要想在這樣的局勢下復仇,不可能不冒危險。

“可如此的話……”

他思緒微頓,想到了自己一旦選擇趁著洗牌的機會重新入京,哪怕是真的站住了腳,但是卻也會迎面而來許多的狂風暴雨,那時候自己還好,姐姐怎麼辦?為了能放鬆皇帝的警惕,姐姐已廢了一身的氣運修為根基,壽數只剩下了不到五十。

否則的話那皇帝也不肯放他們離開。

姐姐也不必去尋找什麼陰神證道的法子。

他的性命已是姐姐所救下,又豈能再選擇把姐姐帶入更大的旋渦之中?

若為了權位而舍卻血親,他做不出這樣的事情,所以看來自己果然不是什麼英雄,少年秦王忽而有些頹唐,他的理智告訴自己該這麼做,這幾乎是七皇子以性命撕扯出來的,當今盛世,至少是表面上盛世裡面唯一的入局機會。

但是他的感情卻讓他無法做出抉擇,只是一夜飲酒,大醉一場。

而後第二天被罰跪了。

跪得老老實實。

膝蓋疼,頭也疼。

再見到老師的時候,靠著身上薰香遮住了那醉酒的味道,齊無惑抬眸看著眼前的少年秦王,後者看上去和之前毫無異狀,少年道人搖了搖頭,道:“你拜我為師,我還沒有給你一件禮物。”

少年秦王眸子微微亮起,道:“啊?老師終於要給弟子見面禮了嗎?”

“弟子可是已經等了很久了。”

“是什麼寶物?”

“是名劍還是秘籍?無論是什麼我都會好好珍惜的。”

“名劍?秘籍?都不是。”

少年道人回答,而後沒有什麼玄門神通,只是平平淡淡地伸手入袖袍,而後取出了一幅卷軸,遞給了眼前的秦王,後者臉上的笑容在展開這卷軸的時候驟然變化了,像是見到一柄利劍,像是年少的時候聽聞千軍萬馬的齊聲呼嘯。

他緩緩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道人:“大鵬賦?”

“這一卷是真正的大鵬賦,那太子帶去要送給聖人的……”

少年秦王的聲音微頓。

那自然是假的。

太子氣運已壞,又要當眾奉上虛假大鵬賦;七皇子馬踏禁宮;武勳貴胄投靠四皇子。

少年秦王跪坐,眼前是眸光平和的少年道人,一側的竹簾被風吹起,外面是城池人間,眼前桌子上,彷彿縱橫交錯化作了皇朝的局勢,原本在聖人的制衡之下,處於絕對平衡狀態的京城,此刻已經發生了大變。

是要重新洗牌了。

秦王心潮起伏,還能夠維持住臉上的神色,勉強笑道:“老師給我的禮物,真的是……太大了。”

“這大鵬賦我會自己好好收藏的。”

“這卷大鵬賦不是禮物。”

“啊?”

少年秦王愣住。

齊無惑道:“知道醉夫子嗎?”

秦王回答道:“他曾經寫下大鵬賦,而後以大鵬賦換了千鍾美酒,後來那大鵬賦被當時一個姓周的戶部侍郎收走,而現在那位周侍郎已經退了下來,在此地賦閒而居,醉夫子也在中州,是天下的三大名士之首,天下的文人武將,甚至於尋常百姓都極尊重他們。”

少年道人將秦王手中的大鵬賦收走,而後道:

“我給你的禮物,是這三大名士的支援。”

秦王面色驟變:“什麼?!”

“老師您說的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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