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連最頑劣的存在聽了都得頭皮發麻的事情。
也代表著北極驅邪院的態度,凌厲而直接。
北極驅邪院給齊無惑的判官印之中已名列了【涇河龍王】。
則無更改。
只是少年道人自己也需要給出判詞,以及,哪怕是暫代的五雷判官,到時也由他持劍行刑,少年道人走到了明真道盟之處,道盟之人已經熟悉了這位在煉陽觀中落腳掛單的年少道長,只是好奇他今日為何會忽然前來,於是邀其入內。
上茶之後,那中年道人匆匆而來,一番詢問之下,方才知道齊無惑要查當年錦州之卷宗。
“錦州卷宗?”
“不是已經查過了嗎?”
中年道人疑惑,但是卻仍舊跑去將這卷宗搬了出來,瓊玉已經給齊無惑付出了代價,這些卷宗將會永遠地對齊無惑公開,他隨時可以來翻閱,再展開卷宗的時候,齊無惑翻到了最前面,果然看到之前一次翻閱時候看到過的內容——
【有一股熾烈之氣突然出現,而後就以無可匹敵之勢,席捲橫掃了整個錦州,便讓整個錦州植被枯萎,河流乾涸,是為災厄之始】
少年道人拂過了那一行文字【植被枯萎,河流乾涸】這八個第一次翻閱時候忽略的文字,“若是河流乾涸,人無水可飲,是怎麼活下來的?”
中年道人訝異,而後也注意到了這個在那諸多修士們慷慨壯烈的經歷之中最容易被忽略的東西,道:“這……也是,人若是沒有吃的,可以支撐好幾日,可是沒有水的話,可能兩天就會死的,這一次災劫的時候,整個錦州數千裡方圓都乾涸了。”
“再加上熾熱和暴曬,不要說沒有水喝了,人身體的水分都會被蒸出來,所有人都會死才對,奇怪,奇怪。”
他翻閱典籍,許久之後回答:“啊,是了……”
“那一次災劫之後數日,忽而有大雨傾盆,並且連續數日都有雨。”
“所以當時候錦州的人才活了下來。”
“才有力氣支撐到了後面的時候,道盟蒐集的資料裡面,幾乎所有活下來的人都提及了那一場雨水,都在之後對於水神抱有很大的好感。”
“只是奇怪,這樣熾烈的火毒,就連整個錦州的河流都被蒸騰幹了,水神們都連忙離開了,竟然還有下雨,這麼大的雨水……”
少年道人忽然詢問道:
“七年前,中州是否乾旱過……”
中年道人下意識回答:“倒是不曾,不過那一年的中州下雨倒是比較少,涇河水位都下降到了歷年來的最低點。”
他立刻反應過來:“道長的意思是,涇河龍王下雨?”
“那他倒才是錦州之事的最大功臣。”
他忽有所感,翻閱典籍,道:“數年前的戶部,錦州地方數千裡,共有人口一千兩百餘萬,若再加上不入籍貫的,只會更多,而我道盟救出了墜入妖國的人有十五萬,而確認死於此地的三百餘萬,失蹤不知所在的有兩百萬,其餘殘留活命者,有七百四十萬。”
“那三日雨水,涇河水位下降於三百年內最低,活人性命。”
“七百四十三萬有餘。”
“其餘生靈無數。”
“嗯?道長?”
“齊道長?”
中年道人感慨於這個數字的恐怖,抬起頭的時候,卻看到那少年道人垂眸,哪怕是在道盟之中,迎來送往,已經見到了數不清的人物,但是哪怕是那些真人們身上,他也不曾見過這樣的情緒。
厚重起波瀾。
最後少年道人道謝起身。
如身在旋渦之中。
中年道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覺得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處,天已日出了,少年道人一步步離開,此刻方才知道何為劫,以身入劫,就會遇到絕大的波瀾,他一路思考,揹負著劍匣,不知不覺,已走到了之前和那位老者敖流相遇的地方。
那在大橋一側的樹木,還有棋盤。
只是今日那地方自然是空無一人。
齊無惑落座,將劍匣解下來放在了一側,雖然沒有棋盤,但是先天一炁流轉變化,自然化作了一個透明的棋盤,縱橫交錯一如往日,他提起棋子,這一次在老龍王的位置上下的時候,才知道斬龍局為何是千古難局,此刻下棋步步都與當日的心境不同。
提棋而沉思,性靈卻忽而有所感應,微微抬眸看去。
耳畔聽到了一陣陣喧囂聲音:“什麼?老頭子不在?”
“已近年節,我已擺下了酒宴,他又不在,難道又在此處下棋?”
少年道人右手持棋,抬眸看去。
見橋之上,一名模樣俊朗的青年,穿一身華服,左右皆衣綾羅,形如豪奢之家子弟,卻帶有三分輕佻之氣,正在望此地而來,卻見那大樹之下,藍衫道人端坐,一手提棋子,背後劍匣鳴,眸光如雲海平和垂落。
“龍子……”
天蓬大真君普惠天尊是中天北極紫微大帝的頭號戰將。
道號——北極玉真壽元真君,玉真這兩個字一出,都不用說什麼了。
紫微大帝又在道藏之中是玉清元始天尊的化身,當然本書中不會採用這些化身的說法,要不然的話漫天遍野的大帝一大批都來自於三清所化,但是也因此微妙的聯絡,將北極四聖之首的天蓬大真君,列為玉清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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