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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難不倒他】

作者:春溪笛曉
王華回到家,        看到哥兒在和二哥王守儉下棋,兄弟倆在棋盤上噼噼啪啪地敲棋,看起有有回,        非常地勢均力敵。

走過去一瞧,發現哥兒和王守儉下在拿圍棋下五棋,        誰先連成線誰贏的那。可不就勢均力敵嗎?

哥兒和誰玩都挺心,要偷偷把己的五連成線殺哭二哥,        就發現有陰影籠罩在們熱熱鬧鬧的棋盤上。

哥兒抬頭一瞧,喲呵,爹臉『色』有點臭。不管那麼多,啪地一下把最一顆棋連了上去,        美滋滋地對二哥說:“我贏啦!”

王守儉不是第一次輸了。

是很擅長調整心態的,        每到這時候就先想想祖父輸得吹鬍瞪眼的樣,再想想謝豆輸得抓耳撓腮的樣。

這麼一想,        心態就平和了,心裡就舒服了。

“我輸啦!”王守儉也很心地宣佈一局結束。

王華:“…………”

哥倆還挺好,輸的贏的瞧著都很高興。

王華打發走二兒,        單獨把哥兒撈去書房。

哥兒發現王華和大哥真是親父,都愛隨手把撈起,當是貓貓嗎!

哥兒掙扎無果,只能很安逸地抱著爹手臂把腦袋枕上去,安安分分地被爹帶進書房。

“那首《彈棉花》,        你傳出去的?”王華門見山地問。

哥兒一聽,        王華這是和謝遷碰過頭了。老實承認:“對!”

王華瞧見那理直氣壯的小模樣兒,心裡更氣了。

謝遷還暗示少和哥兒提朝中事,尤其是同僚們的綽號。

這次是“劉棉花”還好,下次誰知道會弄出什麼動靜?畢竟以前朝中還有那什麼洗□□御史……

就是成化年間那“紙糊三閣老”裡頭有一位叫萬安,        幹啥啥不會,唯獨極善房中術,非常鍾愛此道。

老發現己不中用了,對此很是苦惱,有位當御史的門得知老師的煩心事,貼心地給獻了樣外用“好『藥』”,表示晚上用這『藥』洗洗又能金槍不倒(洗復起)!

萬安用了非常高興,對這位門愛重有加。

從這事傳了出,大夥私下裡便把那位御史門稱“洗吊御史”。

就,汙穢不堪,不能入耳!

經讀書說都說不出口!

這綽號要是叫哥兒聽去了,也不知會幹出什麼事!

王華在心裡反省了一番,覺得己以得管住嘴,不能什麼都和家裡這混賬小說。

只不過己該反省,兒也該教訓。

王華板起臉問:“你做了這事,什麼不告訴我?”

哥兒振振有詞:“知道的,越少越好!”說完還感慨地嘆起氣,掰著手指給王華數數,“您看看,豆哥兒嘴不嚴,告訴了先;先嘴不嚴,告訴了您!本沒幾知道的,現在好多知道了。所以越多知道,越不安全!”

王華:“………”

王華手癢,想打兒。

王華深吸一口氣,『色』告誡道:“以不許再做這事,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以只要你小心謹慎別就發現不了嗎?”

哥兒連連點頭,看起乖得不得了。

王華知道謝遷肯定已經告誡過哥兒,這次也確實是劉吉孫挑事在先,不能指望一三歲小孩兒能審時度勢、忍氣吞聲。

看著滿臉寫著“我超懂事”的哥兒,王華頓了頓,敲著桌說出對這次胡搞瞎搞的懲戒:“從今天始你每天練十張大字,少出去外面晃『蕩』。”

“還小,還小!”哥兒把手高高地舉到王華眼前一陣『亂』晃,讓王華看看己的小爪是多小多脆弱,試圖藉此拒絕這不合理的作業安排。

王華被搞得眼都花了,沒好氣地抓住那雙『亂』晃的小爪,駁回的拒絕:“十張大字已,又沒讓你連著練一時辰,寫不壞你的手。你真要拿不了筆,那筷你肯定也不能用對吧?以別上桌吃飯了。”

哥兒在沒飯吃和寫大字間掙扎片刻,最只能唉聲嘆氣地接受了沉重的現實。

作業,壓垮幼小孩的大山,摧毀美好童年的噩夢!

敲敲己的腦袋瓜,有點想不明白什麼會變成這樣!

是狀元爹的兒,王陽明的弟弟,親爹和親哥都是大佬誒,這都不能躺贏,一定有哪裡不太對勁!

見哥兒變得蔫答答的,王華『揉』了『揉』腦袋,和說了《彈棉花》的續。

眼下滿城都在唱這首歌兒,小孩覺得好玩,都愛回去唱給家爹孃聽,知道這歌兒的越越多了。

劉吉揍孫這事,還是們家有對主家心存怨憤的下私底下當笑話傳出的,可靠『性』挺高。

說明《彈棉花》都已經傳到劉吉本耳裡去了。

這件事只能爛在們幾肚裡,再不能和第五提起。

哥兒聽了爹講的最訊息,眼睛都亮了起。怎麼都沒想到,那姓劉的居然傻乎乎地跑祖父面前唱歌!

值了,值了,每天要寫十大字也值了!

哥兒高興到一蹦三尺高,壓根沒把爹面的叮囑聽在耳裡,只覺得己這仇抱得可真夠痛快,完美地貫徹了孔聖的教誨。

很值得再背兩段《論語》心心。

哥兒隨口用“知道了知道了”應付過爹,一溜煙跑走了。揹著小手和金往回走,不忘和金分享剛王華說的好訊息。

“活該!”金得知那姓劉的捱打也很心,同仇敵愾地跟著哥兒唾罵了一句。

“對,活該!”哥兒一點都不在意己要始練字了,心情好得不得了。

都說好事成雙,哥兒剛回到住處,趙家表哥又找過了。

趙家表哥沒哄哥兒,真給尋『摸』幾花裡胡哨的瓷哨。

趙家舅舅父倆在京師地不熟,想是費了不少功夫找到的。

哥兒頗寶貝地把幾隻瓷哨看看去,把最像上次那隻的小鳥瓷哨用紅繩串起揣兜裡隨身帶著玩,剩下的全部叫金好好收起。

接著樂滋滋地和趙家表哥分享劉吉孫捱打的訊息。

爺爺打孫,天經地義,哭都沒處哭的!

趙家表哥不知裡頭的曲折,更不知哥兒在裡頭添了把火,只覺那般頑劣的混賬小捱打是很常的事。

既然哥兒高興起了,也跟著哥兒一起樂呵。

哥兒心了一會,又想到己要始練字的事。問趙家表哥始練字了沒,要不要一起練。

趙家舅舅是教書的秀,趙家表哥然已經由親蒙,字也然早早始練起了。

點點頭,又看了眼哥兒小小的頭,忍不住問:“哥兒你這就要始練字了嗎?”

哥兒唉聲嘆氣地說道:“有什麼辦法呢?當爹的都望成龍,老愛『逼』著兒讀書習字。”

趙家表哥:“…………”

趙家表哥不敢編排家姑丈,只得訥訥地聽著哥兒數落爹揠苗助長的可恥行徑。

王華給了哥兒入門字帖,哥兒跑到己的專屬書桌上把字帖攤,又把一張白紙鋪在桌上。

哥兒平時讓金幫寫寫畫畫,兒在旁邊指導得頭頭是道。可現在叫己練字,對著偌大的白紙有點茫然起。

比起那麼長的『毛』筆,還是的指頭更好用,沾上水就能寫。

不過要在明朝混日,不會寫『毛』筆字絕對不行的。

哥兒拿著『毛』筆遲疑了一會兒,很快又振奮起。

十張大字,難不倒!

哥兒在入門字帖裡翻翻找找,找到簡簡單單的“”字,兩眼一亮。

很不錯,習字就該先練己的名字!

趙家表哥就在旁邊看著哥兒用鎮紙壓住字帖,把字帖定格在“”字那一頁,提起沾飽墨汁的『毛』筆往紙上寫了起。

小孩第一次拿筆,手總歸還是不太穩當,寫出的“”字歪歪扭扭。

哥兒刷刷刷地把字寫完,定睛一看,被己寫的字給醜到了,小眉頭皺得快打結。

哼哼唧唧地嘀咕了句“不算數,這不算輸”,又始在旁邊寫第二。

接連試了五六次,算是掌控住了手裡的『毛』筆,知曉用什麼角度、什麼力度去寫字比較好。

哥兒覺神功大成,再次認認真真看了幾眼擺在案前的字帖,換了張紙寫了大大的“”字。

很不錯,筆畫流暢,結構準確!

這下舒服了!

哥兒要把第一張寫廢了的廢稿毀屍滅跡,就發現旁邊還有表哥在呢。

哥兒繼續面不改『色』地將廢稿『揉』成一團扔進腳下的竹編廢紙簍裡,嘴裡還和趙家表哥強調:“剛的不算數,這是我寫的第一張大字!”

趙家表哥是在旁邊看著哥兒習字的。

本還覺得姑丈只給字帖讓哥兒己『摸』索不太妥當,還準備要是哥兒不會握筆就己教一教著。

結果哥兒上手就始寫字,邊寫還邊己調整握姿和力道,沒一會就把字寫得有模有樣了。

雖說“”字非常簡單,可要把簡單的字寫得好看也不容易。

哪怕趙家表哥早就知道哥兒聰慧過,親眼見到這過程還是覺得家這表弟真是了不得。

就這樣,哥兒竟還要把前頭那張廢稿偷偷扔掉!

這就是神童的追求嗎?對己要求那麼高,連一點瑕疵都不想留下!

瞧見哥兒眼巴巴地看著己,趙家表哥只能應和道:“對,這是第一張。”

哥兒哪裡知道趙家表哥心裡的想法,得了趙家表哥肯定的答案,拿著己寫的字跑去找趙氏獻寶。

看,隨隨便便一下筆,字就寫得這麼好看了!

趙氏接過那字一看,覺得怎麼看怎麼好,然是抱著哥兒誇不停。

哥兒挨完親孃的誇,又去找王華炫耀。

瞧瞧我王小,天賦異稟,落筆如有神!

王華瞅了眼,表情平平淡淡地說:“臨貼已,也值得你這麼高興。”

哥兒不搭理,又跑去找祖父祖母給們看字。

祖母也是抱著一頓誇,就是祖父很是嫌棄地說:“這麼簡單的字,誰不會寫?”

那語氣,一聽就是和王華是親父!

哥兒很不服氣地說:“第一次寫,寫得多好看!”

王老爺說道:“說是第一次,誰知道你前頭偷偷練過幾次?肯定是把寫得不好的藏了起,拿寫得最好的出給看,真不害臊。”

哥兒氣鼓鼓。

居然被說中了!

好氣哦!

王老爺見哥兒一臉氣悶,偏又沒法反駁己,立刻知道己沒猜錯。哼道:“小孩要誠實,不能弄虛作假。”

“我最討厭祖父了!”哥兒連己寫的大字都不拿,直接氣呼呼地跑走了。

岑老太太瞪了丈夫一眼。

王老爺覺得這老婆很沒道理。

說的明明都是大實話,這小己不實誠關什麼事!

眼看老妻馬上要罵,王老爺順手把哥兒那張大字揣進袖兜裡,決定出門去給周圍的老朋友們拜晚年,給們好好講講家三孫始練字的事。

瞧這小,非得寫到滿意拿出,還嚷嚷說這是第一次寫!

小小年紀就這麼好強,也不知像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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