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會撒嬌的女人最好命。
雖然可能引起許多人的不適,但至少在這片江湖,這句話是適用的。
溫香軟玉入懷,兼之王語嫣嬌柔不勝之態,慕容復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誰能拒絕一個又漂亮,又可愛還會撲到你懷裡撒嬌的小美女呢?
“抱歉語嫣,表哥剛才......一時不查,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慕容復滿臉歉意,不過又默默地在心裡來了一句:不過目前看來,誰是虎還真不好說。
當然慕容復可沒蠢到這個時候說這種大煞風景的話。
剛才發生的一切其實不過片刻之間,慕容復都看在眼裡。
他自思如今要將做到十招之內速敗段延慶當是不難,可要想光憑隨手打出的一道真氣將對方搞得狼狽不堪那就是萬萬不能了。
雖然王語嫣的柳腰摟著十分舒服,但是如今可不是你儂我儂的時候。
“語嫣,表哥去處理一下這裡的事情,待會兒再來陪你。”慕容復柔聲道。
“好的,表哥。”王語嫣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不捨地從慕容復的懷抱中起身。
慕容復先是來到段正淳身前一躬身:“今夜是慕容復考慮不周,讓段殿下受驚了。”
段正淳苦笑道:“這與慕容公子何干?段正淳學藝不精......”說到此段正淳臉上閃過一絲慚愧之色。
說到底,與段延慶之間的爭鬥都是他們段氏內部之爭,可自己居然兩次都是蒙慕容復相救,作為一個武林世家子弟,堂堂大理王公,怎麼說都不太掛得住。
慕容復正色道:“段殿下何必喪氣,勝敗乃兵家之常事。何必以一時之勝負論得失。”
話雖這麼說,內心卻忍不住默默地吐槽一句:您這武功跟您風月從中的本事相比屬實是過於稀鬆平常了。以至於自己想安慰兩句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隨即幾步走到段延慶與段正淳中間,不偏不倚與兩人都隔了恰好三丈的距離。
“段老大,咱倆有緣啊,這才分別多久,又見面了。”
不同於面對段正淳時的一臉正色,面對段延慶時,慕容復就顯得自在輕鬆多了。說來也奇怪,明明這是名義上的天下第一大惡人,可慕容復就是對他生不起什麼厭惡之意,反而打心底裡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或許,這個世上唯一瞭解段延慶的人,就是慕容復了吧。
段延慶悶哼一聲:“怎麼每次都是你這小子?天底下這麼多人,何必盯著我一個?”
慕容復尷尬一笑,好象確實某種意義上,段延慶說的也對:先前廢了雲中鶴,破廟救了丐幫弟子一次、中原面對星宿門人一次、再加上上次聾啞谷自己一通殺人誅心勸走了葉二孃、還有小鏡湖,要再算上這次自己可真是禍害了段老大不止一次了。
如今,四大惡人的組合都快被自己搞得只剩段延慶一個光桿司令了,老是逮著一個人禍害,這麼一說,慕容復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本來原著段延慶已經足夠命苦了,被自己霍霍得更加命苦了。
這一尷尬,慕容復連自己接下來的詞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是啊,本質上段延慶與段正淳的爭鬥屬於段家內鬥,無關對錯,這一點是連段正淳本人都承認的,自己又怎麼好意思舔著個臉拉偏架拉得那麼明顯呢。
段正淳也是面子上掛不住,上前說道:“多謝慕容公子兩番搭救,但段正淳與段延慶之間終歸是段家子弟內鬥。還請慕容公子不要傷了他的性命,放他離去。”
其實如果段正淳臉皮厚一點,慕容復並不介意將段延慶留下讓他以後再找不了自己這便宜岳父的麻煩。但既然人家當事人都開口了,自己也沒有理由動手了。這就是所謂貴族,對於他們而言面子比生命重要。
但是事到如今,又怎麼能讓段延慶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了呢?那豈不是日後麻煩不斷。
全程段延慶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等著慕容復的處置,他很清楚,憑對方的身手,不想讓他走,自己無論怎麼動作都是白費心機,沒那必要自取其辱。
聽到段正淳為自己求情,段延慶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說起來,算上這次,自己都已經失手兩次了,小鏡湖一次,而這次自己更是連命都捏在了對頭手中。
難道真的是老天爺都不站在他段延慶這一邊嗎?
段延慶心中不禁閃過一絲悲涼之意。
回首自己這一生,可謂是一事無成,盡做無用功,由萬民景仰的皇太子到人人避之不及的大惡人,一生追尋的皇位也是遙不可及,離自己越來越遠。
罷了,若是天意如此,今日就葬在這裡倒也不錯。
慕容復長嘆一聲:“兩位說來都是我慕容復的朋友。在下也不好偏幫。但明知延慶太子對段殿下心存殺意,慕容復卻視而不見,他日段殿下離了姑蘇死傷在了延慶太子手中,豈不令慕容復陷入不義之地?罷了,既然如此,就讓天意來決定兩位的怨仇吧。”
說著慕容復喚過管事的婆子:“去準備一桌上好的酒菜,為兩位段爺接風洗塵。”
王夫人雖然不知道慕容復此舉何意,但料想對方自有計較,見婆子遲疑,把柳眉一豎:“還在磨蹭什麼?趕緊下去啊!”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以王府收藏之豐盛,準備一桌酒席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不多時,一桌上好的酒席送了上來。
慕容復倒一杯酒,起身道:“我知道此事乃段家內部之事,原非慕容復應該插手。但慕容復平生有個愛好,就是不好與人爭鬥,只好與人解鬥。兩位看在我的薄面上,從此罷手,以和為貴如何?”
段正淳心道:哪裡是我要惹這個武功高強的對頭,只是他糾纏不休,連皇兄都不好親自出手相鬥,我又能如何?
段延慶道:“慕容復,我知道你武功比我高,要取我段延慶這半條命也不是什麼難事。但大理皇位本就是我父上德皇帝之物。我段延慶克繼大統名正言順。要我從此罷手,恕我段延慶不能奉命!”
慕容復心中暗歎:果然如此。
人心中的執念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明明段延慶此時命都捏在慕容復手中,卻依舊軟話都不願意說一句。
慕容複道:“既然雙方如此,那就讓上天來決定吧。如果天意如此,此後十年時間,延慶太子不可再對鎮南王閣下不利,如何?”
聽到“天意”兩字,段正淳與段延慶都不禁起了好奇之意。
段正淳道:“不知公子所言之天意為何?”
慕容復將杯中之酒一口飲盡,起身拍了拍手,幾個健僕抬著一塊碩大的青石板走了進來。
“蓬”地一下,儘管幾人已經儘量小心了,但那一塊青石落在地上的時候還是發出了一聲悶響,地面出現了細細的裂縫,可想而知這塊石板一定相當堅硬。
“兩位出身大理段家,段家的一陽指絕技兩位想必都已經練到火候了。聽聞段家一陽指共分九品到一品,不知二位如今已經練到了幾品?”
慕容復笑道。
段正淳雖然不知對方何意,但還是實誠地回答道:“段正淳資質駑鈍,苦修多年,這家傳一陽指功夫僅僅修煉到五品,實在慚愧。”
段延慶眼中閃過一絲傲然之色:“在下雖不才,一陽指於多年前便已入四品。”
慕容復笑道:“如此,兩位的指力應該相當不俗了。卻不知能否以指力在不使石板碎裂的情況下,在這青石上寫下字跡?”
這話一出,段正淳愕然,段延慶驚怒道:“慕容小子,你存心戲耍於我嗎?這人的指力又豈能在這堅硬無比的青石板上寫出字跡來!”
怪不得段延慶驚怒,其實江湖中擅長指力的成名高手不少,也能以指力在破甲穿洞。但要在石板上寫出字跡需要的功力比破甲高了何止十倍,就算僥倖憑著指力在石板上劃出一兩筆,要想不使石板開裂,精細程度又高了何止十倍。這就像人的手指可以將一塊豆腐戳爛,但豆腐必然也會碎裂。要想完整的切開,除非用刀刃。跟在石板上寫字是一樣的道理。
基本上是不能為之事。
慕容道:“如此說來,兩位都是自認做不到了嘍?”
段正淳慚愧道:“依在下看來,這等神乎其技的手法,除非達摩復生,或可一試。人力,恐怕......”
段延慶不接話,只是冷笑。
慕容復嘴角劃過一絲得逞的微笑:“那如果慕容復今日在兩位面前做到了,又該當何論?”
段延慶道:“如果你做到了,段某人發誓今後十年不敢加一指於段正淳之身,若違此諾,天厭之!”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慕容復笑道。
“可你要是做不到呢?”
段延慶道。
“如果慕容復做不到,今後兩位段爺之間的爭鬥,慕容復再不過問,也不允許手下之人插手,如何?”
慕容複道。
段延慶心中暗喜:“此話當真?”
“絕無戲言!”慕容復笑道。
段正淳心中憂慮,但也不好說什麼,只得看慕容復施為。
段延慶心中冷笑道:憑你本事再高,也不可能憑著指力在石碑不開裂的情況下寫出字來。你自己給自己設限,日後我再對付段正淳兄弟你可就沒有理由插足了。
慕容復不動聲色,來到石碑前俯下身來,敲擊兩下,似乎是在感受石碑哪裡比較好下手。
片刻後,慕容復搖搖頭:“這以指力在石頭上刻字之事,豈是人力可為,是在下草率了。”
段延慶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而段正淳則是眼中一片沮喪之色。
“呵呵,有人說大話叫自己下不來臺,這會兒卻又怪誰?慕容公子,今日之事就此揭過,恕在下失陪了!”
段延慶冷笑一聲,起身朝門外走去。
“且慢!”
慕容復衣袖一擺,攔住了段延慶。
“怎麼,慕容公子想要反悔嗎?”
段延慶冷笑道。
反正他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能在臨死前看到慕容復出醜也是一件快事。
“自然不是,只是想請問延慶太子。段家劍法的第一式名為何?”
慕容復笑道。
段延慶不知道對方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正在猶豫要不要回答時,段正淳朗聲道:“我段家家傳劍法第一式名為其利斷金。先祖創這套劍法的本意是要我段家子孫兄弟齊心,不可彼此互生嫌隙,為人所乘。”
“原來如此,多謝段殿下解惑!”
慕容復一拱手,走到石板前,順手一帶,石板立了起來。接著慕容復伸出右手食指,在堅硬的青石板上寫下: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八個大字。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就像文人墨客在宣紙上寫字一般。只不過生毫是手指,宣紙是一方堅硬的石板。整個過程雖只片刻,卻長得彷彿一個世紀般。整個屋子寂然無語,兩名段家子弟連心跳都慢了幾拍,全神貫注地看著這一幕驚世駭俗的神蹟在二人面前上演,只有石屑沙沙落地的聲音表明此地尚有人活動。
不消片刻,八字漢隸已成,每個字都深深地嵌入石板三分,詮釋著什麼叫剛勁有力。
慕容復拍拍手中的石屑,笑道:“好好好,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兩位段爺一言九鼎,今後切記不可再鬥,來來來,今夜良宵,我等共飲數杯!”
段延慶與段正淳只不說話,瞪大眼睛盯著眼前的幾個大字。
良久,段正淳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感嘆道:“慕容公子,真乃神人也!”
段延慶不說話,走回酒桌前,端起一盞酒一飲而下。
“哈哈哈,好好好。兩位能夠化干戈為玉帛,實乃天意,非我慕容復之功!希望兩位段爺莫要日後違背了今日之誓,否則,上天也要不答應了!”一場爭鬥轉眼間被慕容復化解,段正淳鬆了一口氣。段延慶雖然知道慕容復有心偏袒,也無能為力了,當然,他更震驚於對方指力之強,神乎其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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