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太子的心腹會是于志寧,沒想到竟成了許敬宗。
其實在朝野議論中,許敬宗這位內閣的位置極其特殊,其人是最早跟隨張陽的人。
也就是說,許敬宗在內閣的位置有驪山縣侯庇佑。
當年太子登基依仗著太子少師張陽,也依仗著驪山。
因此在眾多人看來,許敬宗這樣的人不得不成為陛下的心腹。
貞觀一朝,總的來說還是君臣和睦的。
李承乾想要延續貞觀遺風,學習他的父皇,與臣子保持親近。
皇宮內,這裡一如既往地安靜。
張清清走入凌煙閣,打量著凌煙閣內的一張張畫像,這是貞觀一朝,進入凌煙閣的二十位功臣。
排在首位的還是趙國公長孫無忌。
再看最後一位,便是自己的爹爹。
畫像中的爹爹並不好看,像是老邁了許多。
李象神色擔憂,“姐,你不會想要炸這裡吧?”
張清清道:“我就是這裡看看。”
李象長出一口氣,尷尬笑道:“原來是看看,那就好。”
張清清繼續道:“其實要炸了也不是不可以?”
李象原本放下來的心,頓時又緊張了起來。
左看右看,也在這裡看不到什麼自己想要的,便轉身離開了。
李象扶著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對一旁的趙節道:“趙將軍,在凌煙閣多派些人手。”
“喏。”
隨後,李象連忙跟上腳步,“姐,今天我們要不炸玄武門,如何?”
張清清道:“咦?我今天沒想炸房子呀。”
“是……是嗎?”
李象遲疑地低聲道。
張清清雙手揹負,又道:“這承天門剛剛炸了,要重新修起來才是,等新的承天門建設好了,再去炸其他地方,更為穩妥。”
李象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說來也是。”
張清清繼續道:“其實我看好長安城的另外幾面城牆。”
“啊?”
看著李象的神情,張清清狐疑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一驚一乍的。”
李象平復著自己的呼吸,與這位表姐說話,實在是太嚇人了。
見他要走,張清清道:“你去哪兒?”
李象有些恍惚,他扶著額頭道:“孤回東宮坐一坐,不知道為何,現在覺得好累。”
張清清滿不在乎道:“你去吧。”
在驪山驪山工匠的安排下,承天門的修繕開始了。
這些驪山小郡主總是會來皇宮,承天門修了兩個月。
在皇城的盡頭,太極殿的前方,一個高聳的石門立在這裡,這裡沒有真正意義的門框。
雕刻著龍紋的石柱立在兩旁,高有十丈。
這是扇又高又顯大氣的石門,連線著兩邊的城牆。
給人一種肅穆又大氣的感覺。
大唐自立國以來,便是這種磅礴大氣的感覺。
這是驪山給皇宮交付的第一個工程。
皇宮自前隋以來到了武德年間,便停止了修繕,現在的宮裡還保留著許多前隋年間的樣式。
張清清想要皇宮煥然一新,也預示著現在的大唐要煥然一新。
李承乾給驪山付了第一筆銀錢,給的都是現銀,一共三十萬貫。
驪山的第一次修建,朝堂與皇帝都很滿意,第二次修建自然是欣然接受的。
自從上一次看了凌煙閣之後,張清清總覺得這裡太過小氣了,她對李象道:“既然是功臣畫像就應該用琉璃框裝起來,這才像是功臣的模樣,再者說這凌煙閣也太小了,要擴大才行。”
李象點頭道:“父皇確實有這種打算。”
“那就對了,此地也應該是個宏偉大氣的所在。”
擋不住這位表姐要將凌煙閣拆了重建,還要將這些功臣的畫像用琉璃框裝起來。
李象坐在凌煙閣外,雙手撐著下巴,這個十一歲的太子很迷茫。
迷茫的是表姐實在是太有錢了,更迷茫的是表姐胡作非為,父皇也不管,皇爺爺也不管。
驪山,房玄齡近日一直都在養老,弟子張心安越發懂事了。
高士廉過世之後,長孫無忌的生活也輕鬆了不少,他近日來驪山拜訪房玄齡。
“房相,近來如何?”
房玄齡手拿著弟子所寫的文章,笑道:“教孩子,幫著驪山處理一些閒雜事。”
長孫無忌的目光看去,張心安正看著一張圖表發呆。
房玄齡喝著茶水沒有說話,住在驪山的這處宅院也輕鬆寫意很多,除了有些時候,陛下聊發少年狂,最近沉迷架子鼓,生活還是很簡單的。
“你在看什麼?”
聽到問話,張心安回頭看去,還顯矮小的身高需要抬頭看人,他行禮道:“小子見過趙國公。”
長孫無忌撫須笑道:“這是什麼圖表?”
張心安回道:“這是關中各縣作坊的生產產量的圖表。”
“你小小年紀就已經開始準備這些了嗎?”
長孫無忌有些詫異,不得不說驪山的孩子起步很高,這才十歲的年紀就已經開始瞭解這些了。
張心安又道:“其實小子懂不得太多,家裡有什麼產業,有什麼家產總要明白的。”
長孫無忌稍稍點頭,“當然。”
還以為驪山的孩子能有多厲害,差點以為這麼小的孩子都能給驪山排程生產了。
張心安拿起一份卷宗,根據卷宗上的數字,一項項地填入圖表中。
其實這個圖示很大,掛滿了一整面牆。
長孫無忌站在一旁看了許久,這孩子做事很有耐心,他做的事也很簡單,只是將卷宗中的賬目,填入圖表中的位置。
再一看這個圖表各縣的作坊類別,填入每天的產量。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長孫無忌又問道:“你做這些有什麼意義嗎?”
張心安笑道:“有呀,雖說我記不住這麼多,但我大概可以知道關中每天產出布匹多少,透過產出的布匹再推算價格,就可以知道產出賦稅多少。”
長孫無忌遲疑道:“這麼簡單?”
張心安撓了撓頭道:“這挺難的,我沒有姐姐這麼聰明,就知道用這種笨方法記。”
“嗯,也好。”
長孫無忌感慨一聲。
在房玄齡這邊上了課之後,張心安還要去找魏王舅舅學習數術。
看到孩子腳步匆匆地離開。
房玄齡站起身將圖表收拾了起來。
長孫無忌道:“這孩子走之前也不行禮嗎?”
房玄齡將圖表捲起,低聲道:“孩子的學業很緊張,每天能夠玩鬧的時間也很短暫,他在老夫這邊聽了課,他就要去學下一門課。”
“張陽的女兒也是如此嗎?”
“你說清清那孩子呀,她最近放假了,每年都有兩三月休息的。”
正乾二年的六月,一個訊息傳來,金春秋東渡大捷,這一戰倭奴又死了很多很多人,據說都已死絕了。
訊息送入朝中的時候,金春秋也讓人送來了國書。
他還是渴求這位大唐皇帝能夠給新羅人戶籍,將新羅人編入大唐的戶籍,從此也成為唐人。
並且願意治理百濟。
許敬宗收到遼東眼線送來的奏報,得知了金春秋是如何屠戮人命的事。
他就像是個瘋子,在心中執念下在倭奴地界到處殺人,現在那些人都要死絕了。
還有部分留了下來,這些人的處境也不會太好,會像奴隸一般地活著。
許敬宗看完奏章,放在了要呈給陛下的奏章當中。
當初縣侯離開朝堂的時候就告誡過,當初禮部佈置的眼線也該解散了。
這些年就解散了差不多了。
許敬宗私下還是留下了一些人手。
這件事縣侯是知道的,沒有阻撓。
而自任職內閣以來,許敬宗也一直掌管著外交事務。
自世家覆滅已經過去六年,這些年大唐的文道正在飛速地發展,各種學說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紅樓當初一度被世家列為禁書。
但現在紅樓已經不再是禁書了,讀書人隨時可以拿出來品讀。
並且還會品鑑一番。
更有聊齋,西廂等等故事,在讀書人之間傳播。
這些故事所表達的深刻意義都足以傳世。
在諸多學說中人數最多的,有三派。
其中人數最多是以士林老派為首的大儒們,他們依舊堅信儒家教義。
還有一些以黃老學說自居。
在大唐的文道一途,崛起異常迅速的驪山學術派人數少,但勢頭很足,驪山學術講究求真理,求致知。
但有學習驪山學術的學子,他們的立場都特別堅定。
其中就以驪山首徒長樂公主李麗質為首,是新學派的領路人。
還有後繼而起的裴行儉,裴炎,狄仁傑。
紀王李慎雖年幼,但他十分好學,現已可以與崇文館的一些學士辯駁了。
有人說驪山的學術之所以能夠老少皆宜,是因驪山學術簡單易懂。
它與別的學識不同,就說物理一道,十分受到道門中人的推崇。
尤其是袁天罡,他老人家近來編撰了一卷書,書名便是物理。
這卷書便編入了道門,成了道門弟子必讀的一卷書。
物理一書可以解讀世間萬物。
金春秋又一次來到了長安城,這一次皇帝李承乾終於給了新羅人戶籍,並且將新羅改為新羅郡,施行大唐規制。
從此新羅人也是唐人了,歸入大唐的版圖,成為大唐的州縣,世襲罔替,萬代相傳。
做完了這件事,許敬宗也成了正乾一朝,第一個進入凌煙閣的人。
倭奴沒了,覆滅了,人都死絕了,至少從遼東送來的訊息是這樣的。
對大唐來說這不過是小事,不過是一片地界被抹去了名字,就像被覆滅的薛延陀一樣。
關中的錢行對錢糧賦稅的管制的效果更明顯。
李承乾一度想要將現在的銀本位金錢體系提升到金本位。
但這個建議還是被內閣的五位成員給全票否了。
這讓皇帝異常惱怒,隨後準備在來年將內閣的成員增加到七位。
西方送來了訊息,張士貴大將軍渡過了裡海,一戰定乾坤。
高盧王西逃,唐人的腳步終於拿下了高盧人領地的全境。
正乾三年六月,張清清正在給皇宮做著最後的改建,從承天門開始,到凌煙閣,再到玄武門,宮裡的屋子都被這個孩子改建了一番。
十四歲的張清清,雙手揹負看工匠們重新鋪設太極殿的地基。
李象比張清清小一歲。
面對向來很有主見的表姐,李象還是有些犯怵,“姐,孤想要坐火車。”
“火車?為何?”
李象看著遠處神色嚮往,“聽說鐵路就要竣工了,馬上就要連通洛陽了。”
張清清道:“哪有這麼容易,閻大匠最近還要鋪設時鐘。”
“時鐘與鐵路有關係嗎?”
張清清解釋道:“有,有很重要的關係,火車是有時速的,車站的時鐘就尤為重要,每一次發車與停車的時間都要精確到分鐘,而且隨著時區不同,經緯度不同,時區變化下,時鐘的準確性就更為重要了。”
“以前爹爹造出來的擺鐘現在已用不上了,魏王舅舅用三百個擺鐘同時做實驗,發現秒針的運作誤差很大,便開始拋棄以往笨重的擺鐘,想要造出更精細的時鐘。”
李象皺眉聽了這些話,腦海中在消化著這些學識。
其實太子一直沒有找到老師,而是這兩年一直跟隨這位表姐在學習知識。
似乎陛下有意無意讓太子跟著這位驪山的小郡主。
讓太子熟悉驪山很多領先的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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