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李祐的未婚妻是京兆韋氏,韋挺的女兒。
武懷玉跟韋挺向來不太對付,不喜歡李祐倒不是恨烏及烏。
“殿下,請隨奴來。”
歷城秦瓊府上,一名婢女請李祐去見阿郎。
“姐姐倒是生的好看,今年多大了,”一身紫袍的李祐個頭高瘦,完全還沒長開,嘴上開始長些小鬍子,剛開始變聲,鴨公嗓子很難聽。
這傢伙人不大,倒是十分紈絝,
連秦瓊府上的婢女都要調戲輕簿,直接就捉住人家手,還要聞人家身上香味,
“姐姐身上好香,擦的什麼香皂還是用了香水,口脂顏色也好看,讓我嚐嚐,”
那婢女也就二八左右,雖說在府裡也是見過些世面的,但終究年少,哪見過這等輕簿無狀之人,
一時弄的滿臉通紅,直到脖子根,
可對方身份尊貴,又不敢斥罵,
李祐還真握著人家姑娘手不放,在身上聞了好幾下,最後伸手把姑娘頭拉過來,無禮的親了婢女嘴唇,還真吃了婢女口脂,
“好香,好甜,”
齊王府長史薛大鼎在旁邊看的有些無奈,“大王,這可是齊國公府上,莫要失了禮數。”
司馬燕弘信在旁邊冷笑,“區區一個賤婢,大王能夠看上她,那是她幾世修來的福份,一會跟齊國公開個口,一句話的事,齊國公肯定把這賤婢送給大王。”
他弟弟燕弘亮更是放肆的道,“殿下玩膩了,便賞賜給我,嘿嘿,”
婢女被他們這般弄的面色血色,瑟瑟發抖。
好在李祐在秦瓊府上也沒敢過於放肆,輕簿婢女一番,便放過了她,讓她帶路。
婢女帶著幾人來到秦瓊待著的一個院子,
歷城的秦府,佔地挺大,這是秦瓊在唐一統中原後,回來祭祖時讓人在老宅基礎上修葺擴建的,比原來大了許多。
秦家本來就一直是齊州地方豪強,世代為官,不是演義裡的什麼北齊大將軍之後,更不是在隋朝時窮的已經只能去當捕快的。
就好比程咬金家在隔壁濟州,也是世代豪強,家大業大,根本不會去販私鹽,甚至隋朝時朝廷根本不禁民間採鹽販鹽,沒有販私鹽這麼一說。
“阿郎,”
婢女進來,臉色仍然很不好,稟報的時候聲音都發顫,
秦瓊見她異樣,在她身上掃了幾眼,婢女不敢對視,也沒敢告狀,
懷玉卻是直接向她招手,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紫嫣,”
懷玉將她又招近了一點,“剛發生了什麼事,你直接跟我說,不要隱瞞。”
叫紫嫣的婢女咬著嘴唇,不敢開口。
“有我和義父為你做主,伱怕什麼?”
這話李祐聽到了,很不高興。
“老師,區區一個賤婢罷了,剛才這奴婢來傳話,我見她長的好看,便拉著她玩笑幾句而已,”
懷玉沒理他,繼續問紫嫣,紫嫣臉一會紅一會白,她一句話都不敢說,畢竟那位是皇子,她只是奴婢。
秦瓊聽了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臉色變的極為難看,一張淡金臉上泛起紅怒,
“齊王,”懷玉轉向李祐,“敢做敢當,倒也難得,既然如此,你就詳細講下剛才的事。”
李祐見懷玉咄咄逼人的樣子,更是不滿,但又不想直接得罪他和秦瓊。
“老師,剛才是我錯了,我向齊國公道歉,”
“另外,我願意賠齊國公十個奴婢,反正也都不是啥值錢玩意,現在災區,一石糧食就能換回一個大姑娘,乾淨又漂亮,還能保證是處呢。那些十歲以下的小黃毛丫頭,現在甚至兩三鬥糧就能換一個,”
他說的得意洋洋,
甚至暗諷武懷玉借題發揮沒事找事了。
燕弘亮得瑟道,“給晉國公也送十個,”
“你是何人?”
“下官燕弘亮,齊王府典軍。”
親王府典軍,品級不低,正五品上。武懷玉之前聽秦瓊說李祐舅舅陰弘智的妻兄燕弘信,是齊王府司馬,這個燕弘亮肯定是燕弘信兄弟了。
他目光一掃,
果然在李祐身後看到一個跟燕弘亮長的很像的。
燕弘信燕弘亮,一個正五品下齊王府司馬,一個正五品上齊王府典軍,聽秦瓊說燕弘信是隋朝幽州總管燕榮的孫子,
而李世民宮中的燕賢妃,正是燕榮孫女,還是武二孃的姨表姐。
燕氏兄弟是燕賢妃的堂兄弟。
燕氏也是將門,宮裡還有燕賢妃、陰德妃這兩個關係,難怪呢。
心裡記下這兄弟倆名字,要殺雞儆猴敲山震虎,這兄弟倆是個較好的下手目標,
天狂有雨,人狂有禍,
燕家兄弟這麼狂,屁股肯定不乾淨,好查。
李祐也狂,人家好歹是李世民的兒子,你們算什麼。
“殿下,你堂堂親王,來齊國公府上拜訪,卻調戲主人家的婢女,這可是很失禮的事情,
殿下年幼,不懂規矩犯了錯還可以改過。
可殿下剛剛犯錯之時,你身邊站著齊王府長史、司馬、典軍,可居然沒有一個人出言勸諫,
甚至這位燕典軍,還能當著齊公和我的面,說出這般渾帳話來,可真是讓人咋舌。”
秦瓊大喝一聲,
“來人,把此無禮之人打將出去,”秦瓊指著燕弘亮喝道。
頓時進來數條壯漢,都是秦瓊家丁,以前的馬前卒老部曲,個個滿身傷疤彪悍的很,
他們眼裡可沒有什麼燕賢妃的堂弟,陰德妃的親戚,齊王的心腹這些,直接伸手一把擒了雙臂,反剪著推出去。
“齊國公,我兄弟粗人一個,失禮冒犯了齊公,還請見諒,我們給齊公道歉賠禮,”燕弘信站了出來。
“你也一起滾,”秦瓊動了真怒。
雖然這燕家哥倆也都是五品緋袍官員,可在秦瓊眼裡算根毛,這種靠裙帶關係謀了身緋袍,有什麼臉在他面前裝腔做勢。
“齊國公,給個面子,”燕弘信陰沉著臉道。
“一起打將出去,這種人以後與野狗一併不得再放進來。”
秦瓊這話有點傷人,
燕氏兄弟臉紅了又白,可這是秦家,秦家的部曲家丁們可不管你身份,直接四條壯漢擒拿一個,硬扭著趕出門去。
李祐本來挺驕狂,
可誰料武懷玉和秦瓊,一點面子不給他,把他左膀右臂就這樣打將出去了,李祐很憤怒,可又有點害怕。
畢竟他的驕狂囂張,其實也是底下人捧出來的。
終究只是個才十四歲的少年而已。
他目光投向薛大鼎這位司馬,帶進來三人,就剩下這個了。
“下官齊王府長史薛大鼎見過齊國公、晉國公,還請息怒。”
薛大鼎剛才在外面其實也沒勸過李祐,倒不是他跟燕氏兄弟倆一個德行,而是自打他來做了這齊王府長史,各種糟爛髒汙事見太多了,都有點見怪不怪了,
以前也沒少勸,但齊王都當耳邊風,他這長史的話一點用也不管,所以剛才也就沒費口舌。
現在想來,其實有點羞愧,畢竟他是皇帝欽點的齊王府長史,四品官員呢。
“你之前為何不勸諫教導大王?”
“你剛才為何不訓斥燕氏兄弟?”
“你這個齊王府長史怎麼當的?”
秦瓊三連問,然後也要喊人把他打將出去,
薛大鼎放低姿態,連聲道歉,為自己也為薛氏更為齊王,
武懷玉這時站了出來打圓場,不是給李祐面子,而是知曉這個薛大鼎跟燕家兄弟不一樣,這人經歷也是很傳奇的,而且別看現在李祐是齊青六州都督、刺史,但因他才十四歲,又整天吃喝玩樂遊獵,所以他這個王府長史,是代李祐管事的,
這次救災,李祐也是秦瓊的副使,但他跑去泰山打獵,跑去渤海捕鯨,根本懶得管這些事,都是薛大鼎配合秦瓊在奔走賑災,聽秦瓊說他表現的還是不錯的。
這人跟懷玉老丈人樊興一樣,曾經做過宮奴。
當然,那是前朝的事,薛大鼎是河東薛氏名門出身,他爹在隋朝是介州長史,漢王楊諒造反,他爹捲入其中受到牽連丟了性命,薛大鼎被賣為官奴,流放辰州。
隋末回到家鄉,投奔李淵出謀劃策,立下功勳,武德四年出任山南東道副大使,招撫流亡開屯墾田,還是做出了很多實打實政績的,之後還做了刺史,
如今出任齊王府長史,也是因為李世民挺看重他的能力,特挑他來輔佐才十四歲的李祐。
可是薛大鼎幹實事的能力不錯,但對教導李祐就沒啥本事了,
天高皇帝遠,李祐根本不聽薛大鼎的勸諫。
武懷玉還是想拉薛大鼎一把的,這樣能幹實事的官挺難得的,其實碰到李祐這種孽障,一般人還真沒辦法,他就是不聽你的,你能怎麼著?
就好比歷史上承乾後來逆反起來,也是各種名師重臣怎麼扳都扳不正了。
承乾還在長安皇帝眼皮底下呢,而李祐卻是在齊州,天高地遠,又恰好中二年紀。
“齊王殿下先回吧,”
秦瓊和武懷玉都沒對李祐有好臉色,直接將他請回去了,沒有了爪牙在旁,李祐面對著懷玉爺倆也老實了許多,趕緊溜了。
“薛長史,”
秦瓊和懷玉盯著這位,薛大鼎渾身不自在,卻還得小心翼翼賠著笑臉,這兩位表情太嚴肅了。
懷玉長嘆一聲,“薛長史在大業年間被賣為奴流放辰州,這段經歷挺艱難的吧?”
薛大鼎點頭,那段往事不堪回首。
“既然如此,薛長史為何卻還想重蹈覆轍?你這樣下去,只怕離再賣為奴,流放邊荒不遠了。”
“陛下將五皇子交與你看管教導,可薛長史盡到職責了嗎?如今齊王府做的那些爛糟髒汙之事,陛下知曉了會是何等心情,齊王府上下誰能逃過責罰?”
武懷玉幾句話,讓薛大鼎汗如雨下臉色蒼白,他是真怕了,也真不想再重回當初為奴的那段日子了。
“請齊國公、晉國公救我!”薛大鼎邊聲道,他知道事還有補救餘地,武懷玉秦瓊留他,肯定是留了口子。
但這口子肯定是有代價的,可他此時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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