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等沈遊說話,那個女人已經高聲喊道:“千門貴客來到……”聲音婉轉而又高亢,如同空谷杜鵑,泣淚子規。
沈遊走進去的時候,只見分為四方擺放的長條桌凳,中間留出了一大片空地,而在四方零零星星坐著的人之中,沈遊也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坐在正東方位的是蘇長安,而林醉虎和趙醒獅分坐他的兩側,雖然看上去林醉虎一副醉眼迷離醉醺醺的模樣拿著擺放在桌子上的酒瓶往杯子中邊倒酒邊小酌,而趙醒獅則自始至終望著來來往往的服務員。眼神之中是按捺不住**。
相對於曾經沈遊請客時候用的大秦廳,大夏廳的服務員明顯的高了不止一個檔次,身高基本上都在一米七以上,難得的是無論胸部鼓起,纖腰肥臀修長筆直的長腿,與大秦廳的服務員是凸顯傳統美的旗袍不同,大夏廳之中的服務員都是清一水的黑絲襪,身上穿著是棉布的硃紅色的v開領連衣短裙,裙子的下襬恰恰剛剛到大腿根,而在足底蹬的則是少說也有七公分的高跟鞋,姣好的面容,加上充滿無盡誘惑的黑絲,這些服務員隨便一個拿出來絕對都是高階交際花,更難得的是整個大廳之內,沈遊掃眼望去,至少有九個,穿梭在人群中,如同花蝴蝶一般吸引著周圍人的眼球。
不過沈遊卻是知道,林醉虎和趙醒獅意亂情迷的背後絕對是一顆異常警惕的心,這一點從蘇長安一團和氣不溫不火似乎周圍事情都與他沒有絲毫關係一般的坐姿就能夠看出來。
穿著有著團團圓圓中國結印記唐裝坐在南邊桌凳上的人是唐門兄弟,唐輕侯依舊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倒是唐拜相一臉和氣,同沈遊微微點了點頭,打了一個招呼。
剛與唐拜相打完招呼,猛然的聽到一聲輕咳,抬頭一看,只見在唐門兄弟正對面坐著的沈竹向著他揚揚手,做出了一副邀請的姿勢。沈遊一看他自己一個人,略微有些孤零零的坐在北面的區域,略微一沉思,便走了過去。
就在沈遊信步往裡的時候,門外又有人走了進來,而讓沈遊比較詫異的是,這一次走進來的居然是戴洛書,跟在他身邊有一個老者,頭頂都已經禿了,一根根白色的鬢角散落的飛起,如同落了一頭柳絮,看到來人,沈遊心中微微一沉,若是說現在場上的人物還有能夠讓他感到忌憚的,那肯定就是和戴洛書一起的那個老頭,也就是戴家能夠穩立南張北戴的基石,十三叔。
隨著沈遊坐下之後,只見屋內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有沈遊認識的,也有沈遊不認識的,隨著眾人逐漸進入,其他區域的人已經基本上坐滿了,反倒是沈遊周圍的人最少。
就在這個時候,沈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鄒青梅穿著一件月白色繡著素雅蘭花的旗袍,聘聘婷婷的走了進來,很明顯,沈遊看到趙醒獅看到鄒青梅以後整個人的眼睛一亮,的確,無論從身段還是氣質,亦或者是那一種這個年齡獨有的女人味道,舉手投足間被鄒青梅彰顯的淋漓盡致。
很明顯,鄒青梅似乎知道沈遊會在,一進來之後,伸出天鵝一般頎長的粉嫩脖子四處望了望,而沈遊也非常配合的伸出手來衝著她揮了揮手,鄒青梅微微一笑,舉步向著沈遊走了過去。跟在她後面的陳殺生依舊一副冷漠的表情,似乎整個大廳之中的人都不在他眼中一般。
“來了?”沈遊低聲對著鄒青梅問道。
“嗯!實際上我很理解他,當年我也曾經有過這麼一段寢食難安茶飯不思的日子。”
沈遊輕輕點點頭,他明白鄒青梅說的是當年曾虎設計楊竹馬之後鄒青梅的生活,心中暗自感嘆道:“恩怨情仇,多少人活下去或者死去的理由啊!”
就在人基本上坐滿的時候,只見門口忽然熱鬧了起來,隨即只見曾虎緩緩的走了進來,沈遊一眯眼睛,兩年不見,曾虎整個人少了一些跋扈,多了一些沉穩,臉上籠罩著一團和氣的笑容,若是換上一件白色的大廚服,或許別人都會以為他是一個大師傅。跟在他身邊的居然是川蜀袍哥,這一點是讓沈遊萬萬沒有想到的。
曾虎走進中央,抱抱拳對著周圍的人說道:“各位,各位,非常歡迎,能夠相聚中京城,曾某人感慨萬千,而各位英雄豪傑都能給與曾某薄面,讓曾某心願成真,光邀天下英豪,實在不勝歡喜。”
說完之後,還像模像樣的對著四周的人作揖。從曾虎一出場,沈遊很明顯就感覺到坐在他身邊的鄒青梅身子一緊,就如同貓科動物看到自己準備攻擊的物件一般,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沈遊不敢怠慢,連忙從桌子之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入手是一團如同羊脂白玉一般滑膩的溫潤,被沈遊握住芊芊素手的鄒青梅身子一緊,隨即放鬆了下來,但卻也沒有掙脫,只是任由沈遊緊緊的握住。
沈遊知道這是鄒青梅下意識的反應,對於曾虎,或許用不死不休來形容這兩個人非常的恰當,而同樣,放在曾虎身上,也是同樣,畢竟將他從泉城高高在上的神壇上拉下來的,恰恰是眼前的鄒青梅,以及他,沈遊。
“既然各方英雄都已經來齊了,那麼我別的也不多說了,今天也是藉著中京城的地方,給諸位準備了三壇雪龍涎酒,一會但憑諸位不醉不休。
沈遊聽後略微一剎,這個曾虎面子的確比他要大,雪龍涎酒,那一天他能夠央求出龍涎酒就似乎是天大的面子了,卻沒有想到曾虎居然弄出了雪龍涎酒,而且,一弄就是三壇。
似乎覺察出他內心的細微變化,一旁的沈竹小聲對著他說道:“怎麼,感覺面子受挫了啊?據我說知,這個雪龍涎酒在洛神飯店可不是輕易就會現世的啊!”
還沒有等沈遊說話,只見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突兀的聲音,只聽見有人笑呵呵的說道:“這人沒有到齊,酒席就開了,貌似不是很妥吧?”
找碴的理由與當時沈遊宴請人時候如出一轍,不過這一次沈遊聽在耳朵之中卻是異常的舒心,只見納蘭長風似笑非笑的站在大廳門外,一旁站著的是咬金爺已經茶博士曹老蔫。
“哎呦,不知道貴客到來,有失遠迎,請進請進。”讓沈遊很難想像,曾虎居然如同一個生意人一般沒有絲毫高高在上的氣勢,反而一副和氣生財的架勢。
只是納蘭長風卻並不想就此罷休,對著親自迎過來歡迎的曾虎笑呵呵的說道:“我是貴客,那麼在座的其他人是什麼啊?賤客嗎?一個我就勞煩你親自出來迎接,難不成在座的人你都是一個個出來迎接的嗎?”
這句話問的咄咄逼人,但偏偏很多人進來的時候曾虎只是安排了幾個人在門口迎接,而他自己則是在很多人都出現之後方才出來的,嚴格說起來,任誰也不好在這上面挑曾虎的理,但偏偏真要追究起來,曾虎又的確經不起推敲。
果然,只見曾虎的臉色略微一變,但是旋即又恢復了正常,笑呵呵的對著納蘭長風說道:“納蘭公子說笑了,誰都知道,四九城之中,老江湖勢力來到中京城,一切唯納蘭公子馬首是瞻,今天來此聚集一堂,只不過是為了討論一些江湖舊事,既然人都來了,雪龍涎酒已經熱好,倒不如痛飲三杯如何?”
曾虎避重就輕,沒有直接回復納蘭長風的話語,而是換了一個方式,直接從側面對其委婉的點了一下,英雄豪傑都在這裡呢,我們可以先談事,這些瑣碎的細節,後續再談。
而沈遊則饒有趣味的望著這兩個人,他心中清楚,納蘭長風選擇了這個時間方才出現,而且一出現就咄咄逼人,肯定不是單純的為了要個說法那麼簡單。
他心中清楚,曾虎心中亦是很清楚,也不管納蘭長風內心之中如何想,曾虎直接就伸出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按說曾虎的姿態已經放的夠低了,但是偏偏他遇到的是納蘭長風,一心想來找事的是納蘭長風,只聽見納蘭長風冷冷的說道:“曾老闆,我想問一下,你這光邀天下英豪到底是為了什麼呢?該不會炫耀一下密宗衝出江湖,找我四九城的老手藝人先祭祭旗吧?”
這句話問的非常的陰險,稍不留心就會被推倒整個江湖同道的對立面上,只聽見曾虎笑呵呵的回答道:“我倒是因為什麼事情納蘭兄如此這樣的咄咄逼人啊?一些誤會而已……”說完一伸手,只見川蜀袍哥直接上前送過來一個布兜。
曾虎將布兜遞給納蘭長風說道:“這布兜之中是化解的藥丸,清水送服就可。江湖朋友,難免摩擦,說過去不就好了嘛!”曾虎說的非常輕鬆,若是這個時候納蘭長風再不依不饒,倒顯得他小家子氣了,而且目前的的確確沈石頭的傷也只是控制狀態,由不得他施展個人英雄主義,當即冷冷的哼了一聲,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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