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江浩風終於打破了沉默,對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女子淺淺一笑,對著江浩風說道:“你知道我對於曾虎的恨意,今天爵色酒吧這麼大的場面,我又怎麼能不關注呢,只不過,沒有想到,最後居然是你來了。”
聲音中些許的苦澀,如同嫠婦幽泣。
“既然知道場面特別,很多人會關注,你為何還出來與我相見?”江浩風沉默一陣,方才問道。
“你年齡也老了,再說現在也不是當年,靠著雙刀鋒利就能走遍天下的時代了,你出來,即便是曾虎看不到你,難保不定別人看不到。無論現在也好,未來也罷,只要是被找出來,按照曾虎的性格,他肯定會除你而後快。我要是不站出來幫你,又能指望誰呢?”
“我還沒有老呢!”江浩風有些黯然的說道。
“有我在,你就是老了。”那名女子道。說完之後,她輕輕的走到了江浩風的身側,挽住了江浩風的一條胳膊。隨即低聲說道:“走吧,回家吧,咱回家……”
江浩風的雙眼頓時一陣渾濁,老淚橫流,嘴中喃喃的說道:“回家,回家……”
月影之下,兩個人緩緩行走,影子略有些虛無,如同世間萬物滄桑。
沿著護城河,一直走到一家名叫“煮心居”的會所前面,女子方才攙著江浩風走了進去。在這一刻,江浩風如同已然邁入風燭殘年的垂垂老朽。
女人是‘煮心居’的老闆,據說是楊竹馬的妹妹,林安醉。
進入內室之後,早有人送來水果,江浩風一副諂媚的表情說道:“那個,丫頭,給點酒喝中不?”
“喝!喝,早晚喝死你!”女子雖然這麼說,但是還是吩咐人拿過來一瓶酒,拿起一個小杯子,給江浩風慢慢倒上道:“就喝三杯昂,最多三杯!”
“嗯,行!”江浩風回答道。
一杯酒下肚之後,江浩風方才訕訕的說道:“那件事後,我,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理我了呢!”
林安醉微微一笑道:“說什麼呢,雖然我心裡難受,你也知道那是我唯一愛過的人,縱然此生無緣,但是我也不忍他深陷囹圄,早早死去。所以才找到你。”
“他的事情忒大,不止一方想讓他死,那個時候如果我非要保他,不光保不下來他,甚至連我也得搭進去,搭進我去不要緊,但肯定也能把你給弄進去啊!”江浩風長嘆一聲說道。
“我看到眼裡了,現在想想,那個時候是我想的太簡單,對你要求太苛刻了。”
江浩風一聲嘆息。
“實際上你將師兄派出去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雖然說他也對師兄有恩,但是遠不能讓師兄在他死後還給他賣命,還是你的原因。”
兩個人同時陷入回憶,江浩風豪氣沖天,在蘇杭邂逅林安醉的母親,兩個人郎情妾意,最終江浩風在壯年之時決定隱居紅塵。
次年有了一個小美女,隨母姓,叫林安醉,乳名小蠻。五年之後的一次意外,愛妻不幸離世,江浩風帶著小蠻來到了泉城隱居。
來到泉城之後,江浩風收留了一個比林安醉大4歲的小男孩,男孩姓陳,他給取名殺生,以養他一身跋扈之氣,教習他武藝,以螟蛉子之情誼相待。只為能夠護著小蠻。
這個小男孩打小就呵護比他幼小的林安醉,在小蠻 來歲的一次外出中,和泉城一個官宦子弟起了衝突,當時那個傢伙看到林安醉清秀水靈,便糾纏著不讓她離開。
與林安醉一起陳殺生自然而然怒極,便要護著林安醉離開,那名官宦子弟自然不願意,雙方就動起手來。
儘管官宦子弟那邊人多,但又怎麼是從小修煉武功的陳殺生的對手,若不是陳殺生刻意手下留情,估計得留下幾條人命。
儘管陳殺生不想惹事,但是吃了虧的對方自然而然不願善了,其中一個便透過關係聯絡到了警察,縱然陳殺生功夫再好,但畢竟還帶著不會絲毫功夫的林安醉,在警察的逼嚇下,不得以放棄抵抗。
就在官宦子弟仗勢欺人即將成功的時候,遇到了剛剛在泉城嶄露頭角的楊竹馬,楊竹馬路見不平,自然解了陳殺生和林安醉之危。
被救之後的林安醉極其倔犟的知道了楊竹馬的名字,這一解圍,不僅讓兩個人平安離開,也讓情竇初開的林安醉情根深種。
半年後,當所有人幾乎都忘記這件事的時候,江浩風辣然出手,將當日欺負林安醉的官宦子弟全部折斷手腳。
而江浩風也在暗中給楊竹馬解決了很多麻煩,很多當時想趁著楊竹馬剛剛冒頭時候打壓下去的人都知道,楊竹馬有一個隱形的保鏢,非常的辣手。
這一點,楊竹馬一直到死之前,林安醉一次探視中,他方才知道到底是誰。
後來,當楊竹馬逐漸成名的時候,林安醉也出現在他面前,但是,那個時候,楊竹馬身邊已經有了鄒青梅。於是,便認了林安醉這一個妹妹。
真正的決裂是在曾老爺子設計陷害楊竹馬之時,原本按照江浩風的猜測,曾老爺子最多隻能夠將楊竹馬關上幾年,畢竟楊竹馬雖是私生子,但也是戴家的骨血。
誰知道後來的事情風雲突變,戴家有人也覺得楊竹馬錶現過於優秀,生怕萬一列入戴家的家主考核,恰恰楊竹馬的親爹,戴家一個比較強勢的人物,在與雲貴地區經營翡翠原石的時候,與鄰國的武裝部隊發生衝突,不幸身死。
所以,在戴家一些人的暗示下,曾家老爺子也給楊竹馬羅織罪名,要將他辦成鐵案。
這個時候的江浩風與林安醉才緊張起來,準確的說應該是林安醉緊張,江浩風是愛女心切。
林安醉屢次請求江浩風救楊竹馬,江浩風都無動於衷,一氣之下,林安醉與之決裂父女關係,自己便住在了‘煮心居’之中。
楊竹馬身死之後,鄒青梅雖然之前如同他手掌心長不大的飄萍,但是在那一刻卻異常的硬挺,沒有離開,反而想整頓楊竹馬還殘餘的勢力。
陳殺生也是在這個時候跟著鄒青梅的,做為鄒青梅的刀子,所有的髒活累活,陳殺生全部都包攬過來,終於幫助鄒青梅成功上位。
三杯酒喝完之後,江浩風腆著臉說道:“丫頭,再給我倒一杯吧,就一杯!”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
林安醉無語,老老實實的給他倒了一杯。非常不情願的說道:“就一杯昂!就一杯!”
“嗯,就喝這一杯,喝完就不喝了!”江浩風道。
“你今天那個年輕人出頭?”在江浩風喝著酒的時候,林安醉問道。
“不是,是他揹著的那個老傢伙。你爹我能看上的人原本就少,那個老傢伙是為數不多能夠和我喝酒聊天的人。”
林安醉一愣,隨著江浩風生活這麼多年,從江浩風嘴裡聽到這句話,她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簡單說,在泉城,她從來沒有見過老爹和除了義兄陳殺生之外的人喝過酒。即便是她覺得當年楊竹馬英雄了得,但是江浩風也壓根沒有想和他喝酒的意思。
“你想幫他們?”
“沒有,來到了泉城,我雖然沒有什麼勢力,但是老兄弟有難,我自然要兩肋插刀。”
“他就是讓整個泉城沸騰的玉片殘片的主人?”
“不是,但他們那一夥人手裡的確有玉片。”對待自己的親閨女,江浩風還真沒想過隱瞞什麼。
良久,林安醉方才淡淡然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時間也不知道都去哪裡了。回首一下,還是活著的人比較重要,你是我親爹,可別有什麼事情。”
“放心吧,丫頭,收我命的人還遠了去了!”
“別回去了,就住我這裡吧,我讓他們給你騰一下房子就行。”林安醉道。
江浩風知道這是一種關心,嘿嘿一笑道:“沒,沒啥,我住那就行,這邊我不習慣。”
“我又不限制你自由,你只是住我這裡就是,再說,閨女養你,不是理所應當嘛!”
江浩風聽後訕訕的一笑,沒有說話。
揹負著百千萬的沈遊先是回到了和平旅店,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被巳蛇盯上,還是本著謹慎的原則,簡單清洗一下,給百千萬和自己都換好了衣服,然後方才來到了uni酒吧。
從梨園大劇院和鄒青梅聽完戲的蘇清淺見後一驚,先是將百千萬安頓好,然後聽沈遊敘述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蘇清淺也沒有想到最先露餡的居然是沈遊,反而一直讓人擔心的她有了新的角色,駱鋒還沒有回來,但是沈遊卻給了他一個地址,寫了一張紙條,讓蘇清淺安排一個信得過的人將紙條交給那個人。
一夜折騰之後,第二天,整個泉城大街小巷幾乎每個人都在流傳幾個訊息。
外地人價值1個億的玉片被曾虎搶走。
曾虎手裡面還有一枚同樣的玉片。
曾虎手裡除了那一枚之外,還有兩枚,一共三枚玉片。
曾虎準備出手這三枚玉片。
訊息一個接一個,非常的勁爆!一夜沒閤眼,剛剛安排人收拾好爵色酒吧殘局的曾虎聽後直接將自己的茶碗扔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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