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楊一民讓熊偉幫忙辦理了幾個人的存貸業務,是市一所公立高中打算籌建初中部,幾個人分開戶頭,存入商業銀行,然後由對方直接在帳戶上扣錢。
楊一民以李豔的名義存了二百三拾萬元,馮碧華存了二十萬元,李小萍給家裡做了很多工作,最後拿了十三萬元,楊一民與李小萍說了很久,幫她湊到二十萬,楊一民幫湊的錢,算借給李小萍的,馮敏只拿了七萬元出來,所以楊一民又給她補足十萬元。
兩個人堅決不幹,楊一民給她們做工作,說這得湊夠整數,李豔在場,也給兩個人做了工作。這幾個女人沒有其他辦法多掙錢,又是自己想幫助的人,楊一民和李豔說了,李豔也全力支援,所以事情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教育局呂書記在學生報名的第二天到學校來檢查開學工作,一切井然有序,呂書記不由暗暗驚歎,跟來的幾個隨從人員悄悄對楊一民表示了稱讚。
九月三日,楊一民剛上完課,馮敏就跑了過來,在教室門口擋住了他,“楊校長,不好了,呂書記和監察室的兩個人在小會議室等你,現在陳校長在陪他們,我看了看,可能對你不利。”
楊一民想了一下,沒有啥事啊?他點了點頭,說道:“沒事,你去把記錄本拿上,跟我一起過去。”
楊一民讓馮敏拿記錄本的同時,自己將電話拿了出來,既沒有簡訊也沒有未接電話,如果真有啥事,無論是謝局長還是許明芳都可能會提前問一下,或者提醒一下,但今天居然沒有任何資訊。
楊一民反而冷靜下來,他拿上筆記本,端上茶杯,上樓來到小會議室,他直接推門而進,呂書記正和陳校長兩人在聊天,見楊一民進來,臉色一下子變得嚴厲。
楊一民說道:“呂書記好,監察室的同志好。”
楊一民坐在呂書記一側,呂書記說道:“楊校長,我代表局紀委來調查一些事情,這樣吧,我先問你個人,陳校長,你先回避一下。”
陳校長離開會議室,正走到門口的馮敏聽見這話也只得退出去。
呂書記覺得自己的位置坐得不夠正,見楊一民坐在長條形會議桌的圓弧一側,於是自己端著茶坐在了楊一民的對面,監察室兩人分別坐在他的兩側。
“楊一民同志,現在有多所學校反映你採用不正當手段招收其他學校的優質學生,我們是來專門調查些事的,希望你將在招生過程中採取的不正當方法認真說清楚,如果有不當利益,及上向組織說清楚。”
楊一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但這也沒有啥大事,他說道:“呂書記,這學期的確有部分學生和學生家長想盡辦法要轉到我校,但我們學校也沒法啊,他們要轉來,我們總不能不收吧。”
“楊一民,你還是老實點吧,是他們要來嗎,可能是你在挖生源吧,你給招生費了嗎?”
楊一民想了想,自己雖然承諾了要給錢,但還沒給啊,於是說道:“給錢,我沒事找事嗎?現在是義務教育,我們學校錢多了用不出去了?”
旁邊監察室的一位人說道:“楊校長,你是收了擇校費的吧,說明你還是有利益啊。”
楊一民微微一笑,“如果我不收擇校費,可能學校再擴幾個班也不夠,這是一種市場行為,而且學校資源有限,收擇校費也合乎局裡對城郊中學的政策。”
那人看了看呂書記,呂書記冷冷地說道:“楊一民,我們不是和你來討論你招生細節的,我是來聽你的檢查和認識的。”
楊一民心裡有氣,但他知道,呂書記這種人,是不能輕易得罪的,況且許明芳前幾天也給自己說過,不要讓呂書記抓住自己的把柄。
“呂書記,我的確在做事的細節上想得不周到,對教育局的精神理解不深,招生這件事,我是欠考慮的,我認為只要局裡給我了可以全縣招生的政策,就可以收轉學生,所以有人轉學,只要成績好點的,又同意交費的,我就同意了。這件事,我負責。”
“你負責,你負什麼責?行,那你馬上把錢退回去,讓他們回到學校去,行不行?”呂書記見楊一民認了錯,更是認為把柄在手。
“呂書記,這件事我只能試著去勸,因為當時我不收,很多家長就跑到校長辦公室來鬧,說他們有權利來讀書,不讓讀書,就讓學生天天坐在我辦公室,我咋辦啊?現在我要是去退,我可能會捱打也說不準。”
呂書記臉色一白,被家長學生打,是他最深的痛,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了,這個學校的情況讓他心裡害怕。
“楊一民,招生問題你沒啥其他話了吧,說明這些學校說的是實事吧?”呂書記只想確定其他學校的舉報是有其事就行,並不想和楊一民周旋,他知道楊一民不可能那樣好對付。
楊一民想了想,“他們怎樣說的我並不知道,所以我不能肯定他們說的是不是實事,我剛才已說了,我的錯誤是沒有控制住家長要求轉學的行為,沒有堅決的回絕。其他的我覺得我都是在教育局規定的政策內做的事。”
“這樣吧,你先出去,把你們教導主任和政教主任叫來,我們個別談話。”
楊一民讓馮敏通知李小萍和何明到了會議室,後來呂書記又讓其他幾個行政去進行調查,自己在辦公室思考這件事可能帶來的問題。
看著時間馬上就到十二點了,馮敏過來小聲問:“楊校長,中午伙食怎麼安排啊?”
“不安排,我看這些人能調查出啥問題。”
“算了,校長,別賭一時之氣,好好招待一下,他們或許會放你一馬。”
“吃不吃都一樣,這件事我決定了,你別管。”
還差幾分鐘就要放學了,楊一民對馮敏說道:“你在這等一會,他們出來了,就說我在食堂值班,他們不走,你就說我中午在食堂吃飯,請他們一起過來吃飯。”
馮敏笑道:“楊校長,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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