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阡陌有破天而上的決心,即使天道壓制,他也不怕,一定要尋找出突破之法,既然修為無法提升,他就將修為徹底封印,開始研究易理,易理衍生於天道,他的想法是:若是能在易理上有所突破,衍算出天道玄機,說不定能尋找出破解天道壓制的法門。
只是,易理的研究是一條漫長之路,而且幾乎沒有盡頭可言,隱龍道尊精通易理,但在他證道之後,還在繼續研究,可想而知這條路比證道還要漫長。
還好李阡陌原本就聰慧無比,而且對於易理一道研究頗深,奇門八卦之術早已不在話下,他現在追求的,是一些玄而又玄的東西。
轉眼又過了四十年,惠水村尾的河邊,一株大柳樹下,李阡陌每天都在那裡用樹枝在地上劃來劃去,偶爾還掐指衍算,模樣認真無比,村民們皆都以為他瘋了。
這天,李阡陌依舊在柳樹下研究易理數術,忽然感覺腦海中一個聲音傳來:“師父,救我!”
李阡陌豁然一驚,立刻站起失聲驚道:“是滄海!”
李滄海曾經喝過他的血,他傳授了李滄海一門奇術,可以透過血魂之力傳達心神資訊,李滄海忽然呼救,肯定是遇到大麻煩了,他豁然起身,皺眉閉眼,開始透過血魂之力感受李滄海的位置,發現他在南贍部洲西南部,毫不猶豫,立刻動身前往蜃樓城,透過蜃樓城的傳送陣前往南贍部洲的祖靈城。
救人如救火,李阡陌一出祖靈城便運轉出大陰陽合氣術,將修為提升大極致,火速往西南方向飛去。
李滄海距離祖靈城約有二十多萬裡,李阡陌連番使用縮地成寸,如一道幻影般在空中穿梭,一個時辰之後,終於發現前方有一群人,李滄海和雲海棠也在那裡。
他運轉出天子望氣術,發現是五行宗的人,約有二十幾個,有十幾個是弟子,剩下的都是大賢以上的大高手,而領頭之人,居然是萬仙流,他此刻右手攥著李滄海的衣領,將他提在手中,正在惡言質問。
“說,你的五行真經是從哪學來的!”萬仙流厲聲喝問,虎目綻放兇光。
“我自創的,這根本不是五行真經,是我自創的狗屁不通經!”李滄海兀自嘴硬,毫不屈服,雙眼怒視萬仙流。
“小雜種,你找死!”萬仙流聞言大怒,舉起蒼老的手掌就準備扇他耳刮子。
忽然,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進入了他的感知範圍,正朝這裡殺來,這氣息有點熟悉,他轉頭一看,渾身一震,發現遠處天空飛來一個人影,青衣白髮,竟是李阡陌。
“他怎麼來了!”萬仙流失聲驚叫。
話音剛落,李阡陌呼嘯而來,遠遠便高聲大喝:“我看誰敢欺我徒兒!”
萬仙流聞言渾身一震,轉頭看向被提在手中的李滄海,愕然問:“他……是你師父?”
“沒錯!”李滄海一見李阡陌來了,膽氣更壯,昂頭傲然道,“我師父來了,你倒黴了,倒大黴了!”
萬仙流這下終於明白了,原來這李滄海的五行真經是李阡陌教的,一想到這裡,萬仙流便氣憤不已,五行真經乃是他們五行宗的絕學,絕不可外傳,李阡陌學會也就罷了,畢竟五行宗現在拿他沒辦法,但他竟還當做自己的功法傳授給自己徒弟,這怎能不讓萬仙流憤怒。
他正因為這個而生氣,李阡陌已經來到了,他猛然落地,濺起一地灰塵,與萬仙流相距不過三丈,只見李滄海被他提在手中,雲海棠昏倒在地,口角吐血,似乎受傷了,不遠處還有個殘缺的防禦陣法,這是李阡陌教給李滄海的陣法,估計李滄海他們逃到這裡佈陣抵禦敵人,然後向自己求救,敵人無法破開陣法,便請來了萬仙流等高手強行破陣。
李阡陌冷冷掃了萬仙流一眼,眸中寒光綻放,冷聲大喝:“你竟敢欺我徒兒!”
萬仙流一看到李阡陌便覺心底發憷,李阡陌隨身攜帶一尊道兵丹爐,誰敢惹他,但事關五行真經的事,他又不能退縮,只得硬起頭皮道:“李阡陌,你講不講道理!”
李阡陌聞言冷笑:“可笑,你欺負我徒兒,還說我不講道理!”
萬仙流道:“自然是你不講道理,你明知道五行真經乃是我五行宗的最高真經,絕不外傳,你卻將五行真經傳給自己的徒弟,故意洩露我們五行宗的絕密真經,你說你講不講道理。”
“哦?”李阡陌雙眉一挑,嘴角一揚,戲謔笑道,“既然你要講道理,那我便與你講講道理,我這五行真經乃是從純陽宮的山峰上得來的,不是去你們五行宗偷的,我學得光明正大,我學到手的東西,便是我自己的,我願意傳給誰就傳給誰,你憑什麼管我,你信不信我立刻將五行真經抄寫十萬份去修真城中貼滿大街小巷!”
“你……”萬仙流聞言氣得臉色發青,白鬚直顫,真想上去扇李阡陌幾巴掌才覺解氣。
李阡陌見他氣急,心中暗爽,淡笑道:“我勸你們也別再糾結五行真經的事了,五行真經就刻在華山,你們若有本事,直接去把華山毀了便是了。”
萬仙流聽得這話更覺惱火,若是能這麼做,他們五行宗早就去滅了純陽宮了,可是純陽宮的護宗大陣乃是純陽真君親手佈下,才過了兩萬年而已,威能還很強,就算是動用傳世道兵也不一定攻得破,況且,有道虛真人坐陣純陽宮,誰敢去找死。
李阡陌見他不說話,伸出手,冷然道:“萬掌門,我言盡於此,放了我徒兒和他的道侶吧。”
“這不可能!”萬仙流瞪眼大叫,“此事非同小可,五行真經決不可外傳!”
李阡陌聞言雙眉一擰,冷然道:“你要逼我動手麼?”
萬仙流伸手卡住李滄海的脖子,滿面猙獰道:“你若動手,你徒兒立刻沒命。”
李阡陌聞言一愣,隨即嘿然冷笑道:“萬老狗,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如此下作。”
萬仙流瞪眼冷哼道:“只要能夠防止五行真經外傳,就算用下作手段我也在所不惜!”
李阡陌一聽這話頓時有點無奈,萬仙流這是準備光明正大的無恥,人家連臉都不要了,你還有什麼辦法,這就是沒臉沒皮,所向無敵。
雙方這般僵持了片刻,李阡陌忽然道:“萬仙流,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你敢不敢與我打個賭?”
萬仙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打什麼賭,別想耍花樣。”
李阡陌道:“我賭我一息之內就能從你們手中奪過他們兩個,前提是你不能以他們做擋箭牌,也不能趁我出手的時候加害他們二人。”
萬仙流眼珠一轉,嘿嘿冷笑道:“你果然給我下套呢,你奇怪寶貝層出不窮,到時若是忽然祭出那道兵丹爐,立刻就能制住我們,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祭出道兵,我立刻便殺了他們。”他說話間還將手緊了緊,勒得李滄海滿臉通紅,但李滄海卻沒哼一聲,只是惡狠狠地瞪著萬仙流,若是有力氣的話,他肯定會朝他老臉上吐吐沫。
李阡陌抬起雙手,淡然笑道:“你放心,這次奪人,我不用任何法寶,空手奪人,一息之內完成,若是失手,我即刻就離去,把這兩人交給你。”
“此話當真!”萬仙流聞言驚訝高聲問。
李阡陌鄭重點頭:“自然當真,我李阡陌雖然名聲不太好,但似乎還沒有過說話不算話的事情吧。”
萬仙流想了想,忽然陰笑起來:“嘿嘿,李阡陌,我知道你本事很大,能與真人高手爭鋒,但你也太高估自己了,想要在一息之間奪人,當我們是擺設麼?”他說到這裡向雲虛子和方青子使了使眼色,雲虛子和方青子立刻移步到雲海棠身邊,將昏迷的雲海棠擋在身後,滿面冷笑地望著李阡陌。
李阡陌也是冷冷一笑,逸然問:“可以開始了嗎?”
萬仙流陰沉點頭:“來吧,讓本座看看你是如何了得,居然敢放如此狂言!”
李阡陌踏前一步,高聲道:“萬掌門當心了,我要來奪人了!”他奪人之前居然還要通知一聲,顯然沒將萬仙流放在眼裡,萬仙流聽到他話後暗暗氣憤。
李阡陌一步踏出,身子忽然化作一道幻影,直朝萬仙流奔來,好似一道閃電,萬仙流大吃一驚,趕忙將李滄海拽到背後,此時見李阡陌一拳揮來,雖然沒有用任何神通,但他知道李阡陌的肉身太強悍,被他一拳打中必然會筋斷骨折,趕忙抬掌相迎。
就在這時,李阡陌忽然運轉玄龍九變,這等奇術一運轉,李阡陌的實力十幾倍攀升,步入合道四重真人之境,與此同時,他竟化為虛無,鑽進了虛空之中。
“糟糕!”萬仙流見狀驚叫,知道不好了,趕忙回頭,只見李阡陌已然繞過了他,雙拳同時擊向雲虛子和方青子。
在如此混亂的人群之中,他們不敢釋放神通,否則在場的五行宗弟子必死無疑,雲虛子和方青子只能將所有勁力運轉到手臂之上,不釋放出來,揮掌迎接李阡陌的雙拳。
萬仙流見李阡陌後背暴露在自己面前,心中暗叫:“好機會!”同時一掌拍向李阡陌的後背。
眼看他們三人就要同時擊中李阡陌,但李阡陌旋身一轉,腳下踏出很尋常的一步,但這一步卻道盡天地玄妙,神奇無比,李阡陌竟不知何時到了雲虛子和方青子的背後,一把將雲海棠提在了手中。
李阡陌忽然撤身出去,萬仙流大驚失色,知道中計了,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見方青子和雲虛子的雙掌正朝自己拍來,雙方只有一丈之距,以他們的衝擊速度,瞬息便至,根本不及反應,三人無法收招,自己人打向自己人。
“啪!”一聲脆響,宛若炸雷,三人的手掌碰到了一起,雖未用神通,但依舊產生一股劇烈氣流,萬仙流和他的兩個師弟全都連退了十幾步才站定,灰頭土臉,等他們定下身來一看,發現李阡陌左右手分別扶著雲海棠和李滄海,臉上無喜無悲,一陣風吹過,揚起了他的青色長袍和雪白長髮,飄逸無比。
他在一息之間從三大真人的手中奪回了兩個人質,而且動作如行雲流水,又似天馬行空,將在場所有人都震撼住,一時間全都目瞪口呆地望著李阡陌,難以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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