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李滄海聞言愕然看向白目,先是一驚,隨即道,“你是哪裡的熊妖,也敢自稱師伯?”
白目一聽這話頓時暴跳如雷,破口大罵:“你個小崽子,居然敢說俺是妖修,看我不把你屎給捏出來!”他說著就張牙舞爪就要上前教訓李滄海。
李滄海被他兇惡模樣嚇得驚恐直退,李阡陌見狀上前拽住白目,白目氣急大叫:“放開,莫拽俺,俺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小兔崽子……”他一邊使勁掙扎,一邊張牙舞爪地要撲向李滄海,李滄海還是孩童心性,見師父出來保護自己了,頓時膽壯,對著白目直吐舌做鬼臉,簡直就是火上澆油,把白目肺都快氣炸了。
李阡陌見他們兩個鬧成這樣,知道不阻止不行了,立刻皺眉喝道:“滄海,別鬧了!”
李滄海被他一喝頓時不敢放肆了,乖乖站那不動,白目見李阡陌沉下了臉,也收起了架勢,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直剜李滄海,李滄海也對著他瞪眼。
李阡陌充當和事老,咳了一聲,正式介紹道:“滄海,海棠,這兩個是為師的結義兄弟,也是為師的生死之交,就是你們的師伯了,這長得不像人的是你們二師伯白目。”
“李小子,你說誰不像人!”白目一聽他話立刻瞪眼朝他吼。
丹辰子笑著上前安撫道:“白目你別吵,三弟說得沒錯,你除了會說話,會站著走路,沒一個地方長得像人。”
白目轉頭一瞪丹辰子,氣呼呼叫道:“那也比你強,長得像鳥人!”
丹辰子聞言也不惱,只是淡笑搖頭,李阡陌叱道:“你怎麼說話呢。”
白目翻了個白眼道:“行啦,你徒弟倒是認不認俺們這兩個師伯啊?”
又回到了原來話題上,李阡陌繼續介紹道:“這個長得高大威武,一身正氣的,就是你們的大師伯丹辰子。”
白目一聽這話便不樂意了,瞪眼叫起來:“憑啥俺們不像人,他就長得高大威武?李小子你也忒偏心了!”
不待李阡陌解釋,李滄海和雲海棠忽然嬉皮笑臉地上來朝他們兩個拜了一拜,同時高呼:“拜見大師伯二師伯!”
白目沒想到他們忽然只見變得這麼乖,跟之前派若兩人,一時間有點轉不過彎來,他還在眨眼發愣,李滄海和雲海棠齊齊伸出手:“大師伯,二師伯,禮物拿來。”
“啥?”白目聞言一愣,轉頭傻傻看向丹辰子,丹辰子也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二人面面相覷之後又同時轉頭看向李阡陌。
李阡陌眉毛一挑,淡笑道:“看我幹嘛,你們第一次見晚輩,晚輩都行禮了,你們總要給點東西意思一下吧。”
“哦,這好辦!”白目歡然拍手,從聚寶盆中掏出了一條黑乎乎的東西,油光閃閃。
李阡陌仔細一看,渾身一震,發現白目手裡拈的竟是一條褲子,這條褲子正是白目以前穿過的,他轉眼看向白目下身,發現他已經換了一條新褲子,這所謂的“新”只是跟以前的褲子比起來顯得比較新,其實也是油光發亮,髒兮兮的。
“喏,這個送你們了。”白目大咧咧地把褲子遞過去。
褲子遞到他們跟前,李滄海和雲海棠頓時就聞道了一股惡臭味,同時捏起鼻子大叫:“啊,好臭,這是什麼東西啊?”
白目笑嘻嘻道:“這可是你們師伯我的寶貝,這條褲子俺穿了一百多年呢,可結實了,現在讓我送你們,還真有點捨不得。”
“啊,是你的臭褲子。”李滄海拉著雲海棠連退了好幾步,擺手大叫,“我們不要這臭東西。”
白目道:“這怎麼能是臭東西呢,這是俺的寶貝。”他想了想,笑嘻嘻道,“俺知道了,你們是嫌少,一條褲子不好分給兩個人是不是?”
“不是,不是……”李滄海和雲海棠連連搖頭。
白目根本不聽他們說,雙手拽著褲管,用力一扯,“嗤啦”一聲,褲子被他撕成了兩半。
“喏,一人一條腿。”白目樂顛顛地上前遞給他們。
李滄海和雲海棠見狀臉色煞白,同時轉身,撒腿就跑,好似一陣風。
望著他們逃也似的背影,白目收起褲管,拍了拍手,眉飛色舞神采飛揚道:“嘿,小樣兒,跑俺這裡來打秋風,也不看看俺是誰!”
李阡陌和丹辰子聞言怔忡,暗歎白目果真是個人才。
就在這時,馮遠山忽然從階梯上走下,一見面就立刻寒暄,雙方行完禮,馮遠山感慨道:“李阡陌,你能再次回純陽宮來,師父很開心,你知道為什麼嗎?”
李阡陌淡笑點頭:“我知道。”
白目聽得莫名其妙,眨眼茫然看著李阡陌,問:“李小子,俺沒聽明白,為啥你回來道虛老頭就開心?”
李阡陌抬頭輕嘆道:“我與道虛前輩可以算是有點交情了,他一直想要收我為徒,未能如願,我雖然四處漂泊,但早已把純陽宮當成了棲身之所,將來若是真有那麼一天,道虛前輩仙遊了,有我李阡陌在,自然要保純陽宮周全。”一說到道虛真人仙遊,李阡陌心中莫名地湧起了一股悲意,神色也暗淡了下來。
馮遠山似乎也知道道虛真人壽元快要道盡頭了,滿面愁容地拍了拍李阡陌的肩膀,嘆道:“無需多說了,其實你不拜師也挺好,這更加證明了你對原道真的崇敬,他泉下有知,定然欣慰無比。”
李阡陌聞言慨然,抬頭看天,心中暗道:“我要的不是讓師傅在泉下欣慰,我要的是讓師父活生生的站我面前,銜觴賦詩,論道觀星。”
馮遠山見他神色悠遠,長聲一嘆,道:“好啦!去看看我師父吧。”
“好,我這就去見他。”李阡陌說著便和丹辰子還有白目一起去見道虛真人。
來到道虛真人的房中,四人圍著桌子坐下,白目一直記恨他打過自己,時不時便拿眼剜他,從始至終沒有好臉色。
四人靜靜坐著,竟沒一人說話,沉默了許久,道虛真人忽然開口道:“昨夜,我閒來無事,便算了一卦。”說到這裡,他轉頭看向李阡陌,微笑道,“你猜如何。”
“如何?”李阡陌問。
道虛真人苦澀一笑,道:“我的壽元不足百年了。”
“百年……”李阡陌怔忡沉吟,神色恍惚,要知道,一百年對於修士來說何其短暫,當真還不如凡人世界的三五年。
房中再次沉靜下來,壓抑著一股沉重的氣氛,就連白目看向道虛真人的眼神都變了,有點可憐眼前的這個老頭。
過了許久,道虛真人坦然道:“其實,我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能活上七千歲,我也知足了。”
三人依舊沒有說話,道虛真人繼續道:“只是,我有點擔心你。”他說這句話時,轉頭看向李阡陌,眼光深邃,似宇宙中星辰一般閃亮。
“擔心我?”李阡陌有點茫然。
道虛真人點了點頭道:“是啊,擔心你,雖說你現在神通已成,兇名赫赫,不過,你別忘了,你參悟了時間法則,受天道壓制,無法進入合道三重之境,而且,這宇宙之中,其實還藏有一些強大無比的敵人,只是他們還沒出現而已,你乃天命之人,終究要與他們碰面的。”
李阡陌聞言愕然,蹙眉凝重道:“前輩可否明示?”
道虛真人呵呵笑道:“一切還需你自己去經歷,我若透露給你,只怕又要少活幾年了。”
李阡陌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道虛真人似乎並未看開生死,因為他一直悶悶不樂,顯然是因為壽元將盡的事而不開心,完全不似以前那副老痞子的模樣。
以他這樣的心情,他們的談話無法進行下去,只是不斷的沉默,於是李阡陌自覺帶著丹辰子和白目離開了。
出了道虛真人的房間,李阡陌望著蔚藍天空發呆,白目樂哈哈地問:“李小子,咱們現在去哪,要不要俺去捉點野味來,咱們兄弟三好好喝一場。”
李阡陌心情不佳,搖頭道:“沒心情。”
白目聞言茫然,眨巴著眼問:“咋了?”
李阡陌沉默許久,忽然雙拳一握,滿面毅然道:“我要去入凡,我就不信憑我李阡陌的本事,會找不到突破合道三重的方法!”
白目和丹辰子都知道入凡是什麼,一聽說李阡陌要去入凡,頓時面面相覷,只有那些修為達到瓶頸的人才會去入凡,尋找突破的道機,看來李阡陌也遇到了瓶頸。
李阡陌決心已定,立刻送丹辰子和白目離開,然後又安排李滄海和雲海棠去歷練,最後獨身離開了純陽宮,隨意擇了一個方向,飛了一天之後,發現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這地方叫嶗山。
嶗山腳下有個村莊,叫惠水村,有十幾戶人家,一條叫做惠水的河流將村莊分開,而一座惠水橋則將村莊又連在了一起。
他在村尾搭了一個茅草屋,從此以後就在惠水村住了下來。
在此修煉了六年,李阡陌的修為終於達到了合道二重大圓滿的境界,之後,便再無寸進,無論他如何修煉,如何感悟道機,果真如道虛真人所說一般,就是無法突破,好似有種無形的牢籠束縛住他一般,又好似有種東西壓制住他,他知道,那就是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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