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空滿意點頭一笑,忽然轉頭看向凡民群中,朗聲道,“李阡陌小友,既然來了,為何不出來相見呢?”
“啥?俺兄弟也來了,在哪,在哪?”白目聞言歡喜不已,踮起腳尖往人群中瞧,大腦袋左顧右盼。
李阡陌知道自己早已被觀空發現了,索性大方站起,朝這裡走來。
“嘿,真是俺兄弟!”白目樂壞了,歡叫一聲就衝了上去,一路撞得那些凡民東倒西歪,哇哇亂叫。
他衝到李阡陌面前就是一個熊抱,二人較量了一下力氣,誰也奈何不了誰,索性鬆手,哈哈笑著一起來到觀空面前。
“晚輩拜見大師。”李阡陌向觀空行禮。
“緣分啊緣分。”觀空捋須點頭,滿臉微笑。
“啥?猿糞?”白目又插科打諢。
觀空微笑道:“十年之前,某家在不歸山與二位一唔,沒想到十年之後,咱們三人居然在這裡不期而遇,不是緣又是什麼呢?”
“確實。”李阡陌點頭微笑,想到十年前自己遭各派圍剿的情景,不禁感慨萬千。
觀空笑道:“既然二位如此與佛有緣,不如一起去我迦蘭寺作客如何?”
李阡陌淡笑點頭:“如此甚好,我也正好想去見識一下佛家聖地。”
“請隨某家來。”觀空歡然一笑,當先領路,李阡陌和白目銜尾跟上。
青燈峰離蘭若峰只有五十多里,三人很快飛到,在迦蘭寺後院落下,觀空落地後順著走廊往前走,李阡陌和白目緊跟其後。
很快,他們來到了一座殿堂,匾額上寫著:般若堂。
三人走了進去,殿中空無一人,進門就見一尊巨大的金色佛像端坐正堂,地上數十個黃色蒲墊整齊排列,殿中垂掛著許多紅色布幔,上面或繪佛像,或寫佛碣,進到這裡便讓人有一陣清心靜氣的感覺,彷彿脫離了凡塵。
觀空來到最前方的蒲團上坐下,李阡陌和白目也坐下,觀空問向李阡陌:“瘋道人還好吧?”
李阡陌苦笑一聲:“我已經好幾年沒見到他了。”
白目得意笑道:“這個俺知道,他挺好的,俺去找他借靈石的時候他還能蹦能跳的。”
“哦,這就好。”觀空放心點頭。
李阡陌見他神情不太自然,不禁擔憂問道:“難道道虛前輩的身體有恙?”
“沒有,你想多了。”觀空搖頭,想了想,道,“李小友,你當真不考慮一下做他弟子?”
李阡陌聞言一愣,隨即點頭正色道:“我說過的話不會更改。”
“哦。”觀空點頭,微露失望之色,過了少頃,緩緩道,“其實他要收你為徒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其實……”觀空欲言又止,搖了搖頭,“罷了,還是讓他親口告訴你吧,你們在這多待幾日,隨便參觀,某家先失陪了。”他說罷站起身來。
“好。”李阡陌起身對他行了一個禮。
觀空走出了般若堂,白目望著觀空的背影,翻白眼嘟噥:“這和尚真是,話說一半釣人胃口,真叫人氣悶。”
“估計是道虛前輩不讓他說的。”李阡陌苦笑一聲坐下。
白目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哼,道虛老頭兒就喜歡故弄玄虛。”他說罷起身,在般若殿中晃來晃去,四處觀看,見到好玩的東西就上去摸一摸,拽一拽。
李阡陌見他把殿內東西弄得東倒西歪,不禁叫道:“白目,別亂動,待會把東西弄壞了,當心觀空大師把你扔出迦蘭寺。”
“不會,不會。”白目咧嘴笑道,“俺瞧大和尚人挺大方,俺在青燈峰上那麼讓他下不來臺,他還對俺們這麼好。”
他說著跑到牆邊十幾尊古舊的雕像前學著那些雕像做奇怪姿勢。
他做著做著感覺體內真氣不由自主地流竄起來,心中一驚,嘟噥道:“古怪,好古怪。”
“哪裡古怪了?”李阡陌聞言起身來到他身邊。
“這些石像古怪啊。”白目指著面前的一排雕像。
李阡陌看了看這排石像,一共十四尊,每一尊都跟真人差不多大小,只是這些雕像似乎是同一個人,裝束十分奇怪,頭上佛冠很大,身上衣帶飄飛,與普通的僧袍很不一樣,最奇怪的是這十四尊雕像形態各異,雙手還擺著各種奇怪的姿勢,似乎在結手印,每一個手印都不相同。
“只是手印罷了,有什麼奇怪的了。”李阡陌淡然一笑,指向大殿另一邊,道,“對面不也有麼。”
果然對面也擺著一排石像,一共八尊,不過雕刻的是一個光頭僧人,裝束簡單,似乎在打拳,每一個招式都不一樣,只是表情全都一樣,環眼圓睜,表情有點兇惡。
白目轉頭看了看對面的八尊雕像,似乎沒啥興趣,又看向這邊的十四尊雕像,繼續學著他們結手印,體內的真氣再次汩汩流動起來,那感覺十分奇妙。
他這一做就停不下來,一遍又一遍地學著這些雕像的手印。
李阡陌察覺到他體內的真氣異狀,似乎也發現了什麼,也學著這些雕像結手印,但半天卻沒任何反應,丹田氣海波瀾不驚。
“沒道理啊,難道我的天資還不及白目聰明。”李阡陌停了下來,望著蹦來蹦去的白目,鬱悶自語。
就在此時,一道洪亮聲音忽然傳來:“崑崙派孫翊道,鍾天青前來迦蘭寺拜會。”
白目雙耳動了動,忽然停下動作,轉身道:“咦,崑崙派的人來了。”
李阡陌蹙了蹙眉,喃喃道:“難道他們知道我在這?”
“大和尚不會出賣俺們吧。”白目眨巴著眼望著李阡陌。
李阡陌笑了笑,道:“放心,大師不是這種人。”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觀空聲音傳來:“孫長老、鍾長老遠來是客,迦蘭寺不勝榮光,只是迦蘭寺自今日起閉山十年,不能接待二位,請回吧。”
白目聞言歡喜大叫:“哈哈,大和尚果然是好人,俺要請他吃肉。”
李阡陌聞言莞爾一笑,沒有說什麼,只是臉上隱有憂色。
迦蘭寺護山大陣外,孫翊道和鍾天青並肩站著,孫翊道轉頭看向鍾天青,問道:“鍾師兄,你確定那李阡陌就在迦蘭寺?”
“當然。”鍾天青鄭重點頭,肅然道,“我徒弟化作凡人去青燈峰參加觀空的說法大會,親眼看見的,那貔貅白目也在。”
孫翊道皺眉點頭,沉吟道:“觀空那老光頭似乎料到我們是為了李阡陌而來,不讓我們進去,怎麼辦?”
“這我早已料到了。”鍾天青道,“以觀空的修為,肯定早已發現了我徒弟,只是不好公然為難他而已,既然咱們進不去,派人來守著就是了,我就不信他能永遠藏著李阡陌。”
孫翊道喟然長嘆:“似乎也只能如此了,我這就派人把迦蘭山圍起來,看那小畜生能在裡面待多久。”
李阡陌和白目在般若殿等了片刻,觀空走了進來。
李阡陌上前行禮,問道:“大師,崑崙派長老來了?”
“恩。”觀空淡笑道,“不必驚慌,某家早料到他們會來,已將迦蘭山給封了,他們進不來的,你們儘管放心。”
“只怕他們會在外面守著啊。”李阡陌滿面憂色沉吟。
白目聞言樂哈哈道:“是麼,他們在外面守著?那俺們趕快去打他們一頓。”
觀空聞言笑道:“孫翊道回去了,鍾天青在外面守著,他是合道二重巔峰的巨擘高手,你們恐怕對付不了。”
“巨擘高手!”李阡陌聞言臉上憂色更重。
觀空見他憂心忡忡,不禁微笑安慰道:“李小友不必擔憂,不妨在迦蘭寺多待一段時間,看他們能耗到何時。”
李阡陌沉吟許久,無奈嘆道:“也只能如此了。”
觀空與他們閒聊片刻後帶他們去偏院安排了住處,又叮囑幾句後才離去。
白目在院中轉來轉去,一刻也停不下,過了許久,院子逛膩了,他就大嚷起來:“李小子,這裡好無聊,俺們去後山捉鳥獸烤肉吃吧。”
“這……”李阡陌聞言有點為難,在這佛門聖地殺生吃肉,他隱隱覺得很不妥,若是被觀空知道,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這什麼這啊!”白目大叫一聲,上來一把拉起他就往後山奔去。
迦蘭山住著的全是吃素的僧人,所以後山鳥獸多得數不清,這可把白目開心壞了,抓起一塊石頭就砸死了一隻梅花鹿,然後架起篝火烤了吃,二人喝酒吃肉,好不痛快,把佛主褻瀆了夠。
隔日一早,李阡陌起來後發現白目不在房中,他展開神識探查,發現白目居然在般若堂,不禁疑惑自語:“白目去般若堂幹什麼?”說罷抬步走出院子,朝般若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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