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道虛真人拈鬚點頭,“好,就去蜀山。”他轉向觀空,道,“和尚,我們這兩個道士就先走了,就此別過吧。”
“後會有期。”觀空和聞道二人雙手合十道別。
白目樂顛顛地跑過來,拉了拉道虛真人的袖子,咧嘴嬉笑道:“真人,真人,帶上俺唄,俺也要去蜀山耍耍。”
褚楚也急切上前道:“我也不要與公子分開。”
樊清影見狀蹦起叫道:“阡陌哥哥你要去哪,我也要跟你一起。”
李阡陌淡淡道:“前輩莫理她,我們走吧。”
道虛真人點了點頭,雙手分別握住李阡陌和白目,李阡陌則牽著褚楚,只見他們四人無風而動,形如流星劃過天際,忽閃而過,瞬間別便消失不見,其速之快,如穿越虛空,簡直匪夷所思。
若拙轉頭向樊海道了個別,和丹辰子一起追了上去。
樊清影見李阡陌撇下她獨自跑了,當場便要去追,但道虛真人的速度何等之快,豈是她能追得上的,只須臾工夫便再也尋不到他們的蹤跡,她傷心之下落在地上抱頭大哭,悲聲大放之下聲傳百里。
李阡陌被道虛真人攜帶著在空中飛行了時許,穿過西牛賀州的邊界,進入了中庭聖洲,進入中庭聖洲不久,只見下方地面峰巒如聚,奇峰疊出,好一番壯麗景象,難怪古人會有詩說:“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又過少頃,忽見前方一叢高峰刺破雲層,綿延數千裡,其勢磅礴,隱隱有金光發出。
李阡陌看得失聲驚叫:“此山竟如此了得,地脈之氣如此豐厚,簡直世間罕有!”
凌道虛聞言哈哈笑道:“小子,那就是蜀山了,有道之源地之稱,怎會是一般的山脈能比擬的。”
“道之源地?”李阡陌不解道,“為何會有如此說法?”
道虛真人拈鬚一笑,道:“這個麼,只是個傳說罷了,不過空穴來風必有因由,以後你慢慢便會知道了。”
他們飛得極快,數千裡的距離轉眼便至,李阡陌停在護山大陣外觀望著壯麗的蜀山,心中驚歎不已。
若拙真人走上前來,微笑道:“李小友,快隨老夫進去坐坐吧。”
李阡陌還未來得及答話,白目已歡喜叫道:“好極好極,俺要進去瞧瞧,這山又大有好看,定有不少野獸,俺又可以大飽口福啦。”
道虛真人忽然道:“進去就不必啦,我還是帶李阡陌回華山吧。”
若拙聞言一怔,不解道:“李小友不是要來蜀山麼,這都到門口了,你卻要帶他走,為何?”
凌道虛緩緩道:“他當初說要來蜀山只不過是隨口一說,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去哪,是不是,小子?”他說到最後一句時滿臉微笑地看向李阡陌。
李阡陌點了點頭:“道虛真人確實明察秋毫,我那時候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只想儘快離開那裡,一直聽說蜀山人傑地靈,就想來看看。”
凌道虛介面道:“況且他走火入魔傷了靈臺和心脈,我要帶他回華山療傷,不能在此多耽擱了。”
若拙真人聞言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挽留了。”
兩方互做簡單辭行之禮後,凌道虛便帶著李潛白目和褚楚三人往東勝神洲趕去。
他們趕到華山之時,天色已暮,凌道虛喚來一名弟子給褚楚和白目安排了住處後便帶著李阡陌往外走去。
穿過太極廣場往西北行了一頓飯的工夫,來到一處高臺前,李阡陌看著這座高臺,心中一驚,這是一座觀星臺,他感覺到這觀星臺臺上佈滿了極其高深的陣紋,以他對陣法的研究竟瞧不出此陣的威能與功效,神奇無比。
道虛真人拈鬚笑道:“想必你也瞧出來這是一座陣法了吧。”
李阡陌點頭:“慚愧的緊,這陣法高深無比,晚輩瞧不出此陣的效用。”
凌道虛望著高大的觀星臺,似有神往之色,過了許久,才緩緩道:“此陣名為星芒奪天陣,乃純陽宮祖師呂洞賓所創,你瞧不出作用來也屬正常。”
他頓了頓,又道,“星芒奪天陣可凝聚宇宙之中的星光之力化入人體,療傷強體自是不在話下,在陣中修煉還可提高修為進度,五洲之中能與此陣相比者屈指可數。”
他雖說得淡然,李阡陌卻驚駭無比,他也深諳陣法之道,知道陣法主攻殺伐防禦已屬不易,而凝聚星辰之力強化人體和修為的卻只在《隱龍真經》中看過,他離那種修為還差很遠,想到此處,他便對呂洞賓的陣法造詣佩服不已。
道虛真人接著道:“這陣法雖好,但卻有一大弊病,啟動此陣需消耗巨大的地脈之氣,呂祖留下遺訓,此陣每隔千年才可開啟一次,否則華山便會成為一座廢山,僥是如此,我純陽宮的地脈之氣也早已不復當初,所以才會人才難出,勢力遠低於其他宗派。”他說到最後之時神色微有落寞,李阡陌瞧在眼中,心中暗慨:“道虛真人傲絕天下,也會有憂心之事,他一個人揹負著整個純陽宮的興榮使命,實在不容易,萬一哪天他坐化了,不知純陽宮將會是何命運,他應該便是在擔憂此事吧。”
道虛真人沉默了片刻,輕拍李阡陌後背,道:“小子,算你運氣好,今日道士便將這星芒奪天陣借你用一次,快快入陣吧。”
李阡陌聞言一怔,雙手連搖,惶恐道:“不可不可,這陣法一千年才能開啟一次,怎可在我身上浪費了,不可不可。”
“他孃的!”道虛真人叱聲,“老子讓你進你就進,哪來這許多廢話。”說著便提起李阡陌的衣領將他一把扔到觀星臺上,隨後雙手連劃,刻下諸多奇妙陣紋,只見觀星臺上空忽然一片閃亮,光芒徐徐轉動,陣法已然開啟。
李阡陌想要往外衝,卻被陣法擋在了裡面,他方要喊叫,卻聽道虛真人悠悠道:“小子,陣法已開,停不下來了,五年的工夫,你在裡面好好把握。”說罷一甩長袖,轉身揚長而去。
李阡陌又試著衝了數次,盡都無功,終於癱坐在地,心道:“罷了,既來之則安之,我便好好利用這陣法療傷修煉吧。”
李阡陌修煉之時走火入魔,心脈和靈臺受了極重的損傷,以他強悍的肉身或許死不了,但此生修為恐怕要止步於此,但這陣法卻有奪天地造化之功效,源源不斷吸收星光之力轉入他體內滋養心脈和靈臺,同時強化他的肉身,一年之後,他的傷勢已基本痊癒,而且肉身強度竟再一次提升。
春秋更替,悄然無息,五年時間匆匆而過,轉眼便到了李阡陌出陣之日,道虛真人帶著褚楚和白目來到高臺前在陣外等候。
此時陣中一片混沌之色,從外面無法瞧清裡面的狀況,褚楚在陣外翹首以盼,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白目坐在一旁使勁地啃著一隻烤熟的土狼。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陣法執行之速漸變緩慢,最終停了下來,只見李阡陌閉目端坐在陣臺之上,身上白光繚繞,正在突破境界。
褚楚剛想衝上前去,卻被道虛真人抬手攔住,他拈鬚笑道:“不錯不錯,都開始突破命輪六重了,我就說我沒看錯人。”
“什麼!”白目聞言蹦了起來,手中烤肉都被丟到了一邊,雙眼瞪得滾圓望著李阡陌,粗聲道,“他都開突破命輪第六重了,沒天理,怎會如此之快,老子才命輪第八重,不可以,不可以,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老子便要被他反超了過去。”他說罷急的團團轉了起來。
褚楚見狀輕聲叱道:“白師叔你莫吵,公子在突破呢,你可別再害得他走火入魔了。”
白目梗起了脖子叫道:“怎麼了,怎麼了,俺就吵,怎麼了,俺都要被這小子超過了,還不能讓俺吵吵!”
道虛真人發現李阡陌身上氣勢開始變化,眯眼笑道:“似乎要突破成功了。”
果然,李阡陌身上白光驟然消失,伴隨著大量元氣進入身體之中,而他身上的氣勢也是越發高漲。
如此持續了將近一個半時辰,李阡陌的氣勢升至極限,忽然停止吸收元氣,仿似世界為之一靜,下一刻,他已緩緩站了起來。
李阡陌飛身下了陣臺,向他們三個逐個問好,白目翻眼回道:“好個屁,好個屁!”
李阡陌聞言正自納罕,卻聽道虛真人笑道:“好小子,進速不慢啊,都命輪六重了。”
李阡陌謙虛道:“這得多虧了前輩的陣法,若讓我自己修行,哪有這般快。”
道虛真人笑道:“陣法再好,也需有那天分,小子,道士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是否也該報答一下呢?”
李阡陌聞言一滯,心道:“唉,這天下果然沒有無償的午餐,欠下人情債是最難還的。”想到這裡,他便抱拳道:“前輩有何差遣,但請吩咐,只是拜師一事,我暫時不能答允。”
道虛真人擺了擺手,道:“不是此事,是讓你為道士送個東西。”
李阡陌一聽,心中不禁納罕:“若是送東西也未免太簡單了點,為何非要讓我去送?”他心中雖然疑惑,卻也不便問出口,只是淡淡道:“阡陌絕不推辭,不知是送何物,送去何方,送與何人。”
道虛真人取出一柄帶鞘的長劍,遞與李阡陌,緩緩道:“你將此劍送至東海流波山,親自交與蜀山杭玉舟手上,待他用完之後,再將此劍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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