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此刻,季莘瑤未再接話,因為顧南希已緩步走來,正站在溫晴的身後。
她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去提醒溫晴,而事實上她也不想去提醒。
成年人的世界裡沒有童話,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季莘瑤,南希那麼聽爺爺的話,連當年他最摯愛的單縈都可以拋卻,從波士頓歸國棄商從政。而現在,你以為你是誰?南希對你不過就是責任而己,當初若不是你設計那麼一場床`戲用輿`論來逼婚,恐怕南希這種人是你這輩子都沾不到的!”
“還有,我要告訴你,只要有爺爺在一天,你在顧家就別想得到認可!在你滾出顧家之前,永遠也別想有好日子過!”溫晴笑意闌珊的看著她,驟然伸出手,在她手下奪過那瓶香檳,冷笑著轉身便要走。
卻是剛一轉過身,便赫然向後退了一步,驚詫的看著眼神淡淡的顧南希。
“南……南希……”她驚慌失措的看著他微微皺起眉,連忙解釋:“我剛剛是在和莘瑤聊天開玩笑,你別誤會……”
說著,她忽然回身指著季莘瑤:“是她,是她故意說話來氣我,我才,我才說這種難聽的話,我只是在和她開玩笑而己!”
顧南希沉默不語,靜靜看著她在那自導自演著獨角戲。
“南希你要相信我……”她伸手去抓住他的手臂,雙手緊緊的握在他臂上撒嬌一樣的輕輕搖晃。
“溫晴。”顧南希緊抿的唇微動:“現在我來告訴你,我當年從波士頓回來,並不是因為爺爺。而我的婚姻雖是始於責任,卻會終於愛情。至於你說的季莘瑤會從顧家滾出去這樣的事,絕對不會發生。”
溫晴握在他手臂上的手僵了僵,紅唇微顫,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眼中淡淡的冰冷和對她的幾分失望。
她驟然狠狠咬住唇,緩緩放下手,滿眼的委屈,眼淚積聚在眼眶,聲音哽咽顫抖:“爺爺不會容下她的……你這是在和爺爺做對……他老人家都已經是這種年紀了,你怎麼能這樣逆著他的心思和他做對,萬一爺爺他……”
“若是不想爺爺生氣,你知道該怎麼做。”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卻是沒什麼溫度,儼然是他一直都知道溫晴任性不懂事,卻從沒想過她在那溫順的外表下是這樣一種心思。
而他的這句話意思很明顯,只要溫晴不再繼續在中間挑撥,爺爺早晚都會接受季莘瑤。
溫晴的嘴唇已被她咬的泛白,雙眼含淚,一眨也不眨的就這樣看著他:“南希,我們認識了二十三年,從我還在襁褓裡就被留在顧家後,這整整二十三年你都那麼疼我,就算你在美國留學的那些年也經常會給我寄那些我喜歡的東西,我以為我在你的心裡始終都是重要的,可現在,我竟然連季莘瑤都不如?”
“對你,對雨霏,我向來一視同仁。”他緩緩說道。
溫晴瞬時臉色慘白一片,驟然轉過眼,怨憤的目光落在季莘瑤身上。
彷彿所有的傷心失落,所有的錯誤,所有現今加諸在她溫晴身上的一切都是因為季莘瑤的出現才造成的結果。
季莘瑤對上溫晴那滿懷怨恨的眼睛,沒有嘲笑,沒有諷刺,亦也沒有同情。
她當初平白無故受到的那一耳光,總該要還回來不是?但是顧南希的這一字一句,卻比實際性的還她一耳光更正中要害。
因為顧南希的看法才是溫晴最在乎的,顧南希的人顧南希的心才是溫晴最想要的,而顧南希此時的冷漠,才是對她最及至的懲罰。
“你不用得意。”忽然,溫晴彷彿破罐子破摔了一樣朝她露出一絲悽迷的笑,卻夾雜著怨恨的視線:“顧南希永遠都不會愛上你,說什麼始於婚姻,終於愛情?季莘瑤,我等著看你慘敗的那一天!就算你明正言順,也終究在他心裡沒多少份量!真正在南希心尖兒上的女人,就站在那裡,而你,根本就不值一提。”
溫晴的手指向單老和單縈的方向,眼中是決然的憎恨,在季莘瑤始終沒有移開視線,只是一直看著她時,她忽然冷冷一笑,轉眼看向眉頭緊皺的顧南希:“有單縈在這裡,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和季莘瑤終於愛情!從顧家上下到所有和你熟識的人,有哪一個不知道單縈對你來說代表的是什麼……”
“夠了!”顧南希驟然低喝,眉目間是凜冽的寒霜。
“你以為婚姻只是一場遊戲?”他如同一個威嚴的兄長般嚴肅的看著溫晴微紅的雙眼,言語間是再也無法縱容她的犀利如刃:“我的婚姻不需要你如此言辭鑿鑿的評價,你需要重新好好的整理一下你自己的人生,若再如此凌亂下去,或許第一個容不下你的,就是最疼你愛你的爺爺!”
“我只是很好奇……”溫晴儼然是已經做到了這一步,什麼乖順體貼進退有度的形象已無心再去維持,冷笑著道:“是什麼原因能讓那麼深愛單縈的你,那麼決然的離開波士頓,甚至五年都不曾再踏足波士頓一步?”
溫晴眼中是怨憤,是不甘心,是濃濃的憎恨,毫不休止的繼續說道:“我還聽說,當年……”
顧南希緩緩轉過身,淡淡的冰冷的目光正視著她,雖未開口,眼神卻足以震懾的她心頭一顫。
然而這一切季莘瑤都聽在心裡,看在眼裡,總覺得她最想知道的那一切往往都會被刻意隱藏或打斷,她想努力的不去記著這些,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彷彿與她都完全的不相干,彷彿她始終都只是一個外人,那些所有人都知道的往事,她不知道,那些屬於顧南希的,她窮盡餘生都來不及去參與的過去,此時此刻對她來說,卻像是一個極大的屏障,將她所有的情緒都的牢實,連呼吸都開始變的有幾分凝重。
可她又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顧南希對她的溫柔,對她的保護,對她的體貼與照顧,都攙不得一絲的假,也許人都是這樣,他們都被曾經的愛情燒的只剩下殘軀骸骨,不論是他曾經在美國多少年的深愛與付出,還是她四年來對安越澤纏纏綿綿的愛意卻終最換來一場慘烈的失敗,論是誰都也曾般深愛刻骨過,便會發現再也沒有能力去愛。
即便還會愛,卻都已變的小心翼翼,再也做不到飛蛾撲火般的不顧一切。
而顧南希於她,已是十分的好,她還有什麼可不滿足?
她努力的想要扯開唇角去笑一笑,彷彿對於溫情故意在她面前說的這一切沒什麼感覺一樣,她該滿足了,何苦一定去要那麼多?她不求什麼顧家名門,不求榮華富貴,只想要一世安穩,僅此而己,即便顧南希給不了她愛情,她也已經足夠了。
她季莘瑤從來不會被任何外界的人事物打擊到,從小到大的磨礪已讓她的性子在面對開心的事時或許會一時興奮的手足無措,可當面對中傷與溫晴這種故意的言語刺激時,卻能淡定的宛然一笑。
溫晴沒再說下去,定定的看了顧南希一會兒,才紅著眼轉身走了。
“別把溫晴的話放在心上,她和程程一樣,被慣壞了。”見季莘瑤始終平靜的站在那裡,顧南希的溫聲道,緩緩步走過去,將她垂在左臉頰邊的一縷髮絲攏至她耳後,眼中是無比自然的關懷。
“我沒有放在心上啊,我知道她和季程程一樣,不然她們兩個怎麼能做好姐妹呢?”她莞爾低笑:“我的心一向大度,如果我喜歡計較,中秋節那一次在顧家,我就會直接鬧的她雞犬不寧了。”
顧南希眼中有幾分無奈的笑,半環著她的身子,手自然而然的在她頭上揉了揉,眼中是掩不住的疼愛與溫柔。
本來勉強安慰過自己的心情依舊陰霾,卻因為他這種自然而然的像是在很寵溺自己的動作而舒坦了幾分,周圍走過的幾位認識他們的政要,眼中盡是曖昧的笑意,她忍不住一陣臉紅,伸手要去推開他,卻結果被他穩穩的摟住。
他們二人舉止間的親密,讓路過的那位政要與他的夫人笑著說:“顧市長與夫人真是恩愛啊,什麼時候舉行婚禮?我們好準備紅包呀!”
顧南希輕笑,擁在季莘瑤然上的手不僅沒有鬆開,反而將她按向懷裡,笑著說:“最近已經在開始籌備婚禮,待日子定下來定會通知,李局長可要帶夫人一起賞光來參加。”
“好,好,婚禮時一定要通知我們!看顧市長夫婦這麼恩愛,可一定要儘快,不然說不定哪天孩子都有了,再讓新娘子穿婚紗,那可就痛苦咯~”李局長滿面堆笑。
“瞧你說的,市長夫婦這才新婚不久,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想那麼快就有孩子,市長夫人這個新娘呀,一定要打扮的美美的~”那李局長的夫人在旁邊掐了丈夫一下。
“那可不一定,你當年穿婚紗的時候,肚子裡不就有咱們兒子了嗎?就是因為年輕,所以才容易懷上。”李局長打趣道。13acv。
李局長的夫人已經四十幾歲,頓時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彆扭的斜了自己丈夫一眼,結果換來李局長爽朗的一笑。
聽他們這麼一說,季莘瑤亦是臉色微微紅了紅,直到李局長和夫人笑著轉身去與其他政要打招呼,她有些尷尬不自然的抬起手抓了抓額頭,轉眼看著眼中笑的別有意味的顧南希:“那個,我們總編還在等我,我去找找他。”
說著,她就急忙將他的手推開,從他懷裡逃了出去,見他眼中那笑的有幾分曖昧,就好似她肚子裡現在就已經有了一個似的,頓時紅著臉轉身迅速在他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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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已經很晚,季莘瑤晚上在大廳裡端著dv機來來回回的跑,張總編那個王`八`蛋倒是一晚上都帶著他的那個新女朋友與幾位政要聊天喝酒!一回到家,她直接撲上床,連澡都不想洗了,直接就想睡覺。
晚上下了很大的雨,顧南希剛將她送回家,就忽然接到一個電話。他讓她先休息,說是宴會廳那邊發生了些事情,他回去處理,她沒有問是什麼事,只點了點頭,便進了家門。
明明很累,很想睡,可趴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近一個小時卻睡不著,聽著外邊潺潺的雨聲,想了想,起身去給自己熱了杯牛奶,喝牛奶有助於睡眠。
正在熱著牛奶,房門那邊傳來聲音,她從廚房探出頭去,是顧南希回來了,但他卻淋的全身溼透。
她很奇怪,明明他開著車,日暮裡的停車場距離公寓門之間也有避雨的路,怎麼會被雨淋成了這樣?
但畢竟已經是將要入冬的天氣,g市雖然很少下雪,這雨卻足夠讓人感冒了,她轉身直接進了浴室,給他調了熱水,又把剛熱好的牛奶遞過去給他,勸他先喝掉,就算他以前從來都不喝這東西,上一次在顧家也一樣喝過了。
這回她小跑著端著牛奶杯遞過去,他只看了她一眼,便竟然二話不說的喝了,然後還順便在她臉上偷了個吻,**的臉貼在她臉上有些冰涼,但是身上帶著雨的味道卻是很好聞,她笑著推開他讓他去洗澡免得感冒,之後就去幫他找乾爽的衣服。
在他回來時,她什麼都沒有問,他也什麼都沒有說,兩個人之間看似親密無間,卻實際中間彷彿有著無法忽略的隔閡。
拿出乾爽的衣服,她將衣服放在浴室門口,只敲了一下門,示意他衣服在外面,便轉身要走,卻是還未轉過身,浴室門便被忽然他大大方方的打了開。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高畫質`無`碼一幕,她卻還是紅了臉,好歹他這樣光明正大的就這麼站在她面前,著實嚇了她一跳,頓時爆紅著臉就要轉身,哪知他忽然伸出手將她攬了進去:“來,一起洗。”
……
事後她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腰間被他的手臂橫著,將她輕攬入懷,就在她快要睡著時,隱約聽見耳邊他在說:“我和單縈沒有什麼,事情都過去了,我對你,沒有做過任何違心的事。”
她睜開眼,看著他幽淡的薄唇微抿,像是很嚴肅的在跟她陳述一個事實。
他明顯是看出了她那沉默之下不肯道出的疑問和忐忑,他不想讓她多心,這代表,他也是在乎她的感受的。
季莘瑤瞬時便淡淡的笑了,伸出雙手環抱住他,像個怎麼都甩不掉的八爪魚一樣,將臉貼在他頸間,呼吸著他身上和她一樣的沐浴露的味道:“顧南希,我相信你。”
即便他沒有道出他出單縈是怎樣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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