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后裔蒙古大汗。從不動搖。
他們強悍地實力,再加上超然的地位,使他們在這片草原上一直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無論是花當還是火篩、或是亦不剌,都不願意輕易把科爾沁捲入戰火。而伯顏猛可由於猝殺花當,奪回了自已的領地,也沒有向科爾沁部落乞援,所以他們的部落。是這場草原爭霸戰中唯一沒有受到戰火波及的地方。
然而毫無疑問的是,一旦伯顏猛可向科爾沁部落求援,他們的領主必定站在成吉思汗直系後裔地一邊,那時戰火也將燒到科爾沁草原上來,趁著現在的短暫安寧,他們必須要努力積蓄力量和糧草,以應付可能的連綿戰火。
克里葉特部大約有九千多人,在族長的分派下分為三個大牧區分別放牧牛羊。這一部三千多人。在靠近瓦剌草原的地境遊牧。
快要中午了,日頭到了頭頂,陽光有些刺眼,數百頂營帳散落在草原各處,一頂頂營帳上邊冒起了縷縷飲煙。不知飢餓和疲倦的孩子們仍然三五成群地躲在帳幕的陰涼處摔跤玩耍著。
這時候,遠遠的,草原盡頭出現了一道踽踽移動地黑線,一個牧人最先看到了。他立即警覺地撥轉馬頭,扔下成群的牛羊,趕回大帳報信。牧羊犬忠實地替主人執行著守護牛羊的責任,督促著它們仍然留在原地,悠閒的吃著草。
西方,那是與瓦剌部接壤的地方,儘管雙方一直沒有兵戎相見,但是隨著伯顏部與瓦剌部越來越激烈地廝殺。科爾沁部做為伯顏的堅定盟友,早已斷絕了和瓦剌部的往來,從他那邊忽然趕來一支隊伍,牧人們立即警覺起來。
人馬聚集的很快,這些牧民本就是天生地戰士,他們殺起人來,絕不會比用一柄鋒利的小刀屠宰一頭羊慢上半分。
但是很顯然,他們這是虛驚一場。那些大約五百人左右的隊伍走的實在是太慢了。等了好久。牧人們才發現那是一支駝隊,每頭駱駝身上都是大包小裹。堆滿了東西。
駝隊兩側是乘馬的騎士,他們穿著各式各樣、各個種族的衣裳,佩戴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那些人裡不但有彬彬有禮的漢人、用韃靼語大聲說笑地蒙人,甚至還有高鼻深目,佩戴著彎月般的烏茲鋼刀的西域人。
悠揚的駝鈴聲靜止了下來,烏恩其欠起屁股向那駝隊後方看了看,幾十頭駱駝,還有幾輛大車,烏恩其把佩刀掛回了腰間,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意。
很明顯,這是一支從西方往東方來的商隊,看他們的人種和車隊有意做出的分離,應該是不同地小商隊,在一路東來地過程中漸漸彙集到一起,互相支援,共同對抗沿途的馬賊、強盜。
他們之中有漢人地商賈,有來自天竺、大食、波斯等遙遠地方的商人,南來北往的過程中他們的駱駝始終載滿了各種貨物。
商隊在草原上是受到歡迎和尊重的,因為他們在空曠的四野無人的草原上,可以為牧人們送來急需的各種生活用品,甚至一些奢侈的消費品,滋潤他們常年累月遊弋於草原上的枯燥生活。
不用吩咐,已經有部落的牧人同操著韃靼語的商旅熱情地交談起來。一個穿著條紋長衫,唇上長著兩撇彎曲如鉤的鬍子的男人,在同幾個克里葉特部牧民熱情交談片刻後,在他們的指引下向烏恩其撥馬走來。
烏恩其是科爾沁領主的遠房侄子,是這支部落的首領之一。那人彬彬有禮地向他撫胸施禮,簡潔地說明了自已的來意,他叫吞彌,是來自天竺的商人,要到更東方的地方去出售他們的商品,併購買東方的貨物再運回遙遠的西方。他將在此暫時駐紮,並請求允許經由科爾沁人的領地。
吞彌說完,微笑著向烏恩其獻上了他的禮物,一張豪華柔軟的波斯長毛地毯。烏恩其眉開眼笑地答應著,說道:“好吧,你們可以在這裡宿營,在我們科爾沁的草原上。我們將保證你們的安全”。
“謝謝你,慷慨的主人”,吞彌微笑著俯身施禮,然後大聲吆喝他們地夥伴們立即就在駐紮休息。烏恩其手下的牧人也散開了,婦人和孩子們也圍攏了來,好奇地打量著這些遠方的商旅,並且小聲地詢問著他們都帶了些什麼商品,希望能夠買到自已家裡能用的東西。
烏恩其興沖沖地回到氈包。把那捆地毯交給自已的妻子,這才重新趕了出來。他注意到,那些商旅很規矩,他們到了距離烏恩其營盤大約兩裡地外的河邊駐紮,貨物都卸放在地上,駱駝悠閒地吃著草、喝著水,休息的長途跋涉有些疲乏的身體。
那些商賈們則搬出了琳琅滿目地貨物,吸引了大群的牧人帶著女人和孩子趕去交易。不時有家資雄厚的貴族被商賈們引進帳蓬。捧出更加珍貴的貨物,唾沫橫飛地吹噓著,希望科爾沁的貴族老爺們能夠把它們買下來。
一個黑臉膛的牧民縱馬向烏恩其馳來,到了近前一躍下馬,滿面帶笑地道:“嗨。烏恩其大哥”。
烏恩其注意到他是從那些西方商賈的營地裡趕回來,便微笑著問道:“胡魯,買了什麼東西?”
胡魯身材不高,但是肩寬膀厚、身形沉穩。滿臉的橫肉,顯得十分彪悍。他哈哈笑道:“給我地女人買了兩粒珍珠,還買了一柄烏滋彎刀。”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柄巴掌大的小彎刀,嚓地一聲抽刀出鞘,優美的弧度、刀刃上有雪花似的漂亮花紋,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發出凜凜地寒光。
烏恩其的目光一下子變的熾烈起來。烏茲鋼是天竺特有的一種鋼鐵,是製作刀劍最好地頂級用鋼,這種鋼在鑄造成刀劍時表面會有一種特殊的花紋———穆罕默德紋。花紋使刀刃形成(肉眼無法分辨的鋸齒,使刀劍更加鋒利。
但是這種鋼刀也太昂貴了,他只見過部落首領有一柄阿拉伯式的烏茲彎刀。伸出手指,輕輕地拭摸著刀刃,烏恩其不禁發出讚歎之聲。
胡魯左右看看,悄聲道:“烏恩其,我看到那些西域胡人,攜帶著無數的寶石。我還看到幾口三尺長的烏滋彎刀。那都是頂尖兒的鋒利寶刀啊。他們只有五百多人,有那麼多貨物……”。
胡魯舔了舔肥厚的嘴唇。低聲道:“我們要不要把他們幹掉?很容易地”。
烏恩其身子一震,驚訝地看著胡魯。韃靼貴族們有時也會冒充馬賊劫掠過路的商旅,但是這是遭受貴族們唾棄的行為,而且一旦洩露了訊息,商旅們將不敢來他們的部落做生意,對他們的影響太大。
所以非不得已,他們是不對商旅動手的,而且一旦要劫掠商旅,一般都會喬裝改扮,到遠離他們駐地的地方去,而且絕不留活口,無論是婦人孩子還是老人,根本不敢留作奴隸,一律統統殺掉,這一點比真正的馬賊還要殘忍。
烏恩其跟著父親和叔父也幹過這樣地事,但是這是在他們自已地牧地,殺死上門來的客人,而且還贈送了他一份貴重地禮物,這樣做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胡魯繼續勸說著:“他們五百人,而我們的戰士大約有一千人上下,一千個勇士對付五百個商旅,他們一個都跑不掉。他們有大量的財寶,我們將馬上成為科爾沁最富有的人之一,最重要的是,現在草原上到處都在戰鬥,我們不說,有誰證明他們平安地到達了我們的營地?
幹掉他們!搶走他們的財寶,把他們深埋在地上,驅趕著牛群去踩上兩圈兒,來年,那裡就是一片豐美的草地。這件事不會有人知道,這裡只有我們的族人”。
烏恩其的貪念被他挑撥了起來,他抬眼望了望河邊的胡人營帳,眼珠轉著,漸漸泛起精亮的光芒。
“胡魯……”,烏恩其聲音有些沙啞:“吃完了飯還要放牧呢,讓我們的族人都回來,晚上才可以去交易!”
胡魯一怔。不甘心地道:“烏恩其!”
烏恩其看了他一眼,低促地道:“召集我們的人手!”
“好咧!”胡魯大喜過望,興沖沖地跳上馬,飛快地去了。
吞彌和兩個漢人打扮的人蹲在河邊,一邊洗著臉,一邊低聲地交談著。
“有點兒不對勁兒,他們沒有必要把女人和孩子都叫回去,會不會動了我們的念頭。想撕下友好地畫皮準備行搶了?”一個漢人望著清澈的河水說道。
另一個漢人用生硬的漢語道:“他們最多隻有一千名戰士,這種營地作戰不同於草原上廝殺,他們的騎射優勢不好發揮。我們人少,如果夜間再偷襲,可能會有許多人逃走,他們自已集中人馬送上門來不是更好?”他是一名高麗刀客,也是阿德妮招攬的部下。
吞彌冷冷笑道:“不要大意,如果他們想提前送死。那我們就打一場硬仗。我已經叫大家戒備了。盯緊他們的舉動,馬上衝鋒我們沒辦法和這些天生的戰士相比,如果不能等到我們攻擊他們的營帳,那就把他們引進來。我們每個人都精通近身技擊之術,這一千人。很容易對付”。
河水上游下游突然冒出一群騎士,他們騎著馬在清澈淺淺地河水中奔跑過來,水珠兒濺的漫天都是,驚起的魚兒不斷地蹦出水面。閃出一道道亮銀色的光茫。
吞彌笑吟吟地站了起來,友好地向那些似乎要飲馬、洗馬的牧人們點著頭,目光在他們腰間的佩刀和肩上的弓箭略一逡巡,便移開了去。
他身後的兩個人悄然又退了兩步,暗暗握緊了腰間地兵刃,當吞彌的目光再次與河中那領頭的大漢相遇,雙方的眼中好象同時閃過了一抹厲色。
摘弓、搭箭、扣弦,動作一氣呵成。而那個大鬍子吞彌和他的兩個手下動作卻更快,他們就象三隻受驚地兔子,連蹦帶躥地躍離了河邊,撲到了一頂營帳後去,同時示警的呼聲四起。
馬上的大漢洩氣地怒吼一聲,拔出長刀吶喊一聲,一撥馬頭向岸上衝去,那些杆繩上掛著鮮豔美麗的衣服。那些營帳防雨效果極好。冬天防風保暖也極為出色,他當然看地出來。那些東西馬上就是屬於自已的財產了,他可不捨的破壞掉。
與此同時,陸地的幾個方向,方才還盛情待客的韃靼牧人,就象一群群兇猛噬血的狼,揮舞著刀劍衝殺過來。能在草原上千萬裡跋涉經商的行賈,就算自已不通武藝,也必然僱傭有兇悍勇猛的護衛,他們地戰鬥力不容小覷。
然而現在他們人數少、馬匹少、沒有防備,駱駝四散吃著野草,也來不及布成駝陣防衛,可以說這些商賈完全信任他們,萬萬不會想到他們觸犯草原上極大的禁忌,公開在自已的領地洗劫行商,這為他們的突然襲擊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那些支起攤子準備做生意的商賈根本來不及反抗,他們驚恐地呼喊著夥伴,飛快地向營區內逃去。
韃靼人的營帳,每頂之間至少隔著數十丈遠,而這些商賈為了照顧車馬和貨物,那些營帳設立的很近,彼此地間距有限,再加上為了固定帳蓬斜斜釘立在地一條條繩索,這為他們周旋逃命提供了機會。
烏恩其豈容他們做出反應,一聲號令,兇悍如虎地戰士們就撥馬衝進了營區。近百頂營帳象一片森林,將雙方不到兩千人的隊伍完全吞沒在其中。絆馬索、陷馬坑、突兀射來地冷箭、還有吹箭、飛斧、標槍。
最聽人驚訝的是還有些和他們高大的身材相比簡直就是些小挫子的人手裡揮舞著長刀,發出咿呀的怪叫從營帳中撲出來,還沒衝到面前就一頭栽倒在地,連滾帶爬來的飛快,跟滾地葫蘆似地到了馬下,不是砍斷馬腿就是刺穿馬腹,帶著一頭一臉的鮮血厲鬼似的跳開。
他們怒吼著。騎在馬上成了活靶子,受到四面八方全方位立體式的進攻,而戰馬的優勢根本無從發揮,想要撥馬衝出去,廝殺混亂中命令已經無法下達,他們是來洗劫的,根本沒有攜帶旗幟,誰會想到迎來的卻是一場屠戳。這時想號令上當的部下退出去,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遠遠地,他們的婦人和孩子站在營盤內看著自已的父兄英勇地衝進那些商賈的營地,不禁發出熱烈的歡呼。
他們的眼睛裡放著興奮的光芒,因為很快的,他們地親人將把他們需要而買不起的傢什、玩具、華美的絲綢、昂貴的珠寶、柔軟的地毯和鮮豔地衣袍給他們送回來……
一陣暖風吹來,挾著野草味、花香味、牛糞味、羊糞味,還有……血腥味。
這些由各族最兇悍、最殘忍的流浪者組成的掠食隊伍。人人兇光大盛,就象一隻只擇人而噬的虎狼一般,不擇手段,用盡一切手法毫不手軟地屠戳著這些闖入者。短兵相接、白刃交加地時候,這些馬上的英雄遠非他們的敵手。
上砍人、下砍馬。血如泉湧,這群一見了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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