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乾瞪眼使不上力?
為什麼?就因為別的事都能做,唯有這件事不能做,否則就是自棄道義。成為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而且這罪名永遠也沒有辦法洗刷。
以子孫身份而冒犯祖宗,如果因為對方和自已正在打仗就可以這麼做,那豈不是告訴天下人。如果事情危急,就可以不要祖宗了?豈不是告訴天下人,如果事情緊急,就可以不要君父了?天地君親師,綱理倫常一旦崩壞,天下豈不大亂?”
見正德臉上的怒色漸消,楊凌又道:“再者,寧王謀反。用地是什麼名義?他謠言惑眾,詭稱受了太后密旨進京整頓宗室,說皇上您不是先帝骨血,而是抱養地民間嬰兒。
皇上,您毫無顧忌地一炮轟在洪武皇帝頭上,這不是坐實自已地罪名,給寧王叛軍送去一個有力的口號,讓他造反更顯地出師有名了麼?他會到處講。說皇上這麼做。正因為您不是朱家皇室子孫,所以才毫不在乎。
這樣的謠言一旦傳開。就算今天大敗寧王,甚至剿滅了所有叛軍,也會在民間一直傳下去,做為皇上您不是先帝骨血的有力證據,不但皇上總是被人在後邊指指點點,就是您的子子孫孫,也要經常為此苦惱了”。
“唔……”,正德皇帝回過味兒來,他默默地點了點頭,問道:“那你說該怎麼辦?當初永樂先帝不敢以利炮攻城,怕誤傷靈主牌位,只能困城肉搏,我們現在也只是吃了這個虧?哼!那也罷了,朕地兵馬正在集結,就算不動用大炮,他也休想佔了便宜。”
“那倒也不必,寧王既然這麼做,咱們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
正德皇帝眼睛一亮,追問道:“愛卿有何妙計?”
楊凌近前一下,對他低語幾句,正德皇帝呆了一呆,忽地仰天哈哈大笑。笑完了他嗵地一拳擂在楊凌胸口,讚道:“真有你的,若論歪門邪道,天下無人及得你,哈哈哈……”。
正德皇帝向前兩步,招手道:“杜甫,來來來”。
隨駕南行的司禮太監杜甫忙一溜煙兒跑到他面前,正德囑咐幾句,喝道:“去,馬上準備,一會兒交給水師的彭將軍”。
“奴婢遵旨!”杜甫答應一聲,領著隸屬司禮監、尚寶監的幾個太監匆匆奔進船艙去了。
正德皇帝又送回船頭,肅然問道:“水路情形如此,陸路如何?你們還沒有說完,繼續”。
馬昂忙道:“是,臣等出發前,得悉寧王軍久攻安慶不下,於是繞過安慶,兵分兩路,徑往南京城而來。許泰、江彬兩位將軍正在城中備戰,依路程看,他們走陸路要比水路難行地多,大約明日辰時方能抵達南京地境”。
正德皇帝冷笑一聲道:“好!那朕就與他決戰於南京城下,叫他知道知道,我這個少不更事的侄兒皇帝的厲害。退下!”
迎駕的眾文武一聽,急忙施禮退下船去,在碼頭靜候,趁此機會,正德對楊凌道:“朕馬上擺駕南京城,你去吩咐一聲,朕地護航戰艦留下一半在此駐紮,另外一半一會兒隨江南水師溯江而上,迎頭痛擊寧王的戰船,給朕狠狠地打!”
彭鯊魚扯帆重新南下了,這回不但他的戰船來了,就連天子護航的艦隊都來了一半,大浩浩蕩蕩,杆立如林,帆布如雲。
楊子喬一路小心而行,果然撈上來兩口奇怪的水底武器,可是再往後就沒什麼正經東西了,當他終於確認江水中再沒有那種可怕的水雷武器時,這才命人撤去攔網,大船在前,小船殿後,全力進軍。
船隊剛剛進入快速、平穩的航行,就見前方戰艦疾來,竟比逃走時還快。只見對面衝在最前的一艘船在江面上正划著弧形進入射擊軌道,炮艙擋板紛紛升了起來,露出黑洞洞地炮口。
楊子喬立在船頭,一見大奇:“彭鯊魚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他還敢來,老子就不信邪,我就不相信他個海盜出身的彭老鯊,真敢放炮轟了朱重八的靈位?”
“轟!”一聲炮響,前邊一艘船搖搖晃晃,被削去一大片船幫子。楊子喬大驚,猛地張目望去,只見對面雪白的帆布上一行碩大的黑字:“大明仁祖淳皇帝之靈位!”
楊子喬瞠目道:“仁祖淳是何方神聖?”
旁邊一個私塾比他多上過兩年的水盜頭子答道:“仁祖淳就是朱五四,朱元璋他爹!”
朱五四打朱重八,老子打兒子,天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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