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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完美緝兇(3/3)

作者:月關

“什麼?”朱讓栩大驚失色:“夢璃有了身孕?”他兩眼發直地道:“我不知道,夢璃沒和我說。她只說和那人已有了夫妻之實,我聽了大怒,拂袖罵她無恥,便走開了,這……..忤作驗出她懷有身孕。令二弟有口莫辨的事我也絲毫不知,因為什麼理由殺人,不是始終還沒查明麼?”

楊凌也呆住了,吃吃地道:“你……..你不知道?”

朱讓栩發怔道:“雖說二弟被捕走。可是真相未明之前,當時出入後宮地人,個個都有嫌疑,我自已就是嫌犯之一,避嫌還來不及,有關此案的一切事情,我絲毫不敢打聽。也……..沒人告訴我……..”。

蜀王晦澀地道:“這樣的醜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蜀王府中,只有孤一個人知道此事,就是王妃,孤也沒有告訴她”。

楊凌怔了片刻,慢慢道:“朱姑娘在花園到底對你說了什麼,現在只是你一面之辭,什麼都證明不了。你說令妹要你幫她提親,可曾說出那人是誰?如果提不出來。這樣的瞎話我楊凌照樣編的出來。”

朱讓栩眼睛一亮。喜道:“自然知道,她再三求我。我便追問那人名姓,想著如果門戶差的不是太遠,也不必太難為了她,可那人身份實在低微,我說出來靖清王也未必同意,再聽說他們已有了夫妻之實,我心中更是不恥,便……..便不顧而去了。”

“那人是誰?”楊凌還沒來得及問,蜀王朱賓翰已經忍無可忍了。

“王府侍衛長、佐騎尉唐家山!”父親問話,朱讓栩立即答道。

“唐家山?把他帶來、把他傳來、把他給孤王抓來!”蜀王指著門口,聲嘶力竭地大喊。

方才蜀王遇刺,闔府大亂,蜀王無恙、全力搜捕刺客的警訊傳出,各部侍衛各司職守,將蜀王府圍地水洩不通,唐家山作為侍衛長,現在想必正在佈崗排哨,緝捕兇手呢,派出去的人老半天還沒回來。

那份手札且不論真假,如果朱讓栩說的是真的,那麼嫌疑至少去了一半,頂多是疑兇由一個變成了兩個而已。蜀王也在等訊息,他已經不敢再向兒子多問一句,他的病體和情緒根本受不了更多的刺激了。

楊凌卻問道:“世子,你既知道朱姑娘的情郎是唐家山,沒有對他採取任何措施嗎?”

朱讓栩仍跪在地上,苦澀地笑道:“如何處治?要說處治,也只能以後悄悄將他貶謫他方便是了,還能怎麼樣?家醜不可外揚。何況我當時馬上就得到前廳赴宴,宴會未散便出了殺人命案,隨後我的行動也受到限制。

我也曾懷疑是不是他殺死夢璃,可是他當日只進過後宮一次,門禁那裡是有記錄地,我進後宮時,正碰上他出來,那時……..夢璃還在後宮宴廳,不曾出廳散心,又怎麼可能是他?”

楊凌聞言也不禁默然:這麼說完,可疑性最大地便是世子和二殿下,除非在這兩人之外還有第三個人,一個隱藏著的兇手,此人得有機會出入後宮、而且有一身武功……..

有人跑進來了,跪地稟道:“啟稟王爺,唐大人找到了”。

蜀王霍地一下竟坐了起了,瞪起眼睛道:“立刻帶進來!”

那侍衛吃吃地道:“唐……..唐大人他……..他死了!”

唐家山地屍體被抬了進來,這的確是個面目英俊地武官。

再聯想到王府侍衛、婢女們對他的評價,這樣一個英俊忠厚、和氣內向的青年,倒的確是朱夢璃那種多愁善感、孤芳自賞地女孩欣賞的男子。

那張英俊的臉耷拉到了胸前。得托起頭才看得到。

一刀斃命,模糊的血肉中露出白森森的骨碴兒。

好凌厲的刀法,但是……..刀是從後頸砍下去的,幾乎削斷了整個脖子。只有一刀,身上再無傷痕。唐家山的武功不弱,想把他毫無防備地一刀砍死,而且削中這個對武功高手幾乎不可能擊中地位置,除非那人和他十分稔熟。令他毫無戒備。

那人能是誰?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蜀王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緊閉雙目不發一言。原本還能保持些鎮定的世子朱讓栩雙眼通紅,就象一隻困獸,他撲過來抓住唐家山的屍體,怔怔地道:“死了?怎麼會死了?這不可能!不可能!夢璃的手札一定是有人偽造的、唐侍衛被殺,也是為了坐實我的罪名,一定是這樣。父王!”

他返身僕跪在蜀王榻前,蜀王淒冷冷地笑:“好孩子,他早不死,晚不死,楊大人上午搜走了夢璃的手札。下午你供出來地姦夫便死了,死地真是時候。帶下去,把他帶下去,孤不想再看到他!”

“父王。我不是兇手,我沒有動手,我真的沒有!”

楊凌試了試唐家山地體溫和屍體僵硬程度,問道:“最後有人看到唐侍衛,是什麼時間?”

眾侍衛竊竊低語,過了陣兒有個侍衛站出來戰戰兢兢地道:“回大人,是卑職,那時唐大人正在後宮外逡巡。不時向裡邊張望,我看到只有他一個人,臉色也不太好,就沒上前搭話。卑職剛剛走過中庭鼓樓,警訊便響了,按規矩流哨應當立即趕赴指定的重要樓閣處守衛,緝兇由外圍士卒包圍整個王宮後進行,所以卑職便馬上趕往‘莊敬殿’侍衛。直到……..直到王爺傳下令來尋找唐大人”。

楊凌又轉向世子。問道:“下官記得世子居處就是在後宮外另闢了一處別殿。要到這裡來,也要經過後宮門前。是麼?”

朱讓栩倒退了兩步,慘笑道:“你又懷疑是我乾地?不錯,我是聽到警訊,這才離開本宮,急忙趕來這裡,可是我路上根本不曾遇到唐侍衛,你說我殺的,那兇器呢?刀在哪裡?倉促之間動手殺人,然後我如何帶著血刀往返?兇器在哪?”

楊凌的目光在朱讓栩身上掃動,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出一把刀來似的,朱讓栩坦然而立,一動不動。

那侍衛低聲道:“殺死唐大人地,就是唐大人自已的刀,血刀就遺落在現場”。

聲音不大,卻如一聲驚雷,朱讓栩的臉色更白了。

這時,正在仔細打量朱讓栩的楊凌,目光直勾勾地盯住了他的腳面,半晌才緩緩道:“世子,你的靴上似乎沾了東西,可以脫下來讓本官看一看麼?”

朱讓栩低頭一看,臉色頓變,他穿著是一雙白底烏靴,靴面上隱隱有幾個黑點還不明顯,可是側面白底上有幾個紅點,分明是濺上的血跡,他這一低頭細看,就連長袍襟底都沾了幾滴,血點不大,而且也不多,分明是飛濺上去的。

朱讓栩就象見了鬼似地一聲怪叫,顫聲道:“不是我,不是我,這不可能,有人害我!”

他的話幾乎就是當日朱讓槿被指稱兇手時的怪叫一模一樣。

蜀王忽然拼足了全身的力氣,抓起一個枕頭狠狠地擲了過去,嘶聲叫道:“把他押下去,押下去!押……..”,他的頭一歪,一頭栽到榻上,暈死了過去。

有點神經質的世子朱讓栩被人帶下去了,太醫一陣忙亂,才把蜀王救醒過來。蜀王兩眼含淚,慘笑道:“冤孽!冤孽呀!我家百年清譽毀於一旦,孤怎麼會有一個這樣的兒子,他比蛇還毒、比狼還狠吶”。

殿中的人都垂首而立,面對著這個滿腔悲憤地王爺,什麼寬慰地話都蒼白無力了,還能說些什麼?

蜀王痴痴半晌,夢囈般地道:“栩兒……..”,他或許是叫慣了,頓了一頓才改口道:“槿兒呢?槿兒在哪?”

“王爺,二殿下還關在知府衙門的大牢裡”,內務總管哈著腰,細聲細氣地道,生怕聲音稍大,就會把這位已經不堪一擊地王爺給震暈過去。

楊凌輕輕一嘆,說道:“王爺寬心,下官這就去釋放二殿下回來,關於世子……..還沒有取得他的口供,想必按察司也是不願再接手的,下官會一直處理完畢,善始善終”。

“不……..不不……..”,蜀王嘴唇哆嗦著道:“是孤王對不起他,現在想起來,孤王實在……..實在負他良多,槿兒……..槿兒心中一定怨恨著孤王呢。孤……..孤要全副鑾仗,親自迎他出獄”。

楊凌輕輕一嘆,拱手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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