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我可捨不得”。
兩人嘻笑了一陣。楊凌道:“明天一早你就先回去,我對外就說送你回國延治。珠寶玉器交給吳濟淵,由他幫著出手,目標太明顯的財寶先擱一擱吧。至於黃金白銀,朝廷現在連餉銀都發著困難,對立功將士地褒獎,還有死去和傷殘士兵的撫卹更是談不上了,這些錢拖不得。該發的要儘快發付下去,否則會傷了軍心”。
成綺韻嗯了一聲,說道:“剩餘的財寶怎麼辦?是否交付朝廷?”
楊凌笑笑道:“交是要交地,不過只把西班牙海盜船和倭寇船上搜獲的財寶上交朝廷就行了。我們的國家太大了,朝廷機構也太臃腫,這些金銀全交上去,連個水花兒都濺不起來。
錢得用在刀刃上,我請求開辦海事院校培訓軍官的奏摺已經呈上去了。如果皇上允許。這筆錢就用來創辦學校。”
成綺韻輕嘆道:“大人太急進了,開辦軍學非同小可。尤其你現在不在朝中,如果有小人進言,引起皇帝忌意……..唉!”
成綺韻早就和楊凌說過,將他親手訓練帶出地兩萬多精銳打散編入六省軍隊太過冒險,由於這些軍隊作戰勇敢,大多立有戰功,一劃撥當地軍隊,立即就是一批中下級軍官。但凡有點精明地君王,就不會坐視這種局面出現。
至於開辦軍學,在大明的君王體制和那些思想僵化地官僚們面前,更是絕對行不通。雖說楊凌提議由當今皇帝任軍校校長,培養天子門生。但是這個花頭兒估計也就正德那個頑童皇帝會樂於答應。
皇帝哪有那麼多時間真地去主持一個專門培養軍隊將領的學校,去當教習?讓帶兵的將領們多識字、多讀書,從而和文官分庭抗禮,都是朝中百官竭力避免出現的情況,他們會容忍將出一門,諸多將領師從一個老師,形成軍隊的龐大師生關係和派系,撼動整個帝國根基地情況出現?
這兩個奏摺送到京城,估計也就是當今正德了,換一個皇帝,馬上就得著手開始削他的兵權、剪他的羽翼,心黑點的就得準備找個藉口殺了他。可是即便是正德,危及皇權地事他也是絕不可能答應的。
他蔑視傳統不假、他好大喜功不假、他想江山永固不假,但他會同意這樣的建議?就算他絕對信任楊凌,他也不得不考慮一旦形成了制度,那麼楊凌之後呢?將來執掌這個專門培訓將領的學校師將,會不會形成他的家天下?
如果正德真的不在乎皇權,就不會這麼緊張蜀王謀反的事了,由此端倪可以看出楊凌冒失進言,很容易讓自已陷入被動。
可惜楊凌對她的意見雖一向尊重,但是這兩件事卻一意孤行,根本不容反對,成綺韻現在提起來不免有些幽怨。
楊凌笑了笑沒有作答,這些事他也是有苦難言。其實雖說他從來不提,不過隨著時間越來越近,亙在他心裡地那件事並沒有遺忘,反而總是在他心頭回旋。
他原打算到了十月末,那個他大限臨頭的時候,就留在京城託病在家。哪兒也不去,一定要安全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可誰知本來計劃八月前返回京師的巡遊天下,光是在東南就拖延到現在,他能不能安全回到京師,楊凌心中越來越沒有把握了。
他也想早日回到京師,一方面劉瑾現在勢力越來越大,這裡邊固然有楊凌有意縱容的原因,但是隨著他權力的擴大。一些無法確定的環境因素也在隨之發生變生,劉瑾地權力圈就象風暴的磁場中心,會吸引越來越多地力量加入,楊凌養虎是為了殺虎,可不是為了貽患。
另一方面,憐兒生育他沒有陪在身邊,心中已愧疚不已,他不想幼娘產子時他仍然漂泊在外。可是身不由已。他現在越來越體會到身不由已地滋味了。
現在按時間推算,他越來越擔心四川之行可能就是自已命中最大的那道坎兒,過去了就平平安安,如果過不去,川蜀之地就是他地埋骨之地。
由於心中存了這樣的想法。所以有些計劃他不得抓緊提上日程,儘量在自已有生之日打下基礎,至於一些誤解和冒進造成的紕露,如果他真地完蛋。一些謗語自然消失,他的家人會以大明功臣、皇帝寵臣的家眷身份,平安渡過餘生。如果過了十月還活蹦亂跳的,有些事還可以再想法補救挽回。
這些話他自然不便說,所以只是笑了笑,岔開話題道:“雖說這是空膛彈,也嚇了你一跳吧?我總覺的,這個計劃會不會太簡單了些。滿剌加人很容易引起懷疑的。”
成綺韻莞爾笑道:“對他們,我還真懶得想什麼萬全之計。再說,財寶是在咱們的大營中丟的,不管用什麼法子丟了,該有地謠言始終要有,只要沒有證據就行了,他能拿你這個復國大將軍有什麼辦法?
蘇丹就算有一肚子懷疑,可他不但不能提。而且敢傳播風言風語的他還得抓起來。過上一年半載,風聲自然便消了”。
她說著眼珠一轉。忽然喜滋滋地攬住楊凌的脖子,暱聲道:“為什麼這計劃連阿德妮也瞞著?你……..你就這麼信任我……..”。
楊凌截口道:“一個妖精已經夠了,我怕阿德妮跟你學壞了”。
成綺韻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作勢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這時門外有人急道:“楊大人,軍中郎中到了”。
成綺韻一聽自已安排好的人來了,立刻軟綿綿地倒回楊凌懷中,面色呆滯,雙眼朦朧,儼然是一副彌留狀態。
楊凌又好氣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努力垂下嘴角,做悲痛欲絕狀,沉聲喝道:“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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