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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凌慢條斯理的呷了口茶:“艾澤格將軍,聲音大不代表有理,你要是想比大嗓門,本官這位姓劉的侍衛倒是可以奉陪”。
賈慶友剛剛翻譯到一半,拉馬里奧大主教就忙不迭地道:“楊大人,請您不要生氣,艾澤格將軍是一位軍人。脾氣難免有些不好。我可以保證的是,敝國國王對大明是很友好的,我受國王陛下之命來到東方,就是想和貴國建立良好的貿易關係。”
“只是……..”,他尷尬地看了眼艾澤格,吃吃地道:“我們的海軍,有一些人過度相信武力,相信經過這次教訓。他們會順從國王地旨意。目前,這支遠東艦隊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非常之重要,我們希望楊大人能夠寬宏大量,把戰艦交還給我們”。
“哈哈哈哈……..”,楊凌大笑起來,韓武、彭鯊魚、王美人一眾將領也跟著轟堂大笑,笑的拉馬里奧和艾澤格有些不知所措。
楊凌笑吟吟地往前一靠身子。說道:“主教閣下,我當然願意相信你的誠意,不過現在需要搞清楚的是: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在談判了。如果在鼓浪嶼談判時,你們能夠答應退兵的條件,我的艦隊會護送你們的艦隊安全離開。還會把你們當成友好的朋友,贈送東方精美地禮物。可是很遺憾,你們選擇了戰爭”。
楊凌雙手一攤,肅容道:“現在。你們是戰敗軍。作為戰敗的俘虜,你們有權要求我們把武器和軍艦交還給你們嗎?大明是禮儀之邦不假,我們也並不稀罕你們的戰艦和火炮,但是交還武器,這絕不可能。”
“我們有誠意同貴國坐下來繼續談判。不打不成交嘛,相信經過這次衝突,我們今後能夠建立更加牢固的合作關係。但是,作為戰勝國。將武器交還給侵略者,這不符合東西方任何一國的戰爭慣例!”。
拉馬里奧的額頭也急出汗來,他焦灼地道:“楊大人,我就對您實說吧,你答應我國正式答署貿易合約後無條件釋放所有的俘虜,這的確是很寬大了。
不過……..要重新建造一批戰艦,以我國地力量來說,是很緩慢的。缺少了這支艦隊。印度洋將變成海盜的樂園。冒險家的天堂,我們剩餘的艦隊將無法保障商人地安全。這條海上商路將變的危機重重,大人……..”。
楊凌聽了心中一動,一個念頭攸地湧了上來:交還戰艦和武器那是絕不可能,現在大明同樣是處處用錢、處處缺錢,但是對於目前經費短缺的的水師來說,他們正缺少足夠地戰艦和火炮,這些俘獲的戰利品恰好派上用場。
不過拉馬里奧說的也是實情,一個穩定的政權控制著這條商路,絕對比諸侯爭霸更利於商業的發展。拉馬里奧擔心的真的是海盜麼?恐怕是其他對東方商路垂涎三尺的西方諸國吧?
楊凌狡黠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這個問題很容易解決,你們擔心開闢出地這條安全、穩定的海上通道被破壞嘛,你我兩國一旦成為貿易伙伴,你們的利益損失就是我們的利益損失,你們的遠東艦隊無法保障印度洋的安全,我們大明水師會肩負起這項任務。”。
艾澤格吃了一驚:“大明水師也要覬覦這條流淌著黃金的海上通道了?”
不過想想明軍艦隊如此的強大地打擊能力,他確信即便沒有他們地挑釁,大明出兵印度洋也是早晚的事。
聽說大明正在他們地北方,和昔年橫掃整個歐州的恐怖魔王成吉思汗的後裔在作戰,想必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拖延了他們南下的腳步。
否則憑藉他們的強大水師,就象一條鱷魚衝進了鴨子嬉戲的泥塘,又有誰是它的對手?如果照此判斷……..這是早晚都要發生的事,即便沒有今日一戰,我們最終仍得讓出印度洋。艾澤格判斷著,意志開始動搖了。
楊凌也在打著如意算盤,水師建設走上正規還需要一段時間。從來不曾遠洋過的大明水師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師傅,再也沒有比失去了主力艦隊,卻又竭力想保持在印度洋的海上優勢的葡萄牙海軍更合適的合作伙伴了。
他笑吟吟地道:“大明水師將以滿剌加為橋頭堡,探須印度洋。印度洋海域一分為二,由你我兩國共同維持,以貴國的海軍實力,維持一半區域應該還可以辦到吧?你們可以考慮一下。主教閣下回國時可以向貴國國王提出我地建議。
這是對你們完全有利的條件,想想吧,要麼,你們完全失去印度洋,坐視它被其他各國、包括我們大明佔有。要麼,我們合作,利益共享”。
艾澤格頹然坐回了椅子上,楊凌一語擊中了他的軟肋:失去這支艦隊。他們將失去印度洋,是選擇一個和他們建立貿易關係的遠東強國做合作伙伴,還是挑選一個西方的競爭對手做為盟友,這還用問麼?
“合作是合作,我們是不會簽訂軍事攻守同盟協議的。大明的貿易物件也將不止葡萄牙一個國家,當我們在你這個貿易伙伴的教習下,熟悉了整個大洋,當我們地商隊可以抵達葡萄牙。我們就可以和更多的國家建立貿易伙伴關係。
那時作為大明的貿易伙伴、葡萄牙的競爭對手,他們將肆無忌憚地和你們搶奪對那一半印度洋的控制權,最後有資格、有能力,而且眾望所歸的秩序維護者將由我們取代。說不定……..最先恭請大明水師進入這一區域來保障自身利益的,就會是你們”。
楊凌在心中暗暗思索著。這塊蛋糕就算有毒,但是葡國除了吞下已經別無選擇。
透過阿德妮,他了解了西方諸國在海上的勢力分佈和各國地武力強大程度,深知這支遠東艦隊的覆滅對於葡國的重要影響。所以他才敢如此篤定地獅子大開口。
摟草打兔子,多佔一點是一點,誰叫主動權在我這兒呢?
拉馬里奧緊鎖著雙眉,喃喃地道:“這個……..,楊大人的提議,我會盡快向國王陛下稟明,並以最快的速度回覆你們”。
“好極了,我也會盡快安排船讓主教閣下安全返回貴國。至於艾澤格將軍和他地部下,作為戰俘,我們會保障他們的人身安全,直到您帶來貴國國王的善意”。
“這裡要駐軍,需要建造幾座大軍營,和一個水師的專用港口,還有其他地軍事設施,這幾千葡軍士兵都是不必付工錢的勞動力。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楊凌暗想。
拉馬里奧和艾澤格無奈地相視一眼,起身向楊凌和諸位將領告辭。衛兵隨即將他們重新押回了監獄。
楊凌對他們的飲食雖然照顧的不錯,也不允許士兵虐俘,但是對所有人員,包括其家屬,全部限制行動自由。
楊凌和幾位將領又議論了一番駐軍滿剌加的軍政大事,佈設軍營,挑選營址準備長期駐軍,並讓人儘快回京向皇帝奏明情況,並護送蘇丹回國穩定局面。
大事議論畢了,彭小恙興奮地對楊凌道:“楊大人,那九艘佛郎機戰艦被我們弄沉了七艘,拖回來兩艘,而且從那七艘沉掉的戰艦上還緊急搶出來五十多門中小型火炮。王大叔剛剛過來,和我們歸併在一塊兒,他們的船和炮都太差勁兒了,那些新式火炮能不能就留給我們呀?”
彭鯊魚臉色一變,立即叱道:“你這小畜生,真是不懂事,就你手下那些匪氣十足的兵,應該好好調教一下,到現在他們還整天偷雞摸狗呢,都是些不成材地東西。好鋼用在刀刃上,楊大人正是用兵用船的時候,哪有閒下來的火炮給你充門面?”
彭鯊魚人老成精,他們一家子是有前科的人,朝廷就沒一點戒心?這不是引火燒身麼?楊大人肯把這麼多火炮給他的水師?
王美人一聽臉皮子抽搐了一下,眼神逡巡著不去看楊凌,可是耳朵支愣著也在注意聽他的意見。
楊凌笑道:“好啊,你們的艦隊船隻和火器確實太差了,這批火器就留給你們好了,王提督,回頭把這批火器的數量和規格報上來。以便讓軍器局向你們提供彈藥”。
王美人大為意外,他吃驚地站起來,拱手抱拳,喃喃半晌,眼睛裡溢位淚花兒,嘴裡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士為知已者死,奶奶地,這條命以後就賣給他楊家了。
楊凌這麼做雖說有故意市恩地意思。其實還有個原因,這批中小型火炮地子銃規格和根據阿德妮地設計、鄭老的參予研製出的火炮不相符,就算火炮給了他們,只要彈藥供應始終掌握在自已手裡,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想不到王美人這條血性漢子竟被感動成這副模樣。
楊凌起身正要寬慰幾句,門“砰”地一聲撞開了,滿剌加王宮大總管阿曼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一進門兒就氣急敗壞地道:“楊大人,楊大人,大事不好了,有一夥強盜突然衝進撿選財寶的地方,搶走了所有的財寶。駕上一條船出海了,快!快!”
他跺跺腳,才嘶喊道:“快去追呀!”
這時阿德妮也匆匆奔了進來,帶著哭音兒道:“楊。韻姐姐被強盜擊傷了,傷的好嚴重,你快去看看吧”。
“什麼?”楊凌霍然變色,拔腿便向外跑。
阿曼一溜小跑地追在後面,喋喋不休地道:“大人,快追船吶,晚上這麼黑,跑遠了就找不到了”。
楊凌霍然止步。鐵青著臉森然喝道:“混帳,不過是些阿堵物罷了,有什麼要緊?本官幫你們蘇丹復國,那是大事,犧牲再多生命也在所不惜。但是一些冰冷地金銀器皿而已,難道還不及人命重要?你要本官置屬下性命於不顧,先去爭搶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用來堆放你們的庫房充門面麼?”
阿曼見他大怒。不禁嚇了一跳。再也不敢應聲了。
楊凌匆匆奔到一幢房子,這裡已有士兵守候在這兒。傷兵都抬走了,成綺韻倒在房中,旁邊地上還丟著幾本王宮珠寶帳簿,她的手掌按住胸口,血從指縫中殷殷滲出,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所以沒人敢移動她。
楊凌急忙奔進去,輕輕將她攬在懷裡,低聲喚了幾聲,成綺韻睜開無神的雙眼,瞧見他不禁雙眼一亮,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喘息道:“大人,有……..有歹徒劫……..劫走珠寶……..”。
楊凌抬頭急吼道:“找郎中,快找郎中”。
滿剌加王宮被佔時,這些不信東方醫術的佛郎機軍人早把宮中太醫趕地一乾二淨,阿曼也毫無辦法,當下便有人稟報道:“大人,我們已經去找軍中郎中了”。
楊凌這才低下頭來,握住她的手,焦急地道:“你……..你怎麼樣?是什麼人動的手?”
“是……..一群黑衣蒙面人,使的是東瀛倭……..刀,我還聽見……..他們逃走時,有人喊……..喊……..”。
阿曼忍不住了,插嘴道:“有人喊‘大島彥良,船已到手’,應該是散居在島上的倭人”。
這個島上有華人、倭人、阿拉伯人、印度人和本地土著,還有葡萄牙軍隊侵佔此地後被迫滯留在島上地異國商船海員,人種極其複雜。
“大膽!該死!可惡!來人,彭千戶,馬上率船出海,一定要把這夥賊人追上!王提督,馬上清點提審倭寇,看看有人俘虜潛逃,攜助倭僑作案!”
“是!”彭小恙、王美人答應一聲,擼胳膊挽袖子地衝了出去。
楊凌看了阿曼一眼,見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便道:“你也隨船出海吧,免得打起來炮火無情,寶船有個閃失”。
阿曼好不容易聽到這句話,連忙答應一聲,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韓武見成綺韻氣息奄奄,悄悄向彭鯊魚幾位將領使個眼色,大家對楊凌和成綺韻的關係心知肚明,一見韓武示意,忙都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阿德妮張了張嘴。也眼淚汪汪地轉身跟了出去。
成綺韻躺在楊凌懷,臉龐正對著門口,嘴唇翕合著微弱地呼吸,眼神明顯已經煥散了,似乎生命正一點點從她身上消失。
可是等到眾人都退了出去,房門輕輕掩上,她的眼珠動了一下,慢慢翻上來瞧了楊凌一眼。忽然“咭兒”一笑,這一笑如百花綻放,說不出地嬌媚動人。
她吃吃地低笑道“幹什麼呀你,哭喪個臉,跟真的似的”。
楊凌嘆道:“我是真的很傷心,您老人家裝地也太象了,看得我都以為你是真的中槍了,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你要是以後想騙我。我就是被你賣了,還傻乎乎地幫你數銀子呢”。
成綺韻“噗嗤”一笑,一下子從他懷裡坐了起來,嬌俏地白了他一眼,嗔道:“少來了你。能騙得了你我早就騙啦。至於賣了你嘛,哼哼,要是沒人出得起讓我心動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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