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還沒想好到時怎麼讓皇上知道,整這種貪利小人的法子臣還是有地......”
楊凌壓低了嗓門兒細細地說了一遍,然後笑道:“兩位公主本來就經常出入寧清公主府上,辦這件事最是合適不過,而且左右不過是個奴婢,就算露了餡皇上也不會生氣”。
永福公主秋波如水,眨也不眨地瞧了他半晌,忽地噗哧一笑,嫣然道:“楊將軍這法子還真是......真是......呃......一定有效”。
永淳公主臉上怒氣早已不見,喜笑顏開地點頭道:“不錯,不錯,惡人還須惡人磨,本公主現在開始相信張國舅對母后說地話了,你這傢伙真的是個大大地惡人!”
大惡人楊凌幫大小公主出了個損招兒,得志意滿地返回乾清宮。不料正德皇帝早把派他去調停公主家事的事兒給忘了,一見了他興致勃勃地說出了自已的計劃,楊凌頓時聽的呆住了。
他凝滯了半晌,瞧瞧劉瑾四人眼紅紅地象只羨慕的兔子,再看看正德天子鼻孔朝天,不禁驚疑地道:“皇上要微臣組建內輯事廠?輯事廠不是一向由內官司擔任麼?”
正德笑道:“正是,不過那是永樂大帝靖難時內官出了大力,所以東廠才由內官把持。再後來組建西廠也便順理成章由內官出任廠督,但是朕偏要出陳易新、出人意料,這樣才能出神入化、出奇致勝”。
他得意笑道:“如果朕的內廠再由內官任廠督,豈不仍歸王嶽管轄?現在錦衣衛是親軍外臣,由司禮監的東廠督察,而同屬司禮監的西廠再督東廠。
如今朕再調外臣建內廠,督司禮監,這便天衣無縫了。所以必須要用外臣,朕最信得過你,當然是由你來做,你不想做刑部尚書,朕準了。這件事可不許再推辭”。
楊凌苦著臉道:“可是臣......實在是沒有什麼經驗呀”。
他心道:雖然兩廠一衛的頭頭其實不得善終的並不多,可是廠衛的名聲可實在不怎麼好,再說錦衣衛聯合東廠這般力挺自已,就是怕失了聖眷。這可好,我現在居然脫離他們自立門戶了,張繡和範亭肯吃這啞巴虧麼?”
正德不以為然地道:“朕作皇上還沒有經驗呢,你瞧朕不是做地好好的嗎?有朕給你撐腰,你還怕什麼?”
楊凌吸了口氣,訕訕地道:“那......不知皇上要臣在何地組建內廠呢?這人手從哪兒來?開府建衙置房買地總得有銀子吧?戶部肯出麼?內輯事廠的職責主要是什麼?”
正德聽得一呆,半晌才道:“這個......這個也要問朕麼?地方你自已選,人手你自已挑。銀子麼......”正德皇帝唆溜了一下,好象有點兒牙疼:“你想想從哪兒能扣出銀子,再說給朕聽,朕準你的奏便是。至於職責,主要一條就是替朕看著兩廠一衛,其他的......對了,銀子,司禮監的監稅權一定要收上來”。
“嗯......”。正德皇帝又認真想了一會兒。雙手一攤,道:“朕暫時就想出這麼多。你想起什麼了再跟朕說”。
楊凌呆呆地看了正德半晌,才道:“那麼......微臣不是要參予主持皇上大婚麼,可否待皇上大婚之後再行籌辦,否則微臣恐分身乏術啊”。
正德笑道:“這卻是使得的,那便在朕大婚之後再宣佈成立內廠吧,你回頭先去禮部,聽說他們規矩多的很,你是朕親選地天子使臣,莫要給朕丟了臉面”。
楊凌無奈地道:“是,微臣遵旨”。
楊凌離開乾清宮,剛剛走出幾步路,劉瑾就從後邊追了上來,一追上楊凌就急道:“楊大人,組建內廠是何等大事,你怎麼不著急呀,給兩廠一衛知道了,說不定就要給你煽陰風點陰火下絆子,這事該抓緊了才是”。
正德金口一開,點明瞭內廠就是為了督東西兩廠地內官,所以堅決不用內官,劉瑾也就死了心,萬幸的是這位新任內廠廠督可是自已地好兄弟,無魚蝦也好,總比外人當了強,所以見他稀里馬哈的模樣,不禁大為著急。
楊凌瞧這正德皇帝做事毛毛躁躁,一陣風一陣雨地,心裡還抱著他大婚之後會打消建內廠的幻想,所以能拖就拖。至於防範兩廠一衛,純屬開玩笑,這可比不得弘治秘密開西廠,那是有司禮監的配合。以御馬監為班底抽調精英組建的,所以能瞞過一時。
自已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要地方沒地方,一點基礎也沒有,只要這邊一開動,風聲必定馬上傳入兩廠一衛地耳朵裡,與其遮著掩著惹他們猜忌。還不如非要開時大大方方的讓他們知道。
楊凌想到這兒,忽地心中一動,起了一個念頭:錦衣衛地班底是當年的錦衣親軍,東廠歷史悠久,番子檔頭大多從民間招納,西廠卻是以御馬監為基礎,如果真要我組建內廠,那我親自帶出來的神機營五百親軍。甚至左哨軍全部人馬......
楊凌想到這兒心中一陣興奮,原本茫然不知所措,這時反而定下心來,如果以自已的親軍為班底,連人手帶地盤全都有了。說成立不過就是把現在的牌子翻一下的事兒。
皇上不是說要人給人麼?雞鳴縣丞黃奇胤、錦衣衛不得意地千戶吳傑這些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官吏,卻又一直官場不甚得意,如果把他們弄進來,有他們出謀畫策。自已不就可以繼續混了麼?
楊凌想到這裡,眉開眼笑地一拍劉瑾肩膀,他頭一回這麼親熱倒把劉瑾給弄愣了。只聽楊凌笑吟吟地道:“劉公公對楊某地關心,楊某心知肚明,不過這事兒瞞是瞞不過去的,就大大方方讓他們知道好啦,有聖上旨意,誰還敢搗亂不成?呵呵呵......”。
楊凌此時心中霍然開朗。心想如果皇上執意要開內廠,不如提前把訊息放出去,以靜制動,看看兩廠一衛的反應。而且自已遲遲不動,必然讓他們以為自已能力有限、籌組吃力,即便真有人起了忌憚之心,也必因此有所輕視,那時閃電般成立內廠。阻力必定減至最少。
楊凌放下心事。興高彩烈地跑去禮部當婚禮司儀去了,劉瑾卻愣在那兒半天沒有省過神兒來。
楊凌還不知道皇帝大婚。自已這個司儀要做些甚麼,反正有禮部和內務府在,自已主要就是處理好大婚夜的點燈放火就行了。想不到皇帝大婚繁文褥節多如牛毛,他在其中雖作用有限,但是需要參予的事情也實在不少。
如今禮部尚書是王華,王華對他倒無岐見,尤其王華認為帝陵案楊凌冒死不奏,是為了天下蒼生,乃是一個熱血忠臣,對他極為客氣,禮部侍郎李鐸更和他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禮部上下地文官因此沒有一個敢刁難他地。
鴻臚官耐著性子跟楊凌講解了半天納采、問名、納吉、納徵、告期、親迎地詳細步驟,冊後封妃地禮儀,以及同時新納宮女的三審方法,一套一套兒的,聽得楊凌頭暈眼花。
弄到最後楊凌只記得這些后妃都是知書答禮,身家清白的官宦小姐,光是鱗選過程簡直就比舉子進京趕考還要激烈嚴格。
太監們對待選地姑娘不但要觀察容貌、聽聲音,還要派宮女仔細檢查她們的頭髮、五官、身體,有一處不順眼的全部不合格,二審時居然要拿著尺子量她們的手臂、腰腿和身材,不夠標準勻稱地亦不可。
至三審時,由宮中女官脫衣檢查,什麼氣味呀、皮膚呀,身上有一處疤痕的也不行,在這基礎上再檢查風度、儀態,還要在宮中學習禮儀規範、宮中規矩,這過程中睡姿不雅的又打發回去一大批,最後剩下的精英才是由太皇太后、皇后和內客府進行斟選的人材。
楊凌聽的暗暗咋舌,這可比選港姐嚴多啦,那選出來的女人得多美啊。他不禁脫口問道:“如今可已選定了皇后人選麼?”
鴻臚官笑道:“是,如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已選定了中軍都督府都督同知夏儒夏大人的長女為後,同時還選定兩位京官地女兒為妃子,大婚時同時入宮呢。對了,後天大人便要與下官去納采問名,大人想必不熟識這些禮節,你且把這書冊拿回去瞧瞧”。
楊凌接過厚厚的兩大摞東西。不禁兩眼發直地道:“這......這都是記的大禮的內容麼?”
鴻臚官道:“是,這裡面是與大人你負責的有關地內容,大人一定要小心一些,作為天子使節,莫要失了禮儀。”
楊凌唯唯喏喏,捧著那兩大摞東西坐著轎子趕回家去。他在轎中隨意翻開看了看,密密匝匝的小字兒都是豎著的,連標點符號都沒有。平時看些公文還湊和,看這東西本來就眼暈,轎子又一顫一顫地,楊凌看了兩眼便覺腦門生疼,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楊凌捧著東西回到府中,已經下午過半,他將書冊送入內書房,瞧見幼娘幾人都不在房中。一問婢女才知道又都去了後園,便換了便袍信步向後院走去。
這院院落不小,圈進來足有三畝方圓地地,原本還沒怎麼動用,除了幾棵果樹。遍地都是荒草,如今經過楊凌吩咐,一進後園兒的地方已經平整出一塊土地準備用作演武場,鏟過草地地上還堆著幾堆黃土。看樣子還未完工。
再往裡右邊便是幼娘侍弄的菜畦。先是一排排地豆角架子,架起一人多高,再往裡卻是黃瓜架子,最後邊才是各種蔥蒜蔬菜。
楊凌走過豆角地,剛剛走過兩壟黃瓜架,正瞧見一個人影兒半哈著腰在地壟裡侍弄著瓜秧,楊凌瞧見是幼娘,忙喜孜孜地鑽了進去。這片瓜地侍弄的非常好,結著許多水靈靈的黃瓜,頂上的黃花兒還開的豔豔的。
幼娘聽見枝葉掛動,扭頭一看瞧見是相公回來了,忙笑盈盈地抬起頭來道:“相公,你到地裡來做什麼?別弄髒了衣服”。
楊凌瞧幼娘換了一身粗布衣衫,手裡提著把剪刀,想必正在給瓜秧剪枝。不禁笑道:“你呀。這麼熱的天,鑽到瓜地裡密不透風的。看把你熱地,如今相公可是王侯身份了,你卻有福不享。”
韓幼娘抬起袖子抹了把臉上的汗珠,笑盈盈地道:“閒著也怪難受的,相公現在是公爺,可不是王侯,咱們在這兒說說沒關係,千萬別出去也這麼說,讓些小人挑你毛病”。
楊凌白了她一眼,嗔道:“我就是那麼個意思,不說王侯難道說公侯、侯伯?”說著他自已也不禁笑起來道:“我若真的升了公侯你豈不就是母猴了?”
韓幼娘羞氣地不依道:“相公又來說混話,總是喜歡取笑人家”。
她這一上前,楊凌怕碰倒了瓜秧,腳下地壟又是鬆軟的,站立不穩,攬住她身子哎喲一聲,一屁股坐在土埂上,壓斷了一顆瓜秧。
韓幼娘不禁嗔道:“相公,瞧你,你呀,天生就不是進莊稼地地主兒”。
楊凌已經坐在地上了,也就不急著起來,他一拉幼孃的手,讓她也坐在自已腿上,感慨地嘆道:“唉,相公也知道,你在府上也沒甚麼事做,可如今相公的身份,你漫說出去找活計,便是隨便上街也不容易,整天悶在府裡也真難受,幸好有玉兒她們幾個,要不你更悶了”。
他說著才省起還沒見到玉兒、雪兒、高文心幾人,不禁奇道:“她們人呢?”
韓幼娘道:“她們不會剪枝,去前邊摘菜了”。
楊凌嗯了一聲,在幼娘耳邊輕輕一吻,說道:“如果我們早點兒有個孩子就好了,小孩子都是整天不讓人消停的,那樣我地媳婦兒就不悶了”。
韓幼孃的臉一下子紅了,心裡又有點兒不安,她有點兒洩氣地看了楊凌一眼,怯怯地道:“相公喜歡孩子,可是幼娘現在都沒......”。
楊凌見挑起她心思,忙安慰道:“不急不急,你還小,再說......”,他湊近了貼近幼娘耳朵道:“我們才同房四個月嘛,誰家娘子那麼厲害?都能一矢中的的?呵呵”。
韓幼娘聽了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肩頭,有些不好意思了。楊凌見了她羞答答的表情,不禁為之情動,他瞧瞧四下無人,忽然貼著幼娘耳朵低低地唱道:“
老婆老婆我愛你。阿彌託佛保佑你,願你有一個好身體,健康又美麗,老婆老婆我愛你,阿彌託佛保佑你,願你事事都如意,我們不分離,我的愛。就是你,你知道我愛你......”。
這樣的曲子在那時代只能當作鄉間俚曲,但那曲調歌詞,卻充滿了溫馨甜蜜的感覺,聽地韓幼娘雙眼發亮,她欣喜地握住楊凌的手,喜道:“好聽,這歌兒太好聽了。相公從哪兒聽來的這麼好聽的曲子?”
楊凌笑道:“好聽吧?老婆雖是粗俗人的稱呼,可我覺得卻比文謅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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