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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我不服!(2/2)

作者:拉丁海十三郎
>和其他穿越者的彷徨完全不同,張準甚至有點興奮。無論怎麼說,他都獲得了重新再來的機會。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重生到原來的世界,無法彌補自己對家人的歉疚。同時,滿腔的不服和憋悶,也得不到有效宣洩。

他和仇人,分隔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想報仇雪恨都沒有機會啊!要是那些該死的開發商也穿越過來就好了,他一定不會再做任何的忍讓,再也不會有任何的“冷靜”,他一定會叫他們全部消失!從肉體上消失!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兩個世界啊。

想到不得善終的老父親,想到前世的妻子女兒,想到她們因為自己而吃的苦,堂堂七尺漢子,也情不自禁的留下了傷心的淚水。而想到那些要置自己於死地的人,他又激憤得難以自制。如果是重生到原來的世界,他一定會用最暴力的手段,為自己報仇雪恨。只可惜,他已經是在另外一個世界了。

“二楞,別哭,別哭,咱們是男人,不興哭,不興哭!”耗子急忙勸慰說道。

張準緩緩的點點頭。

是的,咱們是男人,不興哭!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微微平復心情,張準沉穩的說道:“耗子,我的腦袋被人打了一下,以前的記憶有些模糊了,很多人和事都記不起來了。要是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可要照應一下,不要讓我出醜。”

這是預先打好底,免得引來太多不必要的猜疑。

雖然他從來不擔心這樣的猜疑。

耗子連聲說道:“沒問題,沒問題,要不是你幫我擋了狗日的一棒,被打傻的就是我了。你的傷口小丫已經給你處理過了,上了點草藥,應該沒事的。”

張準點點頭。

難怪耗子對自己那麼關心,原來自己這一棒是幫他抵擋的。

只是,別人為什麼要打耗子呢?

記憶的殘影裡,好像是一群討薪的工人,被一群凶神惡煞計程車兵追趕,依稀和前世的某些報道有點像,卻又不是很像。因為,動手打人的,乃是這個國家的正式武裝力量,是穿著制服的。

想了想,張準緩緩的說道:“耗子,你跟我說說,我們為什麼會捱打?他們為什麼如此兇殘的對待我們?”

耗子苦澀的說道:“還不是鬧餉……”

原來,張準,還有耗子的全家,都是隸屬於大明朝山東都指揮使司鰲山衛浮山前所的軍戶。浮山所的位置,就在後世的青島市周圍。鰲山衛的位置,則在後世即墨市鰲山衛鎮周圍。

朝廷拖欠軍戶們的糧餉,已經是慣例。大明朝的軍戶,本來是自給自足的,還要上繳部分的糧食給國家。但是明朝中葉,軍戶的田地,都被軍官們侵佔光了,自己沒有田地。沒有田地,就沒有收入。無奈之下,國家只好撥付部分錢糧,將軍戶們養起來。

但是,國家的財力有限,錢糧不能及時發放,拖欠的現象時有發生。事實上,從正德年間開始,軍戶們的錢糧,就沒有準時發放過的,總要拖上兩三個月。到明朝末年,各地災害頻繁,朝廷財政入不敷出,錢糧拖欠得更久了,三五個月是常事,六七個月也不罕見。

只不過,崇禎六年的錢糧拖欠的特別久,已經有八九個月的時間了。大家沒有糧餉過日,吃不飽,穿不暖,自然要起來鬧。從去年的九月份開始,就不斷有軍戶組織起來鬧餉,但是都沒有效果,反而有多人被打死打傷。

浮山前所的世襲千戶王世新,窮兇極惡,心腸歹毒,冷酷殘忍。他豢養有五十名家丁,全副武裝,耀武揚威。除了豢養的武裝家丁之外,他還糾集有其他的流氓打手,前面提到的楊昆就是其中之一。

每次軍戶前來鬧餉,都被王世新暴力對待。昨天,也就是崇禎七年正月十五元宵節,耗子的父親楊凱德組織大夥兒再去鬧餉,也被王世新狠狠的打了出來,有十幾個人被打傷,還有三個人被打死。被打傷的軍戶裡面,有五個人永遠癱瘓了。

王世新知道楊凱德是主謀,對楊凱德一家最為兇殘。楊凱德本人被打斷了左手左腿,耗子的大哥也捱了兩棍。那些兇殘的家丁還追著耗子打,要不是張準幫耗子擋了一棒,以耗子的身子,這一棒下去,腦震盪是輕的,當場被打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說起欠餉的問題,耗子就是滿腹的憤懣,一肚子的牢騷:“朝廷簡直是不把我們軍戶當人看!每個軍戶一個月一石的月糧,本來就少得可憐,根本不夠家裡人吃的!偏偏就是這麼點錢糧,朝廷還要拖欠,這什麼世道!軍戶難道不是人嗎?”

“拖欠我們大半年的錢糧,居然還有臉貼出告示,說是要招募士兵前往西面鎮壓高迎祥,鎮壓張獻忠,鎮壓羅汝才!我呸!我看咱們這裡不久也要有高迎祥、張獻忠、羅汝才誕生!聞香教的人都敢起來攻打縣城,咱們這些軍戶難道還不如聞香教那些裝神弄鬼的傢伙有膽量?”

“耗子,我想好好的躺一會兒。”

張準制止了耗子的牢騷,緩緩的說道。

他要一些時間,來梳理混亂的思緒。

穿越到這個混亂的世界,有很多事情都要仔細的想想。

耗子馬上答應了,站起來說道:“好,你先休息。你醒來以後,到我家來找我。”

隨即轉身離開。

張準重新躺在炕上,雙手枕在後腦勺下面,慢慢的將兩個不同的記憶,逐漸的融合到一起。入鄉隨俗,從現在開始,他就要用二愣子的身份來生活了。

二愣子的記憶,非常破碎,非常凌亂,感覺他的腦子應該不是很好使,否則,他也不會被人叫做二愣子了。但是,在二愣子的記憶裡,他還是提取到了一些有用的資料。

二愣子沒有名字,因為來不及取名。他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大出血,最後只搶救到了小孩,大人卻不幸的去世了。隨後不久,萬曆四十六年,即二愣子剛剛出生一個月,後金兵分八路進攻遼東,父親張老四被抽調去了遼東前線,這一去就沒有回來。二愣子就這樣成了孤兒。

張準這個名字,是耗子的父親楊凱德起的。至於玉麟這個表字,則是嶗山的一個遊方和尚給取的。當時傻乎乎的張準,正坐在茅草屋的門口發呆,口水拖得老長老長的,結果那個遊方和尚路過,驚為天人,一定要給張準取一個表字,而且是大富大貴的“玉麟”二字,一時間讓人大惑不解。二愣子這樣的傻瓜,也會有大富大貴的一天?以後的事實證明,那個遊方和尚顯然是看走眼了。

楊凱德是張老四的老搭檔,同穿一條褲子的關係。他和張老四一起,被抽去了遼東前線,僥倖活了下來。張老四的骨灰,還是他從前線帶回來的。他答應張老四照顧他的兒子。從此以後,張玉麟就成了楊家的一份子,吃飯幹活都是和楊家人一起的,只有睡覺的時候,才回到自己的狗窩。

二愣子愣歸愣,身體條件卻著實不錯,大概是老天搞平衡的緣故,頭腦簡單了四肢自然要發達。這讓附身到二愣子身上的張準感覺很是滿意。要是附身到耗子那樣的身材,自己苦練了二十多年的一身功夫,基本上是白費了。

“我要做些什麼才好呢?”

張準在內心裡悄悄的自言自語。

他最大的心願,就是為自己的不公平遭遇討一個說法。

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給你一個說法!

這就是張準的信念!

他要讓那些置他於死地的人,都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到哪裡去找那些罪魁禍首?

啊,不對……

在這個世界,自己似乎也有仇人……

有人拖欠著屬於“自己”的錢糧,非但不肯支付,還暴力對待……

更可惡的是,還有人打破了他的頭!

這和暴力拆遷,有什麼區別?

一丘之貉,沆瀣一氣!

前世,沒有人敢打他的頭,哪怕是在看守所裡,同房間的人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畢恭畢敬的將他當做是老大看待,不敢有絲毫的忤逆。但是現在,自己的頭還在隱隱作痛!還有血疤!

孃的,拖欠工資還理直氣壯了?

沒飯吃,沒衣穿,沒房住,就要起來幹他娘!

管你是什麼朝代!

幾乎在同一時間,另外一個念頭,湧入了張準的腦海!

如果,我能改變歷史的程序……

如果,滿清不能入關……

如果,取代明朝的是另外一個政權……

無論是哪種情況出現,歷史的程序,肯定會被改變。歷史的程序被改變,那每個人的命運,都有可能發生變化。或許,就不會有後世的暴力拆遷!沒有暴力拆遷,就不會有老父親的死!就不會有妻子女兒的顛沛淋漓!

為了父親,為了妻子,為了女兒,他願意做任何的事情!

只要能夠改變他們的命運,哪怕是再次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要改變歷史的程序!”

張準毫不猶豫的下定了決心!

外面忽然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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