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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我不服!(1/2)

作者:拉丁海十三郎
(0001)

“我不服!”

張準對天怒吼。

“砰砰砰!”

清脆的槍聲,在他的背後響起。

驀然間,張準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被無數股巨大的力量撞擊,瞬間碎裂。他的意識,同時迅速陷入黑暗。但是,他依然頑強的高高的挺起自己的頭顱。

他不服!

……

張準是海軍陸戰隊某部的退役士官。退役以後,一直在某著名的武術學校擔任搏鬥教官。幾個月之前,他接到父親的來電,說是老屋要拆遷,建設高檔商品房。老屋是老父親辛苦一輩子的財產,張準結婚成家以後,搬出去住,老父親不捨得離開,依然堅守老屋。這次拆遷,開發商開出的條件低得離譜,他父親和所有的鄰居都不同意拆遷。

開發商於是採取斷水斷電、封鎖道路、製造噪音、派人上門恐嚇、半夜用鳥槍射擊窗戶,甚至是故意放毒蛇的行為,逼迫大家搬遷。老父親實在是受不了,只好將兒子叫回來壯膽。張準自小就沒有孃親,父子兩人相依為命,直到成年,對父親最是關心,聞言急忙趕了回來。

當張準回到家,發現原來好端端的父親,居然變成了瘸子,要拄著柺杖才能走路。家裡的東西,也是一片狼藉。一問之下才得知,都是因為不同意拆遷惹來的後果。老父親的腿,就是被不明人物攔住,活生生的打斷的。老父親報警求助,卻一直沒有訊息。

張準怒火中燒,就要去找開發商理論,卻被老父親死死的攔住。開發商人多勢眾,豢養有大群的打手,又有背景後臺,老父親怎麼能讓自己的唯一的兒子去冒險?老父親少不得苦口婆心的讓張準冷靜,不要衝動,暴力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好,我冷靜,我不衝動。”

張準無奈的說道。

父親的話,他不能不聽,只好忍著。

誰知道,張準被父親攔住沒有去找開發商的麻煩,開發商卻再次找上門來。就在張準回來的當晚,家裡就闖進來十幾個不明身份的人物。這些人手裡都拿著鋼管、三稜刮刀、砍刀等管制武器,威嚇張準父親立刻在協議上簽字。否則,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對方揚言,一條人命,不過是二十萬,他們兩條人命,也就是四十萬,溼溼碎啦!

張準極力保持忍耐克制,和老父親一起上去與對方理論,結果對方居然兇殘的動起手來。可憐的老父親,本來腿已經瘸了,行動不便,卻被兇狠的推倒在地。腦袋不小心撞在地上,當場昏迷了過去。

“找死!”

“你們打我老爸!”

張準出離憤怒了。

強行拆遷,夜闖民宅,還動手打人,還有沒有天理了?

“都去死吧!”

張準暴走了!

出手!

反擊!

全滅!

這一反擊,後果非同小可。真正動起手來,這些開發商找來的小混混,哪裡是他這個海軍陸戰隊退役士官的對手?他一怒之下,就打死了三個,重傷四個,輕傷五個,一個都沒有逃掉。所有的人,都全部被他扔到了門外去。目睹這一切,鄰居們紛紛拍掌稱快。

張準認為自己屬於正當防衛,不應該承擔任何責任,所以,當大量的武警荷槍實彈到場時,他沒有反抗。他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然而,開發商的背景太強大了,有足夠的力量操控審判結果。為了殺雞儆猴,開發商一定要置張準於死地。

最終,張准以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兩罪並罰被判處死刑。

艱難的上訴程式結束以後,最終維持原判:死刑!

更要命的是,在他被羈押期間,老父親又氣又怒,心臟病發作,一口氣接不上來,居然撒手人寰了!可憐被羈押在看守所的張準,連父親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而父子倆死死捍衛了幾個月的房屋,最終被推土機夷為平地!開發商,取得徹底的勝利!

然而,就在開發商得意洋洋慶功的那一刻,張準越獄了。

那一夜,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殺!

血濺四方!

欠我的,都給我還回來!

用你們的命,為我父親陪葬!

然而,就算殺再多的人,老父親的命,又如何挽救回來?妻離子散的局面,又如何挽回?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張準選擇了衝鋒!

“砰砰砰!”

槍聲,好像爆豆!

“我不服!”

這是張準留在這個世界最後的怒吼!

……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忽然看到了一絲絲的亮光。

亮光的盡頭,豁然開朗。

張準醒來了。

感覺好像是在屋內。微弱的光線從外面射進來,把屋裡的景色映得有些昏暗。自己仰面躺在榻上,一睜眼就看到頭頂的房梁,粗大的圓木,兩邊是一根根像肋骨似的檁木,連承塵都沒有。木頭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密密麻麻的蟲蛀的痕跡,周圍都是白色的粉末。隱約間,還能聽到蛀蟲吱吱吱咬木頭的聲音。

他覺得自己好像換了一個人,腦海裡多了另外一個人模糊不清的記憶……鰲山衛……浮山所……軍戶……隱隱約約間,他覺得自己是佔據了別人的身體。這個人的名字,同樣是叫做張準,還有個表字叫做玉麟。但是,大家都叫他的外號二愣子。

“二楞,你能說話嗎?你說說話,你說說話啊。”

有人在張準的耳邊急切的叫道。

“……你是誰?”

張準含糊不清的問道。

二愣子的記憶,顯得非常的模糊,他甚至不知道身邊的這個人叫什麼名字,可是感覺又相當的親切。破碎的記憶裡面,有不少這個人的殘影。但是,如果要仔細記憶,卻又記憶不起來。

睜開眼睛看著對方,原來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看起來有點營養不良,瘦瘦小小的,眼睛眯細眯細的,不知道是天生的眼睛小,還是習慣將眼睛眯細起來,要看清楚他的眼珠還真是不容易。

“我是耗子!我是耗子啊!”

張準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

難怪眼睛這麼小,原來他的外號就是耗子。

“這裡是哪裡?”

“你家啊!”

“哦。”

張準迷迷糊糊的回答著,心想,我家?我家還存在嗎?

老屋已經被強行拆掉了。就連他和妻子組成的新家,也已經不存在了。自從他進入看守所以後,他的妻子和女兒就經常遭受到一些不明身份人物的恐嚇,甚至有人將鮮血潑在他家門口,又或者是將殺死的小動物,扔在他家的門口過道,甚至是半夜故意用石頭砸他們家的門窗,家裡人的安全都無法得到保證。年僅三歲的女兒,更是被嚇得簌簌發抖,心靈受到極大的創傷。

妻子報警求助,警察來看了幾次,沒有什麼結論。因為要籌錢請律師為張準辯護,又要為老父親辦理喪事,妻子沒有辦法,只好將房子低價賣了出去,另外找地方租房住。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在一些不明身份人物的威脅下,妻子被迫離開了原來的單位,女兒也被迫轉校,母女兩人最終離開了本省,投奔外省的岳父家。如果不是因為岳父家的大力支援,母女二人,或許已經流浪街頭了。

他的家,從此消失了。

在原來的世界,再也沒有一寸屬於張準的土地。

這裡,應該是二愣子的家吧?

張準慢慢的轉動腦袋看著四周。

古老的茅草屋,牆壁上塗抹的灰土已經脫落。屋頂上的茅草,有明顯的因為長期漏水而形成的黑乎乎的痕跡。看不到任何的傢俱,當真是家徒四壁。不斷有風吹過,從手臂粗的縫隙裡面刮進來,涼颼颼的,頗有點涼意。

低頭看自己穿的衣服,居然是棉襖棉褲。儘管表面又黑又破,裡面的棉絮都翻出來了,而且同樣是又黑又破,可是,這的確是棉襖無疑。奇怪,自己被帶上刑場的時候,明明是八月份,很是炎熱的天氣啊,哪裡需要穿棉衣棉褲了?

“今天是幾月幾號?”張準意識到有些不對了,緩緩的問道。

“今天是崇禎七年正月十六啊!二楞,你不會真的被打傻了吧?”耗子的神情頗為緊張,下意識的伸手來摸他的腦袋,卻又馬上感覺到什麼,將手縮了回來。

張準覺得他的動作好奇怪,怎麼手到了半路就縮回去了?難道,自己的腦袋有什麼不對?伸手摸摸的腦門,結果,無意中摸到自己的頭頂,好像有凝固的血疤。在記憶的殘影裡面,似乎還能看到一個人正在將手中的棍棒收回去。這個人的棍棒,剛才就落在他的腦門上。

所以,有血。

“我腦門上有血……”張準詫異的問道。

“是楊昆打的。”耗子狠狠的說道。

“楊昆是誰?”張準茫然。

“閻羅王的手下啊!”耗子有些擔心的說道,好像覺得張準有些不太正常了。

“閻羅王是誰?”張準再次茫然。

“就是我們浮山前所的千戶王世新啊!二楞,你不會是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吧?”耗子是真的有點著急了,原本就不好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眼睛艱難的睜開來。

崇禎七年……

浮山前所……

千戶……

張準對於明末的歷史,還是有些瞭解的。作為武術學校的搏擊教官,張準的工作,其實相當的輕鬆。有時間的話,張準也會到學校的圖書館去看看書,增長一下自己的見識。有一段時間,他看完了姚雪垠的《李自成》,頗感興趣,便找了一些相關的資料來印證。後來,又上網看了一些明末時期的穿越小說,對崇禎這個年號,當然不會陌生。

崇禎,那是大明朝的最後一個皇帝啊!

這時候的張準,情不自禁的有點愣住了。

難道,自己居然處身在大明朝了?

日,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穿越,而且還活下來,多難得的事情啊!

“崇禎……”

張準自言自語的在心裡琢磨著。

好吧,張準從來都不覺得,崇禎是個好皇帝。儘管,後世為他翻案的人不少。儘管,他的確是明朝罕有的勤奮幹活的皇帝。但事實上,他的努力,並沒有取得成果。在崇禎的統治下,大明朝關裡關外,都是一片的戰火。外來的侵略擋不住,又不管人民的死活,拼命的加派賦稅,引發了前所未有的農民起義,最終導致明朝的滅亡。

明朝滅亡倒也罷了,病入膏肓的大明的確應該壽終正寢了,可是老天卻開了個玩笑,讓滿清入主中原。從此以後,中原人民被迫拖著長長的金錢鼠尾巴,口稱奴才,過著慘無天日的日子。每每思念及此,都令人嘆息不已。

崇禎七年(公元1634年)也不是什麼好年份,全國各地饑荒不斷,農民起義也是此起彼伏。無論是高迎祥還是張獻忠,又或者是李自成和羅汝才,都鬧得是不亦樂乎,戰場已經從陝西、山西擴充套件到河南、湖廣、四川等地,波及半個中原了。

在關外,後金韃子是虎視眈眈。比崇禎早一年繼位的皇太極,政治軍事水平都明顯在崇禎之上。崇禎二年(公元1629年),皇太極率軍入寇,威逼京師,掠奪到大量的人口和物資。崇禎做出的反應,是手忙腳亂,不知所措。最後,殺了一串的大臣,包括袁崇煥在內。

品嚐到甜頭以後,皇太極對於入寇樂此不彼。在崇禎七年,也就是今年的七月,後金韃子將再次入寇,蹂躪宣府、大同一帶,掠奪大量人口和物資,大搖大擺的遠去。懦弱的崇禎皇帝和朝廷,屁都不敢放一個,眼睜睜的看著韃子瀟灑的遠去。

這樣懦弱無能的朝廷,顯然是應該被取代了。

但是,無論如何,它都不應該是被滿清取代。

張準一直覺得,明朝的滅亡是必然的,滿清的入關卻是偶然的。如果不是有太多巧合的因素,中原人民是不需要拖三百年的金錢鼠尾巴的,中國也不會從世界的領先水平,變成落後捱打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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