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一三師收到作戰命令後,便迅速開始準備。
而一一二師則從熙川以東靠近熙川,計劃迂迴到敵人側翼,切斷敵人的退路。
就在計劃有條不紊的開始時候,一一二師一封電報,加重了首長們對初戰慎重的心理。
一一二師師部過滿浦後,和朝鮮人民軍一個師部住在了一起,這時候滿浦已經遭到敵機轟炸,城鎮籠罩在一片熊熊烈火之中,火光映照半邊天,山谷映照的一片通紅。
中朝軍隊相會後,彼此分外熱情,一一二師師部請人民軍師部的幹部吃了頓飯,並請教他們戰場上的戰鬥經驗,一一二師聽說敵人已經佔領熙川,便詢問人民軍同志是什麼樣的敵人,數量多少。
人民軍的同志回答:“是黑人部隊。”
“黑人部隊?”志願軍同志相當差異,白人他們見過,黑人還真是第一次見,便問:“有多少人?”
“千把人吧,大約一個團。”
熙川有美軍一個‘黑人團’?這與志願軍司令部通報有偽軍一個營相差太大,一一二師幹部同志預感到這一情況非常重要,及時給軍部帶了電報。
這讓軍部的同志同樣感到意外,隨即派遣偵察兵,計劃去偷襲一下,看一看能不能抓到舌頭。
軍偵察隊的戰士們前往草初站,同敵人打了一下,但沒有抓到俘虜,加之情報上的失誤,此刻對熙川的情況一片模糊,三十八軍對於熙川的情況也摸不到底,到底是偽軍,還是美軍。
這是三十八軍的入朝第一戰,軍部上下幹部同志眾志成城,都想把這一仗給打好,打的漂漂亮亮的,因此在對待熙川敵人尚不明確的情況下,都十分慎重。
這並非是三十八軍懼怕敵人,而是對敵人情報不明的情況下,不管它是偽軍,還是美軍,寧可把它當做美軍一個團來打,也不願意小看美軍的兵力。
任何輕視、輕敵,都有可能造成巨大的犧牲。
秉持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原則,幹部同志對入朝第一仗格外慎重。
“就按照預估美軍一個團的作戰計劃來打,告訴一一二師,立即準備!”
命令下達,一一二師接受戰鬥任務後,迅速做出戰鬥部署,三三四團乘坐火車到了江界,因車站被炸燬,他們只好改為步行,在途中接受了從熙川東側發起進攻的任務。
三三五團早早的過了鴨綠江,在滿鋪以東的一條東西大河畔疏散休息。
這天下午,三三五團接到師裡的命令後,團長看著檔案,抬起頭對團參謀長講:“讓我們迅速向熙川靠近。”
“這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我們距離熙川沒有多遠了。”
團參謀長抬起頭,常年作戰的臉龐曬得黝黑,寒風吹拂面部緊繃著,又帶著幾分期待的色彩。
副團長則難掩激動:“終於開打了,咱等了好久,奶奶的,被美國佬的飛機炸了這麼久,終於能好好出口惡氣了。”
三三五團的指戰員們都顯得十分激動,出國第一仗,勢必要打的漂亮一些。
一一二師擔任側翼迂迴繞後,切斷敵人退路的任務。
一一三師則擔任主攻任務,一一三師同樣也是三十八軍的前衛師,在收到作戰任務後,師長迅速與前衛團取得聯絡,黨紀命令電臺報務主任張甫同志攜帶電臺,隨同三三七團,向熙川進攻。
入朝初期,有報務人員很擔心電臺被敵人測出位置,招來飛機轟炸,工作起來疑慮重重。
張甫同志是個勇敢、技術熟練、工作認真的同志,把同主攻團聯絡的任務交給他是再合適不過。
其實電臺害怕被敵人測出方位是沒有什麼必要的,在戰鬥的時候,部隊多,電臺也多,三五平方公里或者七八平方公里就有一部電臺,敵人經常反覆測量、交叉測量,才能測出個大概,它是測不準的。
經過事實證明,在朝鮮戰場,志願軍的電臺是沒有捱過炸的。
張甫同志接到上級佈置的任務以後,迅速帶領著電臺以及隨行人員,前去追趕前衛團,他心裡想,如果不能及時的找到三三七團,可能會錯過主攻的時間,延誤戰機。
一路上快速行軍,顧不得在路上喘口氣,急急忙忙終於追上三三七團。
馬上把三三七團的情況向師部報告,同時報告他已經安全抵達。
然而師部的回覆讓他感到意外,三三八團已經走到三三七團前面去了,要他立即追上三三八團。
這讓張甫同志焦急的不行,此地距離熙川已經沒多遠,如若不能及時追上三三八團,可能三三八團已經跟敵人交火上了。
戰鬥中的通訊聯絡是保證指揮員瞭解戰況、傳達命令的重要手段,尤其是在同現代化的敵人作戰中,情況瞬息萬變,如果沒有無線電通訊聯絡,就不容易捕捉戰機,就把握不了命運。
二十八日。
夜。
前衛三三八團抵達熙川附近,與敵人遭遇,打死敵軍一名,俘虜一名,張甫立即透過電臺同師部取得聯絡,三三七團於熙川西北之館岱洞與敵人遭遇,斃傷俘敵17名。
就在三三八團與敵人遭遇的時候,擔負斷敵退路的一一二師,接到任務以後,部隊迅速展開前進。
呼哧呼哧,寒風呼嘯的吹著,三三五團戰士們正迅速向熙川進攻,三三四團是一一二師的前衛,已經靠近熙川側翼外圍。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加快腳步!”
孫連長的聲音在黃昏日落下響起。
此刻,他們已經顧不得會不會被敵人飛機發現,要以最快速度趕到熙川。
好在朝鮮的天黑的早,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天空已經籠罩半邊昏暗,周圍的景物暗淡的很快。
周茂一個不小心,栽倒在泥地之中,夏遠把他拽起來,問:“你沒事兒吧。”
“沒事沒事,摔到了,小問題。”周茂疼的齜牙咧嘴,他的手掌快速腫脹起來,先前已經凍瘡,裂開一道口子,這麼一摔,手掌摔在冷硬的地面上,口子滲透出殷紅的鮮血。
他放在嘴裡吸吮,看著夏遠擔憂的眼神,咧著嘴說:“沒事兒,快走吧。”
“跟上跟上,別掉隊了。”大老劉扯著嗓子喊,扭頭看到倆人站在那兒,跑過來:“幹啥呢,摔倒了?嚴重不嚴重。”
“班長,沒事兒,手凍裂了,剛剛摔了一下,流血了。”周茂的兩隻手已經紅腫起來。
“咦,這麼嚴重。”大老劉看一眼,驚疑一聲,“這麼不經凍,回頭煮飯的時候,你蹲在火坑邊烤一烤。”
“唉。”周茂高興的點頭。
“到了戰場上,我給你找一身美國鬼子的軍大衣。”
雖說他們入朝的時候,換上了棉衣棉褲,但朝鮮的天氣十分寒冷,氣溫下降的厲害,沒經過這麼冷的天的人,即便是穿的再厚,也很容易凍傷。
就在他們往前跑的時候,前邊的偵察兵正在往回跑,孫連長一看,是老熟人,急忙拉著他:“臭小子,去了師偵察隊,怎麼樣?”
“嘿,連長。”那小個子看到是孫連長,臉上露出意外的喜色:“你們才走到這裡,趕快往前走吧,走慢了可就撈不著肉了。”
“啥玩意兒,前邊咋回事?”孫連長問。
“三三四團和敵人碰上了,正打著呢,敵人都在逃命,快去吧。”小個子偵查兵急忙說:“孫連長,我就不跟你嘮嗑了,我得趕回師部,向師長報告呢,嘿,這洋鬼子就是紙老虎,一碰就碎了,連打的勇氣都沒有。”
說著,急匆匆的跑開了。
孫連長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七點十三分了,馬上命令道:“加快速度!”
二十九日十七時,三三四團向熙川之敵發起攻擊,以非常短的時間內肅清熙川外圍之敵,抓了100多名俘虜,到熙川城裡,撲了個空,並沒有人民軍所講的黑人團,經過審問才得知,敵人早在十六點的時候,向南逃跑了。
失去了殲敵良機。
三三五團追上去,只抓了個尾巴根,截獲了五輛汽車,車裡裝的全是餅乾、糖、威士忌等食品飲料。
“特碼的,這群傢伙是屬馬的吧,跑的這麼快。”
範天恩趕到唯一的戰鬥地點,看著抓的三個俘虜,打死的六個偽兵,氣的吐了口吐沫。
夏遠他們站在半山腰,抱著槍遠遠的瞧著,剛剛戰鬥的是一連,他們三連跑的慢,讓一連撈著了功。
“老孫,咱們去城裡,說不定敵人還沒有逃跑呢。”胡指導員有些焦急,好不容易跟敵人碰上了,結果一槍沒開,功勞也沒有撈到。
團長的命令又下來了。
“向城裡進攻!”
大夥就跟著連隊跑,從入朝之後就基本沒怎麼停過,跑的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跑到熙川城內,已經看不到敵人的影子。
“咋回事,人呢?”
“去搜!”
孫連長不信邪,帶著一排從左邊搜,讓二排三排從右邊搜。
大老劉不閒著,揹著一口大黑鍋,帶著炊事班的七八個戰士往前跑:“快點,跟上,跑慢了可就撈不著好東西了。嚯,美國櫃子的東西就是好,啥東西都有呢。”
夏遠不緊不慢的跟著,目光掃視房屋。
發現這裡的房屋絕大多數都是完好無損的,還能看到電話線,由此可見,敵人逃跑是匆忙的,既沒有破壞房屋,也沒有扯掉電話線。
“奶奶的,都跑了,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
孫連長在一棟營房內,摘掉頭上的帽子,喘著粗氣,“這群傢伙屬狗鼻子的,咱們還沒有到,就聞著味跑了。”
大夥心情都不好,跑了這麼久,想著能多殺幾個棒子,或者美國鬼子,沒想到連續行軍多天,熙川居然是一座空城。
“肯定是四十軍,前幾日四十軍在溫井和敵人幹上了,重創了敵人,引起了熙川之敵的警覺。”
胡指導員想起前不久的大捷。
他說的沒錯,四十軍在溫井重創敵人,引起敵人的警覺,倉皇撤逃,實際上兩者並沒有差多久,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原因,那就是他們對敵人的不瞭解,過於慎重,釋出命令的時候,考慮的比較多,導致錯失最佳進攻時機。
“那現在咋辦?”
大夥大眼瞪小眼。
“先休息一下,等著上級命令。”孫連長把帽子重新戴上,“指導員,你先看著,我去找營長。”
“打掃打掃,暫時休息休息,喝口水,喘口氣。”胡指導員應下,對戰士們喊道。
大夥靠著牆,坐在地上,喝水的喝水,上廁所的上廁所,也有人不閒著,到處搜東西。
大老劉對美國佬的東西好奇,發現不少吃剩下的罐頭,開啟尋找,還能找到一兩根抽剩下的煙、吃剩下的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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