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村莊有些熱鬧,就在剛入村門口的寬敞地界,擺滿了桌子,桌子下是四條長凳。
就在樹蔭下,聚集著三三兩兩的人,他們互相說著八卦,扯著家長裡短,幾個孩童嬉戲玩鬧,倒是熱鬧的緊。
還有人斷斷續續的從村外進來,進來就給老南家夫妻兩個道喜,他們對周圍白色的佈置熟視無睹,也不管那二人身上披麻戴孝,腰纏黑布。
裴時清醒的比其他人都早,也沒急著出去,而是先吃飽了肚子再說。
就在她吃東西的時候,全有和茅成一起醒過來,黃若軒是最後一個醒來的,看模樣,他好像沒睡好,眼底都有了些淤青。
說實話,裴時清眼下也淤青一片,她感覺渾身乏累的很,早知道她就開著手電筒睡覺了,她的揹包裡可還有兩個手電筒和一堆電池呢!
現在她的揹包可算得上是百寶箱,什麼東西都有。
“起床了,今天偏席,你們可都得出來捧場。”門外傳來春草的渾厚的聲音。
裴時清第一個走出去,卻發現村子裡人不少,大多數都聚集在村口,有的人已經坐在長凳上,嗑著瓜子抽著煙。
南山村,阡陌小路四通八達,房屋坐北朝南,這村口距離村尾比較近,大概也就五六個院子的距離,但架不住這村子向山上延伸,從村口往左走,又有幾排房屋,向右走,又是幾排,這加起來,村中也有百十來人。
雖說是山村,但坐落在比較平緩的位置,一個個房屋都被圍在院子之中,那院子裡本應該養些雞鴨,種些家常蔬菜瓜果。可如今光禿禿的一眼看過去只能看到孤零零的房子,猶如冬季一般蕭瑟。
不過村口的熱鬧景象到讓這村子好像活過來了一樣。
這些村裡人對幾人一副熟絡的模樣,好似他們本就是從外務工回來的南山村村民一般。
幾個人出了門就分散開來,現在村民這麼多,感覺也沒有多麼危險。
裴時清就想隨便找人瞭解一下情況,卻不想正巧就有人迎面走過來。
“我還說今天出去接你呢,結果你昨天就回來了,真是的,也不提前通知一聲。”一個和裴時清差不多大的年輕少女扎著兩角辮,嗔怒的看著她。
裴時清笑笑,“當然是想給你們一些驚喜,也省的你們還要去接我了。”
“不過你妹妹沒回來嗎?”那兩角辮少女往裴時清身後看了看。
裴時清眨了眨眼睛,她還有個妹妹?
“哎呦,白茶,你怎麼沒和你姐姐一起回來?”村口一個大媽對著一個身穿白色短袖,揹帶褲的少女說道。
少女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多出來一個姐姐,只能尷尬應著,“我有事,就沒和姐姐一起回來。”
“白茶!這裡!”裴時清身邊的兩角辮少女衝著白茶招了招手。
白茶看過來,一眼就看出了裴時清的不同,畢竟這村裡的人衣服都有些破舊,並且款式也很有年代感。而裴時清雖然也是穿著普通的寬大短袖搭配牛仔褲,但很明顯不是村子裡的村民。
“我剛說你妹妹怎麼沒回來,她這就來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兩角辮少女笑著說道。
裴時清頓時悟了,原來這白茶就是自己的妹妹,話說她們兩個的姓氏都不一樣,這村裡的人居然絲毫不覺得奇怪。
“紅雪,你快過來,廚房需要人手呢!”一個腰繫著圍腰的婦女拿著鏟子走出來,衝著幾人喊道。
那兩角辮少女應了一句,和裴時清兩人說道:“等我做完飯我再來找你們啊!”
紅雪走後,白茶看著周圍熱鬧的人群,湊到了裴時清的身邊說道:“你是這次遊戲的玩家嗎?”
“是我,我叫裴時清。”
“我叫白茶,暱稱是清歡。”白茶嘴角帶笑,有些害羞。
“嗯,其他人已經都去尋找線索了,咱們也分開吧,中午十一點,就在這裡集合。”裴時清指了指腳底下的位置,對白茶說道。
白茶點點頭,然後和裴時清分開。
好在因為這村裡人都認識裴時清,所以她輕而易舉就融進其中,坐在一邊靜靜的聽著他們說話。
“這王家的豬都不用往外賣了,這次村裡老南家一下子就殺了一頭,等正席那天人來的更多,免不得再宰兩頭。”
“說的就是,老王家倒是省事了。”
“但是王家那大閨女也成年了吧?怎麼不見她談婚論嫁呢?”
“你可拉倒吧,就王家那大閨女長的那麼粗實,咱村裡的小年輕可都制不住她,再說她爹也是狠人,誰敢招惹?”
裴時清皺眉聽著他們談論,但都是家長裡短,聽到最後也沒聽見他們提到新郎和新娘的名字。
最多知道是老南家辦婚禮。
“新郎是誰啊?”裴時清在旁邊裝作不經意般的說了一嘴,可令她沒想到的是,周圍突然安靜下來,村裡的人都齊刷刷的盯住她。
除了玩家,所有村民都是如此。
“新郎是誰?”距離裴時清最近的那個村民突然機械的張口,一字一句說的異常清晰。
“新郎是誰?”
“新郎是誰?”
一個村民接著一個村民,不斷開口,重重疊疊。
裴時清緊張的攥緊拳頭,是她不小心觸碰了什麼不能說的禁忌了嗎?
該死,就不該這麼魯莽。
可是就一句話而已,怎麼會變成這樣?
聲音似乎是傳到了村口,又從村口傳了回來,“選新郎。”
“選新郎。”
“選新郎。”
一重又一重,使得村子內的氣氛更是詭譎無比。
直到最後一個村民說完,他們又恢復了平靜,只是都用眼睛齊刷刷的看看著裴時清,將她看的頭皮發麻。
而且,既然辦婚禮,怎麼能現定新郎呢?
“選新郎。”裴時清試探的跟著說了一句,卻見所有村民都恢復原樣一般說道:“該選新郎了。”
另一個回覆道:“得到晚上才能選,現在時辰不好。”
其實裴時清還想問,新娘是誰,可是始終也沒敢開口。
村子裡又熱鬧起來。
裴時清從長凳上站起來,走向村口,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在門口接禮的那對夫妻,就是這場婚禮的主家。
可靠近了她才發現,這兩個人的眉毛是向下皺的,明顯很不情願,但嘴角卻詭異揚起,嘴中不停說著客套話。
“哎,你不是那個……?”一個令裴時清有些耳熟的聲音從村門口傳過來。
裴時清看過去,當即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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