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紙車直接停在裴時清面前,主駕駛位置上探出一個男人的頭,他模樣正常,臉上帶著風吹日曬的痕跡。
他詢問道:“你們去哪兒啊?”
裴時清也不隱瞞,“南山村。”
“正好順路,不如我們載你們一程吧。”男人又說道。
前面的全有和黃若軒也停下看過來。
“那謝謝了。”裴時清從茅成身上接過揹包,然後突然一摸中指指跟,“哎呀,我的訂婚戒指怎麼不見了?”
“那可是我和我老公的定情信物,你們快來給我找找啊!”裴時清語氣急切看著其他幾人,態度有些不好。
全有站在遠處,第一個反應過來,直接喊道:“你彆著急,我們往回走找一找。”
茅成瞬間就懂了全有的意思,然後對那男人說道:“我們找東西還得一會兒時間,你先走吧。”
男人非常熱心,他從車上下來說道:“我和你們一起找。”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裴時清攔在男人前面,“不用了,還耽誤您的時間,我們自己找就行。”
茅成在旁邊附和道:“就是,戒指那麼小,也不好找。”
男人的眼睛瞬間變了,死氣沉沉的盯著幾個人,“白天找也行。”
一時間僵持住了。
裴時清皺眉剛要開口,就在這時,那白麵紅腮的女人從後面的路一步一步走上來,她行動緩慢,兩條腿就像是不會彎曲一樣行動,身體晃晃悠悠的。
那男人看到這女人,頓時也不和幾個人多說,直接鑽回紙車,一溜煙將車開走。
幾個人一看那女人跟上來,二話不說就順著山路往山上跑,直到遇到了一個岔路口。
裴時清拿出手機點開地圖,從左邊這條岔路口一直走,就能走到南山村了。
沒多久,一個村莊出現在幾人眼前,只見村門口兩側都種著一排樹木,那樹木上的樹葉相互纏繞,遠遠看去就像是個門。
黃若軒有點不想進去,“早知道還不如明天來了,這來的路上就碰上這麼多詭異的事情,咱們還提前一天住進去,也不知道晚上會遇到什麼。”
“來都來了,你不進去在外面住啊?”茅成第一個走進去。
黃若軒在最後,看他們都進去了,也磨磨蹭蹭的跟上。
從樹門下走進去,視野瞬間開朗,看了一路的樹,現在才出現點不一樣的東西。
兩邊都是整齊的矮房屋,但奇怪的是所有屋子上都掛著兩個白色燈籠,門上還掛著白綾百花。
並且所有的屋子都沒有開燈,阡陌道路上沒有一絲人氣,圍起來的圍欄裡也沒有雞鴨牛羊等活物,土地上沒有農作物,卻長著半人高的枯黃雜草,一眼望過去只覺得死寂。
裴時清轉頭又看向樹門,就在村口外,那裡已經被大霧攔住去路。
只見那個行動詭異的女人身體僵硬的穿過樹門,一瞬間,她就變成了正常人的模樣,圓圓的臉上顴骨有些高。
她看到幾個人,就熟稔的湊過來,“你是裴老三家那個大女兒吧?你們怎麼大晚上就過來了?”
看她的模樣,就好像完全忘記了在村外發生的那些事情。
“還有你,茅成,在外面幹活乾的怎麼樣?我家小侄女現在也成年了,明天我帶你看看她,姨給你們撮合撮合。”
儼然一副家常婦女的模樣。
全有在她還想要開口時搶先說道:“那個我們回來的有點倉促,我們住在哪兒啊?”
“看我這個腦袋。”她雙手一拍,然後眼睛尋摸了一下,伸手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就在村西邊,那口井看到了嗎?那是老南家特意為你們這些從外面回來的親戚留的屋子。”
裴時清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就在村子盡頭的中央,有一口水井。
那水井的上面被一塊大石頭蓋住,旁邊木質的轆轤就那麼栽倒在地面,轆轤上面佈滿青苔,就在水井後的圍牆前還散落著一些柴火。
而且水井旁邊的枯草好像要比土地上的更加茂盛。
“那妹子,我們就先去休息了,你先回去吧。”全有對著那女人說道。
“哎呦,什麼妹子啊,叫我春草就行。”春草一揮手,一副嬌羞模樣。
全有的眼角跳了跳。
春草還想帶幾個人去吃飯,被他們以想要先休息為由拒絕了。
水井旁的小屋。
裴時清開啟門,發現那房子還挺大,裡面的東西都很古舊,像七八十年代的木質傢俱,那木色衣櫃上面刻突出的花紋,裡面鑲嵌著玻璃畫,桌子椅子,一應俱全。
“今天就先這麼住下,明天就要進入遊戲了,趁這個時候好好休息。”全有一邊說著,一邊從揹包裡拿出毯子,往地上一鋪。
床鋪上面則是被他們讓給了裴時清,畢竟這裡就她一個女生,也不好睡在一起,但真若分開,他們也怕裴時清出什麼意外。
這間屋子裡也沒有電燈,也沒有蠟燭,什麼照明工具都沒有。
黃若軒靠著窗戶,倒是能看到外面淡淡的月光,“你們說,這次遊戲的任務提示,到底是什麼意思?”
茅成就挨著黃若軒,他也沒睡,“這次任務提示真的是我遇見的最簡潔的任務提示了,這能看出什麼來啊?”
“會不會是誰在婚禮當天死了?不然外面怎麼都是白綾?我剛才一進來,還以為自己進了陰曹地府呢。”黃若軒伸手摩擦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感覺自己的身體都開始發冷了。
裴時清也睜著眼睛往窗外看,現在不在遊戲中,沒有燈光的照射,她有點不敢睡覺。
“只分析任務提示顯然是得不到什麼線索,或許得等到婚禮開始。”全有說道。
“那就等明天吧,現在先睡吧。”茅成打著哈欠說道,然後第一個入睡。
全有倒是有點想要為大家守夜的意思,裴時清看他還沒睡,於是說道:“全大哥,放心睡吧,咱們現在已經到了村子裡,除非遊戲開始,不然應該不會有危險。”
聽到裴時清說的話,全有也覺得有道理,可即便睡了,他睡得也並不安穩。
現在屋子裡就只剩下裴時清沒睡,她一直打著哈欠,就像是失眠了一樣,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房子外傳來了腳步聲,鞋踩在雜草上的聲音非常明顯。
裴時清看向窗外,但什麼都沒有,於是她下地小心繞過幾個人。從寬大的門縫中向外窺視。
外面空無一人,陰風吹過,空氣中似乎瀰漫起了一絲霧氣,那霧也並不濃郁,還能看到被風而吹動的搖曳雜草。
裴時清眸中閃過疑慮,然後又輕手輕腳上了床。
就在她身後,畫著紅紅的臉蛋,用黑筆圈畫出眼睛的紙人從門底縫隙鑽進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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