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說笑了,韓地不過是彈丸之地,又如何需要三十萬大秦銳士!”
韓熙臉色幾乎在瞬間變得難看,這樣的威脅太過於赤裸,直接是將他的麵皮撕開,將韓國王室的尊嚴踐踏在地。
但是,他又不能多言,畢竟他是韓國的丞相,更是韓國的王室子弟,自然是要為了韓國王室的存在與否委曲求全。
他們生來高高在上,享受著普通人一輩子都沒有享受過的生活,就需要為韓國而奮鬥,為之赴死。
為了韓國赴死,他們韓國王室的子嗣,義不容辭。
在這個時候,若是韓國王族的子嗣都不能為了韓國甘心赴死,只怕是韓國徹底就沒有了希望,畢竟普通百姓不可能為了韓國赴死。
對於他們而言,縱然秦滅韓,也只是換了一個王而已,甚至於成為秦人,遠比成為韓人,更為的有底氣。
心中想法萬千,半響之後,韓熙強行壓下心中的憤怒,然後朝著姚賈臉上浮現出一抹艱難的笑意。
“武安君,我韓國對於秦王一直恭順,只要是秦王之所求,我韓國無不滿足,武安君此舉不怕天下人恥笑麼?”
“哈哈哈.........”
將酒盅裡面的酒液一飲而盡,嬴高朝著韓熙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韓相是從何時覺得本將是一個在乎名聲的人了?”
“更何況,本將在中原大地的國人百姓心目中的名聲如何,心中有數,本將連大月氏的數十萬人都敢坑殺,將巴蜀之南的異族幾乎屠滅!”
說到這裡,嬴高嘿嘿笑了幾聲:“韓相,說真的,我不在乎的!”
“本將也不為難你,有些事情你也做不了主,回去與韓王安商量之後再說!”
這一刻,嬴高語氣一頓,朝著韓熙,道:“另外一點,本將要見韓非,告訴韓非,今日本將就要見到他,否則本將便調集大軍踏平韓地。”
“當然了,爾等也可以合縱諸國,爾等可以試試,本將會不會懼怕合縱!”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這一刻,韓熙看著嬴高,久久說不出話來,他對於嬴高入韓的目的早有猜測,但是當嬴高如此直白的提出來,韓熙依舊是有些愣怔。
他心裡清楚,韓非危險了。
嬴高這個人,亦正亦邪,而且邪的時候居多,一旦讓嬴高見到韓非,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因為韓熙瞭解,嬴高與韓非的恩怨情仇。
一如嬴高這樣的人,被韓非擺了一道,又豈會咽得下這口氣。
但是,嬴高當面要人,他也沒有辦法,只能朝著嬴高,道:“武安君的要求,我會轉告韓非,至於見不見,老夫決定不了。”
“好!”
.........
韓熙走了。
嬴高眼中浮現一抹肅然,韓非的事情,必須要解決,而且,針對於韓國的大局剛剛開始,他自然不想讓其倉促結束。
“先生,與韓王安的交涉,就由你來進行,在韓國境內的這一段時間,先生若是有什麼要求,你直接提出來便是。”
嬴高望著韓王宮的方向,語氣輕鬆,道:“接下來的,本將需要一些部署,為接下來的戰爭而做準備。”
“諾。”
聞言,姚賈點了點頭,他沒有多問什麼,因為他心裡清楚,這一次的出使韓國,他需要全權負責,而嬴高只是讓他借勢而已。
至於嬴高的行動,他安排不了,也不想幹預。
..........
“王上,大秦武安君要求見韓非,要不然,他將率領大秦銳士踏平韓地!”這一刻,韓熙朝著韓王安,道。
宗廟之中,韓王安一臉的憔悴,他在宗廟中懺悔,也是一種變樣的逃避。
從一開始,韓王安想要成為一箇中興之主,想要成為昭候一樣的賢明之主,讓韓國徹底的成為勁韓,成為大韓。
但是,從他登基以來,他發現韓國與他心中所想,相去甚遠,就算是他想要努力,但是阻礙之大,前所未有。
而且,一直以來,韓國便遭受大秦的威脅,而且這個威脅與日俱增,這更讓韓王安惶惶不可終日。
好不容易,他說服韓非在韓國變法,卻又面臨大秦武安君嬴高達到韓國新鄭,另外一方面,他寄予厚望的聯軍尚未形成。
這更讓韓王安心中大受打擊,一時間,精氣神都消失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意氣奮發的韓太子安。
“王叔,若是不讓九弟前往,您可有什麼方法拖住大秦武安君嬴高!”這一刻,韓王安眼中多了一抹光彩,朝著韓熙,道:“孤可以付出任何的代價!”
聞言,韓熙沉默了。
他心裡也清楚,現在的韓非便是韓國唯一的機會,只是他清楚以嬴高的性格,縱然是付出巨大的代價都不會放過韓非。
心中念頭轉動,韓熙沉吟了許久,方才朝著韓王安,道:“王上,若是韓國向秦王稱臣,割地,或許才有可能。”
“要不然,以大秦武安君嬴高的強勢,只怕不會善罷甘休,畢竟韓非與嬴高的恩怨情仇,王上也多少知曉。”
聽到韓熙的話,韓王安臉上浮現出一抹潮紅,最後被強行壓了下去,他認為此事很羞辱,稱臣,割地,這對於一個王而言,根本就是在踐踏他的尊嚴。
只是,韓王安清楚,現在的韓國沒有這個資本要求尊嚴。
“王叔,告訴大秦的武安君,只要他放過韓非,孤\u001d好商量,我韓國可以稱臣,也可以割地!”
“只要他放過韓非,只要保證大秦不進攻我韓國!”
說到這裡,韓王安悲從中來,他心裡清楚,現在的韓國已經處處飛地,一旦再一次向大秦割地,韓國將會趨向於滅亡。
而這個過程中,也等於是在資助大秦變強,到時候,就算是韓國變法成功,但是面對大秦這樣一個當世第一強國,韓王安心中也沒有多少底氣。
現在,他只是在所有不好的選擇之中,選擇一個好的選擇。
“諾。”
點頭答應一聲,韓熙硬著頭皮走出了宗廟,他看出了韓王安的悲傷,作為王族的一員,韓熙心中也是悲痛無比。
昔日的韓國,已經成為了這樣的,當真是讓人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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