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這位太子殿下竄這兒來幹嗎?我一扭頭,就瞅見一臉焦躁之色的李治走進了太醫院,掃了一眼在場行禮的諸人,看到了我和邊上的孫思邈和袁天罡,趕緊朝著一步:“治見過師尊,見過二位道長。”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來此有何指教。”我也趕緊起身朝著李治回禮道。
“我妹妹病了,奉父皇之命,還望二位道長隨孤一行。”李治這話聲音很低,可我還是聽出了李治語氣之中的迫切。我不由得一呆,難道那小姑娘不是風寒,而是遭了什麼重症不成?
不管是出於對李治妹妹的關心,還是出於自己身為一位姐夫的職責,更是出於一位義務醫護工作者的責任心,我都得出一份心力,決定跟著去瞅瞅,再說了,晉陽這小姑娘也挺討人喜歡的。
“咋回事?不是說受了風寒嗎?”路上,我揪住了李治低聲問道。李治苦笑著搖了搖頭:“要是風寒就好了,一兩副藥下去,再怎麼的,也得見見效,可從昨個到了今日,藥了服了,太醫也診了,可就是拿不準,父皇今個一早都沒精神處理政務,急的都上了火,訓了好些人,剛才太醫令也來診了,似乎……”李治的眉頭緊了緊,連帶我的心跳也緊了下,難道是啥子舊疾,或者是什麼突發性惡性疾病不成?
沒有心思再問,跟著李治身後,匆匆地趕著路,沒多大會功夫,總算是趕到了凝香閣。遠遠的,就已經聽到了李叔叔狂暴的怒喝道:“朕的女兒到底得地是甚子疾患,為什麼你們一個二個都啞巴了?!”
沒說話,趕緊往裡走,果然,李叔叔正在殿內疾走,很是焦怒的表情與動作,身前,跪著太醫令和兩位太醫官。
“兒臣見過父皇,兒臣已將孫道長、袁道長已經請來了。”李治見了這情形。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恭敬地道。
李叔叔回過了頭來,強撐了個笑臉。很是急迫地道:“哦,二位道長可算是來了。朕的女兒寒熱相錯,這些個庸人到了此刻竟然還不能細辯是何疾患。還請二位道長速隨朕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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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叔作出了邀請,這二位神醫級的道長自然不敢怠慢,趕緊跟上李叔叔的腳步,我也厚著臉皮跟在了後邊,朝著裡間走去。
晉陽公主李明達正躺在床榻上,邊上幾名宮女就跪在她的身側。一臉的緊張。小姑娘緊緊地閉著眼睛,手很是煩燥地擺動著。一個勁地喊熱,可邊上卻又擺著一床厚實的毛毯,讓人覺得很是異樣。孫思貌輕咦了一聲。也不管李叔叔的表情如此,上前數步,手就搭到了小姑娘的腦門上。
孫神醫地表情顯得很嚴肅,板著臉給李明達診脈象,良久方鬆開了手,又拭了拭小姑娘的額頭,看了看她地口舌,表情顯得更加地凝重了起來:“陛下,有何人給公主殿下診治過,煩請過來一見。貧道有事相詢。”
“來人,立即換那幾位太醫進來,道長,我女兒如何?”李叔叔趕緊讓人去喚方才跪在外邊的太醫,又朝著孫思邈探問道,孫思邈微微地擺了擺頭:“請陛下稍待,等貧道先問清楚情況再言。”
李叔叔只好點了點頭,坐到了榻頭邊,撫著他閨女地臉頰,邊上,正有宮女拿高度酒替李明達拭著身上的某些發熱帶,用這種方法來抵抗高熱,是在遼東軍營治療感染傷員的時候就開始使用的降熱方法。
不多時,一臉鬱悶的太醫令和兩位太醫也都走了進來,那邊,袁道長也上去診了脈,眼睛眨個老半天,很是驚疑不定的表情,瞅得我都覺得心慌來,邊上,李治亦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這個胞妹,可算得上是李治地心肝,兩小可打小感情就是最好地。
三五下,一幫子醫者全蹲到了一塊,我站在李治身邊勸慰他,可還是聽到了一個我從來沒聽說過的疾病名稱:瘧寒疾。
“什麼?!”李叔叔地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剛才是因為憤怒和擔憂而變得潮紅,而現在,白的跟張紙兒似的。剛端起了茶水還沒送到嘴邊地李治手一抖,茶水都傾了出來。一副死爹喪母的樣兒。
難道又是什麼絕症不成?“瘧寒疾是啥玩意?”我忍不住湊上了前去,朝著前邊跟太醫們蹲一塊,表情凝重的袁道長問道。
袁道長的表情很不好看:“虐者,煙瘴也,寒熱休作,秋時犯也。”聽得老子一頭霧水,瞪著眼,還是不知道是啥玩意。幾位蹲一塊地醫者表情都很難看,包括孫思貌與袁道長。“諸位愛卿,既然診出乃是寒熱之瘧,還不快快與小女診治。”李叔叔地表情顯得有些絕望。
就在這個時候,躺在榻案上的晉陽公主突然發出了痛苦地呻吟:“冷……”牙齒開始撞擊了起來,我腦袋電火光一般地閃過了兩字:“瘧疾!”他媽地,老子臉上的汗水頓時也下來了,這玩意,在古代可真是絕症,我瞅著在榻上痛苦地打著擺子,身上已然蓋上了早就準備好地棉被的李明達,可又隱隱約約覺得這病好象是有得治地。
“是瘧疾!”孫神醫緊皺著眉頭,手指頭敲著腦門:“陛下請莫要焦燥,待貧道想想,這段時日,正在整理前朝之醫書編輯《神農本草經》之時,貧道記得有本醫書之中曾有過不少關於治瘧之方。”
“來人!”李叔叔聽了這話,立即又讓人去太醫署裡傳令,把所有相關於治療瘧疾方面的醫方全部呈過來,這幾位神醫自然就蹲在這裡,繼續想辦法。
暫時就先開了一個解毒除瘴清熱的方子,我也坐在一旁,偶爾勸慰李治兩句,絞著腦汁想著關於瘧疾方面的歷史記載,很快,陸陸緩緩有太醫拿著有著方子記載的醫書過來了,可是方子竟然多達數十種之多,別說是太醫了,連我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問了邊上的袁道長,才知道,晉陽公主患的上瘧疾是惡性的,稱之為惡瘧。
“九死一生……”袁天罡在我耳邊說的時候,那聲音低得連我差點都聽不見,而且我瞅袁道長的表情,那模樣,分明就是死得硬挺挺的意思。我也上去,詳端起了那些個方子,操蛋,先人你個闆闆的,這都是啥玩意?氣的老子差點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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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個,豆鼓二七枚,合搗令相和。未發時服二丸,欲發時服一丸。豆鼓能治瘧疾?乖乖,還有更神奇的,日始出時,東向日再拜,畢正長跪,向日叉手,當閉氣,以書墨注其管兩耳中,各七注,又丹書舌上,言子日死,畢,復再拜,還去勿顧,安臥勿食,過發時斷,就能夠治瘧疾?
這玩意不就是跳大神?我一面翻著醫書,一面嘴裡罵罵劣劣地,都啥玩意?這些能叫治病?病急亂投醫也沒這麼個投法的,比如這個號稱治癒一切瘧疾的方子:是日抱雄雞,一時令作大聲,無不。更絕的是在瘧疾未發作時,頭向南臥,五心及額舌七處,閉氣書“鬼”字,嗯,多閉一會,保證啥病都沒了,直接嚥氣蹬腿得了。
“師尊,怎麼樣,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救我妹子,我這妹子自幼就苦命,母后去得早,治兒就看著妹子長大的,可如今……”李治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著,瞅得老子心裡更煩,從懷裡抽出了張帕子給他抹眼淚:“行了行了,哭有個屁用!多大的人了,堅強,知道啥叫堅強嗎?”
“可我妹子她這副模樣,您讓我……”李治只敢蹲我跟前哭喪,李叔叔在那邊面色鐵青得怕人,李治敢上前地哭喪著臉,保不定李叔叔立即就翻臉,把他這個太子當場給揍一頓,誰都知道,長孫皇后留下的這個幼女是最得李叔叔疼愛的。李叔叔掌中的至寶,就算是李漱有時候都在我耳邊嘀咕過,妒忌這小姑娘比她還受李叔叔的寵溺。
我對這位可愛的小姑娘也極有好感,就像是見到了自個的妹妹一般,不為別的什麼,也得想想辦法來挽救一條年輕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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