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證據?
什麼時候又冒出來新的關鍵證據了?
田浩疑惑歸疑惑,但他還是打開了審訊室的大門。
金平安進門後,立馬衝到施宏方面前,奪過平板,插上信使給的隨身碟,將U盤裡的影片投影到大螢幕上。
胡英韶對突然衝進來的金平安,感到十分意外。
不過,在他的估測中,U盤裡的東西最多隻是一些醜聞而已,對於案件來說無關緊要。
影片裡的很多內容,都被金平安直接快進跳過,然後在某個時間點,他按下了暫停鍵。
當胡英韶扭過頭看向大螢幕時,他的神情第一次出現劇烈變化。
因為螢幕中的畫面,定格在王友才會所的走廊,而胡英韶本人,正拽著滿身是血的服務員獰笑。
這份影片不是已經處理乾淨了嗎!
胡英韶這下慌了。
這份影片按道理來講早就被人刪除,而唯一的知情人王升,屍體都成白骨了。
怎麼可能還會有人知道?
胡英韶帶著質問和驚異的目光看向金平安。
不等他開口,施宏方就代替他問出了那個問題:“你這份影片是從哪來的?”
金平安留了個心眼,並沒有直說這是信使給的:“這是王升之前複製的影片。”
這個回答,讓田浩瞬間想清楚了事情的緣由。
僅僅是複製一些黑料影片就會被滅口?
要知道王升負責的,可是會所的安保部門。
這群人,說好聽點是負責維護會所秩序,偶爾客串禮賓工作的員工。
說難聽點就是一群只聽命於王友才的打手。
王升作為武裝力量的二把手,會在自己部門裡,因為複製一些影片而丟掉性命?
除非他看到了某些不該看的東西。
同樣想明白的不只有田浩,還有胡英韶。
在聽到王升二字時,他立馬就聯想到了負責處理此事的陶君。
而陶君,又是被信使送進來的。
那麼,是誰送給了金平安這塊隨身碟,不言而喻。
可胡英韶絲毫不敢表現出憤怒的情緒。
因為大家都是體面人,講的就是妥協和退讓,讓雙方都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所以跟刑警隊打官司,得罪了施宏方,最壞的結局無非是被關進監獄,跟自由告別。
但要是把信使這個不講規矩的傢伙惹急了,最好的結局就是吃好喝好,跟人間告別。
面對殺人的鐵證。
胡英韶深深的看了眼金平安,然後扭頭看著施宏方說道:“我承認,我殺了人。”
面對鐵一般的證據,胡英韶終於鬆口,承認自己殺人的事實。
室內外所有刑警隊成員,都鬆了一口氣,暗自在心底高呼。
人人都在看著胡英韶。
並沒人注意到,高彬在看到金平安送進去的那份影片後。
臉色變得非常凝重。
他悄悄把左手揣進口袋,用大拇指緩緩轉動手上的戒指。
…………
有了這份證據。
胡英韶對於殺害那名服務員的過程供認不諱。
但提到王升的死和綁架案的受害者,胡英韶又變回之前的模樣,死活不承認那些是他指使別人乾的。
看樣子,胡英韶堅信,自己的犯罪證據都處理的非常乾淨,警方就算查,也絕不可能查到自己頭上。
該問的都已經問的差不多了,繼續扯皮下去也沒有意義。
反正胡英韶殺人的證明就擺在那裡,警方有足夠的理由,對他展開全面調查。
等到田浩和施宏方從審訊室出來時。
劉園看著和金平安交談的田浩,走上前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辛苦了。”
田浩搖搖頭擠出一個微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而金平安聽到這句話,又看了眼審訊室內的胡英韶,眼眶頓時紅了。
這一個多月受的委屈,終於在今天,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安撫完功勞最大的兩人後,劉園將目光投向高彬。
不看還好,這一看直接把他嚇一跳:“高檢!你這是怎麼了?”
高彬現在不僅冷汗直流,臉色發白,左臂還在不停的顫抖著,彷彿在承受什麼強烈的痛楚。
劉園這一嗓子,瞬間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擊中到高彬身上。
“沒事,老毛病犯了而已。”
高彬推開過來攙扶自己的劉園,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藥瓶,吃了兩粒軟糖。
吃完藥沒多久,高彬的臉色就好轉了不少,眾人不清楚到底啥藥,見效這麼快。
不過,見檢察官沒事兒,他們也沒多問。
萬一這是啥不方便說的隱疾,你當著所有人的面問出來,這不是特意讓別人難堪嗎。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時候,高彬單獨叫住了施宏方和劉園兩人。
“待會兒直接把胡英韶送到看守所,關押期間不準探望或是提審,包括送飯的警察在內,無論什麼人,都禁止和胡英韶有任何形式上的交流。”
高彬這一番話,讓在兩人愣住了。
禁止探望能理解,畢竟制度要求。
但連提審和交流都不能有,這是什麼意思?
劉園還以為高彬不瞭解刑警隊的審訊流程:“高檢,在關押期間,我們還得透過審訊胡英韶……”
超感的餘波還未消散,高彬皺著眉頭忍著劇痛,從包裡掏出夏啟元為他準備的證件:“這不是請求,而是檢察官的命令。”
施宏方和劉園面面相覷,他們無法理解,高彬為什麼要在案件快要偵破的時候,來這麼一出。
搶功勞?
一個亞聯的高階檢查官,和地方刑警支隊搶功勞,就好比皇帝跟乞丐搶窩窩頭一樣。
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關於案子的後續問題不用你們操心,再過不久我的搭檔就會回來,這起案子將由內務部接手。
到時候會把案子的處理結果直接發給你們,當然,功勞還是你們的。”
高彬畢竟在內華市,已經遇到過一起相同的事情,是有過一次經驗的人。
對於對策局的下屬單位和刑警隊伍的交接工作,勉強略知一二。
內務部什麼的都只是藉口,對策局的人只是需要借內務部之手,把人轉移到自己旗下的對策三科。
而這個過程,相當於一個掩人耳目的手段。
為什麼非要是內務部?
因為他們能迅速將一些涉及到詭異事件的人,從別的部門手裡撈出來。
內務部和公共機關的關係,就相當於訓導主任之於學生,工地監工之於工人,很少有單位敢與之叫板。
至於當事人部門的不滿。
找你們要人的是內務部,跟我對策三科有什麼關係。
施宏方和劉園對視一眼,準備老老實實把人關進看守所,等待交接。
對於高彬的舉措,並沒有提出任何不滿,更不會擔心這也是胡英韶的陰謀。
總不可能胡英韶已經手眼通天到,把關係網都發展到亞聯高層了吧。
儘管施宏方二人,還是很好奇高彬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這點,他們還是很清楚。
離開刑警隊,高彬回到之前下榻的賓館。
他摸出自己的專機,撥通了夏啟元的電話號碼。
電話很快便接通了:“我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應該三天後就能回來。
不過,你居然肯主動給我打電話,還真是稀奇啊,怎麼,不摸魚了?”
高彬翻了個白眼:“如果沒有上頭給我分配的任務,我巴不得你永遠也不回來。”
“摸找到門徒的線索了?”
下一刻,夏啟元的語氣,就變得嚴肅起來。
僅從高彬說的這句話中,夏啟元就推測到,他接下來想要說些什麼。
“是啊,意外發現,來千花這麼久,總算是找到了一個面具。”
高彬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已經用超感看過他的回憶了,不過看的不多,只能確定他跟門徒有關係。”
夏啟元那邊頓了頓,通話聲音被完全切斷,應該是在和別人商量些什麼。
很快,他重新拿起手機說道:“我看看能不能在明天晚上,換乘飛機趕回來,如果不行的話,就後天凌晨。”
“喂,車子你不要啦?”高彬問道。
“回頭讓人託運過來就行。”
夏啟元回了句,“還有事沒?沒事兒的話我先掛了。”
“有,其實不用那麼著急趕回來,我已經把那個面具關起來了,而且還禁止任何人接觸。”
高彬腦子轉了轉說道:“你先安心把內華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別等以後因為什麼事情沒有處理好,三天兩頭在兩個城市間來回跑。”
“我看你是擔心我回來了,就不能繼續摸魚了吧?”
夏啟元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高彬的小心思。
“喂,我這不叫摸魚!”
高彬忍不住反駁道:“這是充分利用碎片化時間休息,以此提高下一階段的工作效率。”
“呵,不還是摸魚。”
…………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這是胡英韶被關進看守的第二晚。
即便他把綁架案的相關證據都處理乾淨了,但殺死會所服務員和洗錢這兩項罪名,是絕對躲不掉的。
可胡英韶卻跟沒事人一樣,坐在看守所特殊單間的床上,翻閱著一本書,絲毫不為即將到來的法律懲罰所擔憂。
他這麼淡定,自然是因為還有底牌。
胡英韶相信那位大人,很快就能把他撈出去,然後再換個身份重獲新生。
自己的任務,雖然出了兩次小小的差錯。
但總體上來說,表現的非常完美。
只需要靜靜的等待那位大人的通知,就可以脫離凡籍,成為偉大族群的一員。
胡英韶一邊幻想著美好未來,一邊翻閱著帶進來的書本。
至於書上的內容,他一點都沒看進去。
啪嗒。
突然,一聲類似於水滴啪嗒地面的聲音,在看守所內響起。
起初胡英韶還以為,是外面飲水機之類的東西。
隨著這道聲音越來越近,他開始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一道熟悉的氣息開始緩緩逼近。
胡英韶呆滯了一下,隨後眼裡爆發出強烈的渴望。
他壓制住衝向鐵欄的衝動,因為這裡到處都是監控,不能做出任何異常舉動。
胡英韶合上書籍,打了個哈欠,做出一副要睡覺的姿態關上了電燈。
一滴溼潤的液體爬上了他的脖子。
“雅努斯大人!”
胡英韶十分激動的小聲喊道:“我已經完成了您交代的任務,您看什麼時候能讓我成為您族群的一員?”
黑色的液體移動到胡英韶耳後,透過震動模擬出聲音。
“嗯,這三個月辛苦你了,尤其是最近一個月。”
說道這裡黑色液體稍稍停頓了下:“難度雖然很大,但也算有解謎的樂趣。”
“您的肯定,就是對我最高的獎賞!”
胡英韶連忙拍了個馬屁。
“你做的確實不錯。”
黑色液體再次誇獎了胡英韶一番。
不過,凡事都怕轉折。
“但是,一個月前,誰讓你,私·自·指·使·陶·君·的?”
黑色液體的聲調逐漸上揚,發出如同地獄惡鬼般的聲音。
胡英韶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恐怖的語氣,把他嚇得渾身發抖。
他哆哆嗦嗦的解釋道:“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事情更逼真……”
“所以你就讓人砸了那裡?你的膽子很大啊,胡英韶。”
“對不起!!!是我擅作主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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