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既是商議,那就請諸位暢所欲言,無人會以言獲罪的。”
話雖如此,殿內眾人還是無人出言,兜率道君無奈道:
“既然無人開口,那我就說上兩句吧。”
略作思忖,兜率道君續道:
“我之前也聽了聽諸位的議論,對於磐空界如何處置,諸位大致有兩種看法。
一種看法是,兩界即成死敵,為了免除後患,部分宗門認為磐空界之羽人不可再留,需斬盡殺絕為好...”
在場不少修行者微微頷首,而羽人道君霄鵬及冬箐的眼中則露出一絲恐懼之色和恨意。
“另一種看法是,滅絕一個智慧種族帶來的因果太大,不如與之簽訂停戰契書,將磐空界歸入本界。”
兜率道君將眾人兩種不同的觀點盡數道出。
每一個人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心志不同,觀念也自不同。
與天華道君有著同樣想法的也不在少數。
勝利者的姿態就是這樣,他們可以隨意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其他人進行評判。
兜率道君說完兩種觀點,停頓了片刻後,又開口道:
“在我看來,本界與磐空界的矛盾是永遠不可能調和的,畢竟這場戰爭死傷了太多的生靈,就連此界的海洋都被鮮血染紅。
我等皆為修行者,自然知道無論是何等約束力強大的契書,都會有漏洞隱藏其中,或許現在顯現不出來,但不代表日後不會顯露。”
這一瞬間,殿內眾人不禁抬眼看向張克,此人剛剛就是憑藉一道法令中的漏洞將‘白駝寺’一舉拿下。
大殿中,兜率道君平和的聲音在迴盪。
“所以,想要與磐空界之生靈達成和解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可若是將此界之羽人盡數誅絕,我認為也不可取。
就如天華道君所言,一個智慧種族滅絕帶來的因果是我等難以承受的。
何況磐空界傳承無數年,在這虛空萬界之中,不知道有多少羽人留下血脈。
大衍之道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大道規則之下,天道總會給萬物帶來一絲生機。
想要徹底誅絕一個種族,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我等把事情做絕,將來必受反噬。
就拿‘蓮教’來說,昔日天庭何嘗不是沒有將此教派誅殺一空,但諸天萬界之內,還不是此教之人在傳承。”
殿內眾人不由將目光投向妙善禪師。
妙善禪師暗自咬牙,自己好不容易從那個殺神的注意中脫離出來,此刻居然被這老兒推到眾目睽睽之下。
‘大自在天宮’逍遙道君不耐煩地道:
“兜率掌教,這番道理我等豈能不知,就不勞掌教敘述了。
我只想詢問一下掌教對此事可有良策?”
對於逍遙道君的逼問,兜率道君也不生氣,微微一笑道:
“我這裡倒也有個處置方法,請諸位幫著探討一下。”
略作停頓,兜率道君接著道:
“如今磐空界之羽人成了燙手的山芋,拿著燙手,棄之可惜。
不如這樣,我等合一界之力引動蔚藍界本源,在羽人一脈的血脈中立下奴役封禁。
如此一來,只要蔚藍界存在,那羽人就脫不了本界之束縛,同時還能令羽人為我等宗門效力。
此外,即使將來磐空界遊走在外的羽人想要為羽人復仇,也要顧忌在本界中無數羽人的性命。
不知此法可行否?”
‘噝——’
好毒的計,好狠的心!
殿內眾人望著慈眉善目的‘八景宮’掌教,一個個自心底發出驚歎。
天華道君雙眼微微眯起,心中對兜率道君大起忌憚之心。
思及昔日自己與破滅道君所做之事,他不禁有些後悔當時的衝動。
可事已做下,後悔也是無用,如今只希望‘八景宮’將那事定在‘先天一氣南宗’身上,不要再起波瀾。
兜率道君的建議令在座眾人大為心動。
羽人是一個極為強大的種族,且數量之多更是如同恆河之沙。
若非如此,此刻蔚藍界眾人也不會為將來擔心受到羽人反噬而發愁了。
要是此界羽人能夠為己所用,那給各門各派帶來的好處將無法以言語來形容。
半夏道君沉吟片刻,忽地開口道:
“想要在羽人血脈中立下封禁,勢必要有八成以上羽人的血液才行。
但如今此界的羽人施行的是游擊戰術,很難將之盡數俘獲。
如果無法凝結足夠的血脈本源,恐怕無法在羽人血脈中立下足夠牢固的奴役封禁啊!”
破滅道君忽地插口道:
“兜率掌教之法雖不可能一勞永逸地免絕後患,但已經是目前我等所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了。
遠征磐空界是‘巡界臺’定下的方略,不如就請如意掌臺拿出一個擒獲此界羽人的方法出來!”
破滅道君故意以話語對張克進行逼迫,這一點殿內每個人都看得出來。
羽人道君霄鵬、冬箐二人悄悄交換了一個眼色。
看來這蔚藍界的修行者也非鐵板一塊,或許自己乃至族人的將來就在這不和當中。
隨著破滅道君的激將,眾多修行者紛紛將目光投向張克。
你讓大家商議磐空界羽人如何處置之事,現在辦法已經有了,就看你究竟有沒有辦法解決眼前之困難。
端坐於三十三級玉階之上的張克猶如神靈一般俯視下方。
在聽到破滅道君出言相激後,張克淡然開口道:
“不就是擒拿此界四散的羽人嗎,這有何難,且聽我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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