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萬年的光陰。
“操!操!那頭老龍腦子有病,為什麼突然向我出手。明明此前與李長生有仇,它一點怨恨都沒有嗎?”
命宿異常煩躁,目前他所掌握的一切資訊,應該可以說李長生敵手遍地天下。
因為此人過於霸道,幾乎是想讓天下人順著他的心意。
比如神州的太平,天地大勢之下神州本不應該太平。有靈之地應該是亂戰之地,各路強者割據。
陰陽二氣魚,大無聖王,以及各種各樣的危機,實際上都是把神州推向正確的運勢上。
可李長生硬生生掐住了運勢。
所謂的天地大勢並不玄乎,本質上就是利益之爭。蛋糕就那麼大,李長生佔這麼多如何不招麻煩?
他再強能壓得住天下嗎?就算現在可以往後呢?
再者利益燻心,拳頭大不一定管用。
命宿掐指一算,他又看到了另一個與李長生有過沖突的勢力。
魔淵。
並且還算到魔淵之中有一尊存在,絲毫不懼怕李長生,絕對會與對方鬥法。
沒有任何猶豫,命宿一頭扎進了忘川,期間又被劈死了兩次。
最終他看到了魔淵,一個飄蕩在忘川之中的小世界,彷彿一顆水晶球。
空間壁壘之中,是血紅色的世界。
“我乃……”
剛吐出兩個字,整個魔淵震動,一隻遮天蔽日巨手抓來。
渺渺道音傳來。
“天地大勢,還推不到至聖至賢界。”
命宿彷彿墮入了無邊的黑暗,除了李長生與淵以外,第三個能把他打死的存在。
第一聖。
——
西域神庭。
區別於神州的有神之地,億萬香火匯聚之地。
大理石宮殿連綿不絕,三千六百座神殿香火環繞,放眼望去雲霧渺渺,恍若神界。
九萬九千個臺階之上,誠懇的信徒們一步一磕頭,放眼望去人頭組成的海洋此起彼伏。
金色的,紅色的,黑色的……各式各樣的髮色。
每天有數十萬人參拜,整個西域每週所有人都要去神殿禮拜。這是西域一直以來的傳統,只不過把神像換成了各路香火神。
雖然不符合規矩,一開始也確實引發了激烈的反對,但香火神的頻繁顯靈迅速壓倒了一切反對。
無靈石像又怎麼跟有靈之神比。
命宿知曉這裡存在著一尊大神,足以跟道尊比肩的存在。祂作為最早一批覆蘇的強者,沒有去奪取神州這個有靈之地,而是直接來到了西域。
拿看起來危險十足,需要時時刻刻小心謹慎的信仰。
如今對方已然是最大的香火神,修為恐怕已經有聖王,貨真價實的聖王級別。
“神人命宿,請求拜見盤瓠大聖人。”
命宿深深的彎下腰來,此刻他灰白的身軀已經破破爛爛,右臂斷裂,五指不全,胸口遍佈如蛛網般的裂痕。
“還請聖人救吾一命。”
天機顯示盤瓠與李長生同樣有恩怨,雖然算不上生死大仇,但也絕對不行。
李長生的妻子衛兮阻止了盤瓠的東進,最近又奪走了半仙之器血淵槍。李長生自己更是曾坐著他的坐騎,從神庭臉上碾過去。
而自己作為李長生引劫之人,對方或許會保下自己。
命宿是如此想的,這也是他最後的希望。
“吾為何要救伱?”
一道溫潤的嗓音傳來,無數跪拜的凡人在這一刻定格,哪怕是空中的飛鳥也定格在原地。
抬頭望去看到一個身披純白色衣袍,沐浴在神光之下的青年。
兜帽之下是一片模糊看不見五官,卻讓人在腦海中腦補出,最為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容顏。
神。
命宿雙膝跪下,以首叩地道:“吾乃命宿,李長生之引劫人。”
“你不是了,當紫霄神雷落到你身上,你就已經不是命宿。以命為頭,以宿為尾,你為何要抵擋自己的宿命?”
神秘青年聲音彷彿破開虛妄的神光,又如同一根根戳破氣球的針刺,讓命宿看向了自己。
偏黃色的皮膚,手指關節表皮上的毛髮頗為茂盛。
他有了血肉。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是怎麼做到的?”
“紫霄神雷,無物不傷,就算是我也不敢接這麼多下。你能活到現在歸功於天地,歸功於天地大勢,天不讓你死。”
命宿不知是不是已經失了智,忽視的前一段話,不斷喃喃自語著天不讓我死。
“天不讓我死,沒人能殺我!”
“理論上是這樣,你乃量劫之人,天底下無人能殺你。”
神秘青年看了一眼天邊,神庭最邊緣的地區已經寸寸崩裂,時間再度流轉。
因為因果太大,因為他看過來了。
他話音一轉。
“但他讓你死,現在沒人能打得過他,所以你得死,縱使是天地也無法改變。”
“所以你不是命宿了。”
平淡的聲音彷彿宣判死刑,命宿明白自己活不成了。
僅僅是因為李長生想殺我,我便被天地拋棄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誰說!誰說人力不可勝天的!?”
命宿癱坐在地上,面部五官緩緩的出現,灰白色的軀體轉為實質,他有了血肉,有了五官,有了身為人的一切。
可卻也失去了一切。
他癲狂的怒吼,口水從嘴角流出,瘋狂的錘擊著地面,似發洩不公,又似竭盡全力掙扎後的絕望。
轟隆!
天雷落下,胸膛瞬間被貫穿,新生的血肉在雷光中化作飛灰。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命宿彷彿看到了一個青年,他坐在一棵榕樹之下,坐在棋盤之前,眼簾低垂的俯視自己。
平淡卻不顯冷漠的嗓音傳來。
“五十一次,你比我預料的多支撐了一次。”
“這一次是你自己的底蘊,你足以自傲了。”
這不是能勝天嗎?
梅開二度,咳嗽一個月剛剛好又復發。
去醫院看了一下,問題不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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