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天雷再度落下,這一次只有拇指大小的粗細。
但仍然不是命宿所能抵擋的,他再度被劈成飛灰身軀,消散在天地間,隨後又在某種法則的促使下重組。
“啊啊啊!!!”
命宿剛剛附身便發出了切斯底裡的哀嚎,模糊的只有迴廊的灰白色身軀冒出點點電弧,隨意一點濺在旁邊的樹上剎那間整個樹灰飛煙滅。
痛!軀體的每一寸都在哀嚎,彷彿有千萬把刀片在身上滾動。
烈!深入骨髓,又觸及神魂。
無根之體的高明之處就在於根植天地,只要天地尚在,理論上就可以無限的復活。
可現實卻有著無窮無盡的變化,就像大道運轉一般,唯有變化是永恆的。
相生相剋才是常理。
輪迴之法明顯就剋制無根之體,輪迴的本質便是賦予死者新生。無根無源獲得新生反而是一種束縛,所以之前淵成功殺了命宿一次。
並給對方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李易的雷法不剋制無根之體,但他力大飛磚。一次兩次可能不起效,可幾十次下來哪怕沒有傷害,也對命宿的精神造成了極大的壓迫。
更何況這是堪比天劫的雷法,不可能沒有傷害。
天劫者,傷萬物。
哀嚎聲逐漸平息,命宿雖然沒有五官,可從他扭曲而顫抖的軀體可以感受到那近乎癲狂的痛楚。
短短半天時間,他的精神便經歷了多次轉變。
一開始被發現的驚嚇,隨後到忍耐,再到破防的破口大罵,最後是求饒與恐懼。
如此在週而復始,每一次死亡都會讓情緒產生轉變。
一次次死亡所產生的精神錯亂,就算是最硬的骨頭也會被碾成齏粉。
更何況命宿他原身是普通人,古之道門傳承所攜帶的記憶拔高了他的上限,讓他等同於一個轉世者。
道尊的庇護又給了他摻和天地大勢的資本。
如今資本已經不存在了。
命宿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目前他可以確定道尊已經無法庇護自己。
他需要自救。
第32次復甦,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命宿忍不住發出激動的笑聲,有些癲狂的喃喃自語:
“天雷的威力在減少,也就是說李長生的法力已經不足以支撐一開始那種威力的天雷。這個才是常理,堪比天劫的雷霆,怎麼可能毫無消耗。”
“並且距離也會增加消耗,如此往復我必然能夠逃脫。”
命宿腦海中閃過無數的思緒,其中就包含著古之道門的傳承。
無數強者對道的領悟,無數的神通法術,以及對修行的見解。
他或許無法使用這些本領,但卻能夠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揣摩李長生。
所有神通法術所產生的消耗取決於威力與距離,前者是基礎,而後者則是損耗。可以類比為現代的導彈,導彈的威力取決於當量,而射程又需要耗費燃料。
或許李長生的本領,能夠讓一分力使出100分力的效果,但那一分的消耗始終存在。
“天雷是消耗,鎖定我的因果之法也是消耗。只要我跑得越遠,只要我隱秘的更深,李長生就會力竭。”
計劃通。
又一道天雷落下,這一次命宿沒有當場斃命,瀕臨死亡的癱倒在巷子裡。
這一次他並沒有因為死亡而驚恐或惱怒,相反捧腹大笑。
自己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來了警察,隨後是公司幹員,沒等他們往更上級稟報。
命宿抓住最後的機會,成功遁入虛空,逃離了神州。
李長生的力量在減弱,利用一切辦法去削減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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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之外,黑壤州。
朱雀天正在與一群轉世者對峙,雙方劍拔弩張,立於都市的高空上,將天空分割成兩邊。
一方靈火滔天,將黑夜燒成了晚霞。另一方法寶眾多,無數神通法術宛如漫天星辰。
朱雀天冷冷說道:“交出來,搶奪靈庫,少則為工吏百年,多則身死道消,莫怪我言之不預。”
面前這些人前不久與自己一同前往神州,不同的是他們不是去幫忙的,而是去搶劫的。
神州各地的靈庫被搶有他們一份。
神州目前還騰不出手來收拾他們,
此話一出,立馬引得眾多轉世者鬨堂大笑。
有人說道:“神州佔據天下靈脈七成,吾等守著這片苦寒之地不過一成,只當劫富濟貧。”
“沒錯,他們以武力佔據靈脈,吾等於武力奪取些許靈石天經地義。”
吃進嘴裡的好處,就算是被打掉門牙也不會吐出來。
再者他們只能算是一些小人物,真正搶大頭的是某些神秘存在。他們或許是最近才復甦的,但無一例外手段都不是尋常轉世者能夠媲美的。
神州也是意識到這一點,沒有去追查小偷小摸,而是搜查神州境內有沒有隱藏起來的強者。
朱雀天不過是想捧神州的臭腳。
許多人面露鄙夷,有甚者直接出聲嘲諷。
但相信大部分人也想捧,可惜他們沒有關係。仙道對於修士道德的要求已經突破了他們的上限,許多人早些年間還在神州犯了事。
“都說無益。”
朱雀天一揮手,火燒雲忽然沸騰,宛如海浪般朝眾人呼嘯而來。
靈火溫度之高,讓原本不到10度的氣溫,一下子上升到了30度,抬頭仰望神仙鬥法的凡人很快變得滿頭大汗。
雙方你來我往,朱雀天不愧是仙道八絕之一,一人壓著幾十個人打。
可惜他不是劍仙,只能稍微壓制,沒辦法以一己之力掃平一切敵。
無數靈火被橫空打爆,宛如煙花般在空中綻放。
“道友,我來助你。”
一道聲音從遠方傳來,眾人下意識分出一點心神探去,只見一道灰白色的身影正在靠近。
隨後眾人又看到對方頭頂密密麻麻的雷霆。
其中天雷滾滾,驚鴻一瞥便讓人滿頭大汗。
一個青衣道人的背影出現在眾人腦海中,不知何時世人已經將天雷與李長生繫結。
特別是讓人看一眼就會爆炸的雷霆。
命宿一頭扎進了戰場的中央,看了一眼兩方人馬,毫不猶豫的加入了人多的一方。
“道友莫怕,我只是被李長生追殺。”
臥槽,你別過來!
眾人嚇得魂都飛了,連忙四散而逃。
此時湧動的雷霆停頓了一下。
李易看到這些修士,感受到了一絲因果,很微弱,但確實存在。
他們罵我。
他們搶劫靈庫。
前者第一眼就能看出,後者是經過探查的結果。
既然看到了,就沒必要活著。
轟隆隆!
雷雲猛然膨脹,化作一個手握雷霆的金色巨人,高居於九天之上,擲出滾滾天雷。
經過法天象地增幅的天雷,宛如四千歲李長生本尊親臨。
天空中一抹紫色閃過,剎那間所有強者只感覺汗毛聳立如墮冰淵。
天劫!
紫霄神雷至九天落下,天地為之一暗。
僅有筷子大小的神雷貫穿了命宿,隨後一個銳角轉彎,接連貫穿一個又一個的修士。
無與倫比的力量撕裂了他們的身軀,護體道法與法寶在紫霄神雷面前,如泡影般脆弱。
微風吹過,只剩下飛灰。
朱雀天愣在原地,一直到頭頂的雷雲消失,他才回過神來,慌忙拱手行禮。
“恭送仙人。”
次日。
朱雀天迎來了一群人,他們捧著儲物袋,裡邊裝著滿滿當當的靈石。
其中一人乾脆把自己給綁了。
經過一番交談,朱雀天知曉這些人是來自首的,因為昨天的天雷。
而把自己綁起來的人,並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而是靈石都拿去合歡宗進修了,如今手頭上一個靈石都拿不出來。
由此可見這些人都是小偷小摸,真正橫的昨天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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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宮。
碧藍的水世界一片祥和,自從沒了幾頭古龍,龍宮非但沒有變得更加混亂,反而進入了一個和平時期。
其中有李易的原因,但他只是起了個頭,明知必死還要伸手的人太多太多。真正讓龍宮和平的是現任龍王,是他高超的分蛋糕技巧。
泥鰍龍王做龍王就三件事,把自己的那份拿夠,把古龍餵飽,讓所有人都能分到好處。
一個集體中最怕的是分贓不均,最嚴重的是有人拿不到。
前者會產生劇烈的內部矛盾,後者基本就是改朝換代,類比於人類凡俗中的土地兼併,農民吃不上飯自然會鬧翻天。
放在龍宮中也是如此,或許普通的真龍相對於古龍力量懸殊,可真逼急了也會咬人。
百姓與王朝之間何嘗不是如此。
河洛深得平衡之術。
目前僅存的古龍囚牛躺在水晶珊瑚礁上,舒舒服服的吐著氣泡。
“生活就是吃公家飯。”
他不由得複述了一句河洛的口頭禪,每次龍宮開大會的時候對方都要念叨一句。
現在囚牛算是有些明白了。
如今好處沒少拿,壞處一點沒有,平日就是造造龍子吃飯睡覺。
至於危險?
龍宮入口就在神州,先打進神州再說,實在不行他們也能求救。
反正天塌了有高個子頂。
唯一的壞處就是上限低了,要是按照一開始所想的爭奪龍王之位。他不僅可以獲得整個龍宮的財富,還可以洗去血脈中的雜質,凝聚祖龍之血。
然而囚牛比較慫,他不想冒險。
“龍王!龍王!”
虛空之中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命宿忽然出現,看著面前宛如一座小山般的金黃色古龍,喜出望外的說道:“龍王,我乃古之道門神人,如今天地大勢已起,和不加入我道門,共擊那妖道李長生。”
他可謂是完全豁出去了,不管誰都想拉下水。而這本來也屬於道尊的計劃,把所有人都推到李長生的對立面。
只不過計劃中囚牛優先順序很低,一頭古龍連當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只有通幽之主這種頂級聖王才有資格。
囚牛眨了眨眼,隨後毫不猶豫的一爪拍出,轟隆一聲整個海底震動。
他幾乎是全力出手,沒有給對方留任何餘地。
“哪來的髒東西?”
嘟囔了一句,囚牛閉目養神,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彷彿真的睡著了一般。
到達他這種層次的強者基本都屬於聰明人的範疇,只不過由於立場與性情的不同,做出不同的選擇。
形勢大於人,不是誰都能一力降十會。
命宿所說的一切讓囚牛心驚肉跳,不管真偽,反正不是自己能摻和進去。
一縷細微的神識掃過,藉助龍宮的力量囚牛得以察覺,宛如小山般的身軀不由得輕顫了一下。
提一句就引來這尊大神的注意,這也太嚇人了吧?
囚牛決定除非必要,千年內絕不踏出龍宮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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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命宿再度復甦並遁入虛空。
或許是由於距離的緣故,天劫降臨的越來越慢,可那難以言喻的恐懼感沒有絲毫退散的跡象。
只不過早死晚死的問題,天雷來遲幾分鐘無傷大雅。
李長生只需要花幾天時間,就能消磨掉自己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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