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唯有秩序是值得一個種族與文明去花費無數時間與生命去追求的目標,也同樣只有秩序,才是諸善誕生的土壤與前提。
而當下加爾文所身處的宇宙裡,也是與混沌對位的秩序的權柄的缺失與散落,才是造成了眼前這些邪神與惡魔所代表的混沌毫無忌憚、肆意地生長、扭曲的最大原因。
想到這裡的加爾文再不猶豫,他在自己的精神視角里,輕輕將手指點向那枚代表他初始道路的閃光。
而那枚自虛空中的宇宙本源裡反饋而來的種子,也在感應到加爾文的意志後,不再遊離於加爾文的靈魂之外。在加爾文的靈魂的吸引之下,一路向著球體的深處沉去。
與最初來時不同,在這個世界經歷過種種奇遇的加爾文的靈魂,已經有了長足的成長與進步。
現在的他,精神世界中代表靈魂的那顆球體,也不再是當初第一次看到時那般滿目瘡痍。
球體上原本黑色的外表變得更加深邃,在球體的裂口上偶爾能看見來自更深處的紅色的火光。
在當初加爾文的靈魂得到昇華的時候,來自無數個時間線上的加爾文的彙集,已經讓這個球體的完成度沒有變化的情況下,象徵著靈魂質量的密度在無數個加爾文的疊加後得到了空前的提升。
就整個球體現在所處的情況而言,無論是外在樣貌還是內裡的條件,都像是一顆處於臨界點上,將燃而未燃的恆星。
而裂隙裡類似地幔的位置散發出的紅色的光芒,則更是說明了加爾文的靈魂積累已經足夠,與再次改變只差分毫的微妙局面。
當種子最終達到球體的核心處時,它原本的金色光芒,也在感應著加爾文的選擇,自內而外地開始改變。
象徵著位格的金色開始褪去,內在象徵著秩序本質的銀色開始散發出明亮的光芒。整顆種子在到達加爾文的靈魂核心後,變成了一朵銀色的火焰向四周彌散開來。
整個球體在這一瞬間由內而外的開始被點燃,加爾文原填充在靈魂中的,屬於他凡人時代的靈能開始了劇烈的壓縮與燃燒、轉化。真正屬於神性的加爾文的新的、銀色的靈能在這樣的反應中被逐漸產生,並佔據著原本屬於他凡人時代的靈能的空間。
當球體內部的物質與能量被徹底轉化完畢後,總量變得稀少卻更加明亮的光芒終於開始穿透了球體的表層,向外照射。
球體的表面被這些來自核心深處的火焰所暈染、同化。
幾個呼吸過去,球體上來自裂隙中發出的閃電首先變成了銀色,它們像是恆星表面上的日珥一般地跳起落下,從一個被染成銀色的稜面跳向另一個稜面,然後在後者身上快速地擴散。
這些原本黑色的琉璃材質組成的稜形的地表也在這種內外交擊的環境下開始微微發亮,而這些琉璃上所鐫刻的符文,則更是發出了刺眼的銀色的光芒。
當所有的稜面全部被“染色”完畢時,整個球體的反應也同樣來到了一個高峰。
它像是終於進入了穩定的輻射週期一樣,開始向內收斂自己的鋒芒。
整個球體的能量向內集中,開始了穩定的迴圈,而體現在外部的特徵,就是這枚高懸在加爾文精神世界的銀色的太陽的光芒變得不再刺眼,卻更加明亮而柔和。
而與此同時,球體下方原本是深沉的黑色的心靈之海,也在這顆銀色的球體的照耀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黑色的象徵著矇昧與混沌的海水開始從中央向後退去,海的深處象徵智慧與理性的陸地拔地而起。
這片象徵著也是對應著加爾文靈魂真實數量的土地,也同他在無數時間線裡的真實的數量一樣,面積恰好就是十二萬九千公里。
這場代表著加爾文神性靈魂的有關初始權能的掌握的過程,到此終於宣告結束。
“同化”,這是加爾文最新擁有的靈能特質。
加爾文靜靜地看著手中被他刻意彙集起來的靈能,銀色的閃電的數量還未恢復至他的巔峰狀態,但其中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特質卻被他輕易地感知。
作為與混沌對位的高等概念,秩序自然也擁有如同混沌的汙染類似的權能,而“同化”就是加爾文對於這種現象的暫時的定義。
但與混沌的汙染不同,前者的本質是向下的墮落,而同化的本質是向上的升格。二者其中難度的差別自然是一望而知。
墮落需要的只是你不再堅持,放縱於自我的慾望;而想要被秩序所同化,則需要被接觸者本身對於光明的嚮往與堅持。
一旦被同化者的意志不夠堅定,那麼等待他們的就只能是化作一朵銀色的煙火,讓自己至少從身體到靈魂徹底的煙消雲散與秩序與混沌的鬥爭中。
哪怕意志堅定的被同化者也不一定能夠成功,身體的汙染程度也同樣是影響著逆轉汙染的重要指標。
但比前者稍好的是,如果被同化者身體的畸變與腐化已經不可逆轉,但他的靈魂尚且足夠堅定與純潔的話,那麼至少這樣的同化會讓他的靈魂得到徹底的解脫,從而擺脫死後靈魂依舊要落於邪神之手慘遭蹂躪的可悲下場。
毀滅總是比建設容易,墮落也永遠比昇華更簡單,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也告訴了加爾文,他不是救世主,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被拯救。
但不論如何,對於原本看來無解的汙染,加爾文手中總算是有了一個選擇。而這樣的力量如果能夠被擴散出去,那對於這個宇宙的生靈而言,都將不啻於一場福音。
加爾文也是這樣想的,可畢竟他一個人勢單力薄,就算渾身是手,對於混沌戰場上少則成千上萬,多則波及一整個星系億萬人民的腐化汙染也是杯水車薪、無能為力。
想辦法嘗試,看看能否讓他的戰友們同樣擁有這樣的能力或許是眼下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於是隔天一早,加爾文就回到銀色之刃的駐地,找到了因為整個駐地人手全部被抽空而找不到競技對手的榮譽衛隊的成員們。
聖騎士們對於彼此太過熟悉,過往幾個世紀的朝夕相處並肩作戰讓他們對彼此的招式可謂是熟念於心。
而太多的戰後會議總結,也讓他們對於戰鬥中的細節處理趨於雷同。
唯一能夠稍微區別於他們彼此之間的,可能就是因為身高體型不同而導致的力量大小而已。
套用某個電影的經典臺詞就是:“都是一個師傅教的,破不了招啊!”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對衛隊內部的單兵對抗演練都顯得興趣寥寥。
借用某不知名衛隊隊長蓋文斯騎士的話說,就是“我寧可對著自動戰鬥機奴,拆上一整天的零件,也不想對著另一個自己舞刀弄槍,那和精神上的那啥有什麼區別?”
於是當一早上的訓練與禱告尚未開始前,蓋文斯就看到匆匆趕來的加爾文一臉神秘地把他拉到一邊對他說:“來,給你康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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