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這裡是艦橋。”泰伯斯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氣氛,而加爾文也不得不中斷了自己的“表演”。
“說。”加爾文說道。
“收到異形審判庭授權檔案,標記09-09-33-98-Δ-66-γ5091,解密密匙同步傳送,檔案內容為駐紮於絕境守望的死亡守望——塔羅斯小隊資料及臨時指揮授權。”
“簽收,感謝我們的同僚。”加爾文回答道。
“收到。”泰伯斯結束通話了通訊,而加爾文則摸著下巴思索著收到的資訊。
一百人的阿斯塔特部隊,就因為是黑盾而且不願被分割,所以只能在死亡守望中得到一個小隊的編制。
這種情況,也就不怪加爾文訪問地面,見到塔羅斯和他的兄弟們時,他們身上會有無法掩蓋的窘迫了。
“我是該向異端審判庭的同僚們表達對他們嚴謹態度的敬意呢?
還是該向這些將塔羅斯趕到自己這邊的人說聲謝謝呢?”
加爾文想著想著,嘴角的笑意就已經抑制不住。然而康斯坦汀的下一句話,卻又將他拉回到現實之中。
“他是對的,但可能說話的方式有待商榷。”
明白了前因後果的康斯坦汀對加爾文勸道,但處在憤怒中的原體顯然聽不進去。
“不說這個。”加爾文煩躁的揮了揮手,試圖將話題就此終止。
“怎麼能不說呢?難得有人在自己的子嗣面前吃癟,這必須要說啊……”康斯坦汀語氣幽然的說道,渾不顧加爾文睜大的雙眼。
“哈?康斯坦汀?信不信我拆了你?”說著話,加爾文已經站起身來。
然而康斯坦汀怎會原地等死,早有準備的他在說完話之後,就已經躲到了車廂的另一頭……
五分鐘的時間一晃而過,軌道列車也從戰艦的中段行駛到末端的引擎室下方。
加爾文站起身來,尼古拉斯和金也來到他的身後,自有公務在身的康斯坦汀走上前來,準備與加爾文告別。
但當列車徹底停住的瞬間,原本保持靜默的原體突然一把抓住了康斯坦汀:
“來。我有事和你商量……”
“???什麼事不能等我回來再說?我三號甲板那裡還有東西要接收呢!”
康斯坦汀驟然一頓,然後就劇烈的掙扎起來。
但原體的力量哪裡是他能抗拒的,於是這個將近三米高的巨人就這樣被生生從車廂上拖了下來。
直到列車再次啟動,在他眼中越來越遠最後消失。
“咳咳,我突然想起來了,其實也沒事。”
說完這句話的加爾文轉身就走,尼古拉斯和金也悶頭跟上。
目送著加爾文離去的康斯坦汀欲哭無淚,在原體和車站的方向反覆的張望:“誒?這就走了?唉?我的車……”
離開了軌道列車的站臺,從通往艦橋的專用電梯返回辦公室,加爾文坐在自己的桌案前,開始了日常的工作。
審判庭的成員被通知到場,尼古拉斯和金也在室內向眾人彙總相關的情報。
三個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過,堆積在加爾文桌案上的檔案也被清理一空,當審判庭和禁軍們向原體致意然後退出房間,獨自在辦公室內沉思了半晌的加爾文,終於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是真的不想改麼?當然不是。
加爾文回憶著小加爾文對他的反駁,在略有情緒之餘更多的還是欣喜。
這種衝突在他眼中與其說是冒犯,不如說是小加爾文作為軍團的高階成員,在依託規則來向更高位的人發出自己的聲音。
這固然是兩人意見出現分歧才會出現的情況,但在這件事的背後,又何嘗沒有體現出小加爾文的智慧和原則呢?
而比這個還要重要的,則是這種現象代表的本質——當軍團的指揮人員陸續就位後,軍團內部的決策層裡,終於不再只有加爾文一個人的聲音了。
這難道不是好事麼?
這難道不正是他所期待的麼?
這難道不是他一直以來追求的成果麼?
這難道不是他的軍團真正走上正軌,他的工作收到成果的體現麼?
心情愉悅的加爾文看了看四周,在確認沒有第二個人存在後,興奮的圍著桌案走動。
他仔細的回憶著之前的對話,檢討著剛剛半真半假的衝突中,自己是否有演技上的破綻。
生氣當然是真實的,加爾文在受到反駁的瞬間也的確有憤怒的情緒。
但那是任何一個掌權者的權威在遭到威脅時的本能反應,而後續的反應就不是本能了。
加爾文的後幾句話與其說是“固執”,不如說是在反應過來以後,以自身為代價去鞏固小加爾文的權威。
而現在看來這場戲的效果顯然不錯,沒看見連充當主角的小加爾文,都被他的這一連串的反應弄蒙了麼?
“大人。”伺服顱骨‘聖血’打斷了加爾文的思考:“第十大連連長申請見面。”
“不見!”加爾文大手一揮,不給自己的連長任何反應的機會。
臺階已經搭好了,就等你唱呢,想下來?不可能!
“收到。”聖血號頭頂著蠟燭再次飄走,而加爾文則壞笑著走向桌案,用通訊器向艦橋的泰伯斯發起聯絡。
“這裡是艦橋,收到請講。”泰伯斯的聲音響起,而加爾文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以嚴肅的聲音下達命令:
“通知一下,艦隊指揮權即時下放至第十大連,戰鬥計劃和臨時處置權同步下放,授權檔案我隨後傳送。”
“嗯……?明白!”泰伯斯沒有多問,選擇了接受加爾文的命令。
而剛剛從原體寢宮離開的小加爾文,則在一臉的沉鬱中驚愕的得到通知:
從現在開始,以銀色黎明號為首的艦隊,將以第十大連為戰鬥核心,全權聽從他的調遣!
這不對啊?怎麼有種被賣了的感覺?
小加爾文呆愣了一那麼瞬,然後轉身疾步向來路走去。
然而加爾文寢宮門前的守衛依舊冷漠,再次向內部發出的覲見申請,也在不久後就被加爾文的伺服顱骨聖血號,按照存貯好的應對方案原路駁回。
至於為什麼是由聖血號出面拒絕,那自然是我們的軍團之主加爾文已經料到了這個場面,早在小加爾文剛剛離開的當口,就拉著兩個禁軍和幾名衛隊成員,跑路到隔壁死亡守望的戰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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