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趕上了?”青銅王座上名為摩洛克的巨獸,看著眼前陌生的星空,低聲向身邊的首席牧師確認。
“如您所願,我們的確是趕上了。”首席牧師科米恩看著正在掀起的舷窗甲板,對自己的君主回覆。
普萊斯迪亞世界所在的星系,位於第三象限的曼澤維爾點上,以星際迷宮為首的艦隊完成了躍出程式,在一陣閃光後出現在實體宇宙當中。
而比他們稍早到達的極限戰士艦隊,則恰好選擇了這個星系的第一、四象限。
這無疑是非常危險的舉動,因為從交戰中的灰騎士們的角度看來,極限戰士艦隊的落位就像兩把刀劍。
在佔據了戰場兩翼的有利地形後,引而不發的龐大艦隊,將整個普萊斯迪亞都置入他們的絞殺範圍之內。
而雙方的資訊差,又讓某些危險的處理方式擺在了極限星域艦隊的面前。
一方面這些帶著特殊使命的遠東艦隊,並不清楚這支審判庭艦隊的特殊性,更不知道加爾文就在這支艦隊當中。
他們此行的目的與灰騎士們相同而又不同,他們希望在基裡曼之子這個隱患爆發前,由他們自己將其隱秘的處理。
而另一方面審判庭艦隊在這裡逗留,乃至與普萊斯迪亞爆發衝突,也並不在加爾文自己的預料之內。
於是當極限星域的艦隊發現了這裡的戰鬥以後,某種危險的想法自然而然的擺在了他們的統帥面前。
但好在牛頭人戰團的出現又打破了這種危險的局面,這支艦隊的數量並沒有多少但位置卻極為關鍵。
他們恰好就出現在兩把“長刀”的後方,這就讓極限戰士艦隊的落位顧此失彼,不能再形成之前的威懾。
極限戰士顯然也考慮過處理這支不速之客的預案,比如派遣一支小型艦隊,對牛頭人戰團的艦隊完成牽制。
但牛頭人以殘暴而著名的戰鬥風格,和動輒半個戰團集體參戰的賭徒作風,最終還是讓極限戰士們選擇退避。
“損失會很大……而且不可能做到收尾乾淨。”
這樣的想法在艦隊的高層之間達成共識,而既然已做不到絕對的乾淨,那有些極端的處理方案也自然就被排除在外。
“要求他們表明身份,然後質詢他們開戰的理由。”
遠東艦隊的旗艦上,三連長塞文斯盯著螢幕中戰艦上的審判庭標記許久,然後向自己副官下達了這條明知故問的命令。
前者身材魁梧但面色蒼老,沉穩的眼神在頭頂的桂冠與額頭上的六枚金釘襯托下,顯得尤為剛毅。
後者則是一副年輕人的面孔,作為戰團的明日之星,這個奧特拉馬土生土長的年輕人剛剛在一次百年的武裝朝聖中獲得桂葉之冠的榮譽和肯定。
他的武勇和果敢讓他從同僚中脫穎而出,在得到了戰團老兵們的全體認同後,有了擔任他副手的資格。
同樣的桂葉花冠戴在這個年輕人的頭上,而與塞文斯的蒼老不同,他額頭上兩枚銀色的服役釘則代表著他光明的未來。
“他們已經發來資料,並且以帝國之眼的名義要求我們立即停止前進。
基裡曼之子已被領主審判官認定為大逆,聖錘修會正依據其命令執行審判庭的決罰。”
蘇拉將資料板取出,然後對著其中的檔案念道。
“帝國之眼麼?那他們的指揮官是誰?可惜,我們還是慢了一步,他們的證據呢?給我。”
塞文斯伸手將資料板接過,然後從檔案的判定依據部分開始閱讀。
這份檔案來自地底戰鬥的聖殿騎士們,他們在戰鬥的間隙將所見到的一切都用動力甲上的伺服記錄下來,然後同步上傳至軌道上方。
塞文斯看著影片檔案中的基因培養艙、明顯超過聖典編制的阿斯塔特戰士以及他們身上帶有墮落徽記的動力甲,逐漸陷入了難堪的沉默當中。
這遠比他預料中的情況更加糟糕,甚至已經不是簡單的觸碰《聖典》的邊界能夠解釋。
從看到那些阿斯塔特戰士身上墮落的徽記開始,塞文斯就清楚的知道,這支來自極限戰士第四連隊的血脈,已經徹底的背叛了他們基因之父的理想。
之前其他子團對這支戰團的種種掩護他看在眼中,但並未真正重視。
他以為這就是泰拉與地方之間的博弈,並且在某些時刻也的確對泰拉方向的干涉產生抗拒。
可如今看來,這些子團在脫離了母團太久以後,確實有必要認真的清理一下了。
而作為奧特拉馬四執政中,最近百年裡負責執行戰團紀律的他,也需要在此戰過後,向整個戰團做一次深刻的檢討和贖罪。
“通知審判庭,我部無條件配合他們的行動,如有必要,請允許我們參戰。”
“是!”蘇拉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通訊甲板走去。
兩人的視線交匯只有短短的一個剎那,但無論是塞文斯和他都知道,留給這對師徒之間相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普萊斯迪亞兩個千年以內的數次墮落,顯然已經觸及整個戰團容忍的底線。
而作為這次事件的直接負責人,塞文斯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而他從戰團高層的離開,也必將導致整個戰團再次進入一輪新的人事變動。
那麼他自己呢?蘇拉在戰艦的迴廊中一邊行進一邊陷入了思考。
主管的上司即將被免職,那他現有的位置顯然也不會繼續。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那麼他的下一步,又該如何選擇?
是重新回到連隊一線,加入戰團在食屍鬼星域以及巴達布方向的戰場?
還是尋找機會,在奧特拉馬五百世界中求得一個世界的執政官的位置?
再或者是去瑞扎鑄造世界,或者泰拉方向擔任戰團與其他勢力的溝通橋樑?
又或者,審判庭方面的死亡守望和新生的帝國之眼,才是他施展自己抱負,實現自我價值的正確選擇?
極限戰士的內部並不禁止競爭,但如何競爭或者說如何在軍事、政治乃至民生、科技方面,全面的展現自己的能力,併為整個奧特拉馬貢獻自己的力量,一直都是整個戰團從軍團時代就鼓勵的行為。
而蘇拉眼下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在一次嘗試被證明失敗以後,在另外的道路上重新證明自我的價值。
“允許他們參戰。”泰伯斯看到極限星域艦隊的來信,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
他回過頭看著前方已經喪失動力的幾艘戰艦,在謹慎的思考過後,最終還是決定給予極限戰士一些應有的體面和尊重。
“還是讓他們親手處理自己的問題吧。”他這樣對地底的加爾文解釋。
而此時還在地底戰鬥的原體也同意了他的看法,但同時也警告他不要失去警惕。
於是牛頭人戰團方面,首席牧師兼外交官科米恩也收到了泰伯斯的通訊。
出於謹慎他們並未被調入即將結束的戰場,而是在極限星域艦隊開始參戰後,向著星系邊緣的方向機動。
這種目的明顯的調動雖然令塞文斯心生鬱悶,但考慮到自己之前的行為,他也無話可說。
星空之上的戰爭自此開始加速,本來已經陷入敗局的基裡曼之子,在看到極限戰士們加入戰場以後更是失去了戰鬥的意志。
兩艘屬於他們的巡洋艦先後釋放出投降的訊號,而地底方向加爾文的戰鬥,卻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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