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政務院的建築群深處,午夜時分。
這場史書記載發生於帝國曆999.757.M39的元老院常務會議,註定和這個年份一樣不同尋常。
當柔和的夜風在人造大氣的調節下吹拂在泰拉的街道時,銀色的月光照耀下,位於政務院會議大廳外正有著形形色色的人流在向各處穿梭。
正如泰拉領主的人數被限定為十二席一樣,服務於他們的政務院會議大廳亦同樣是一座十二邊形的建築。
在通往十二座專用停機坪的安全走廊上,代表著各自勢力的十一支隊伍,此時卻有著截然不同但又同樣複雜的心思。(太陽領主在外征戰,未參與此次會議。)
政務院本身的隊伍自不必提,剛剛履職的政務院總長布雷頓以及他的親隨全數被禁軍衛士帶走,剩餘的低階官僚正是處在最狼狽與倉皇的狀態。
而其他的隊伍中審判庭與霸權之塔的隊伍離開的最早,因為無論是加爾文還是圖拉真,眼下都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前者作為整個風暴的核心與促成者,註定要在相當長的時間裡,忙碌的在泰拉與泰坦之間疲於奔命。
皇宮區裡的那個男人還在等待他去拯救,而加爾文的身體則在不斷的恢復與成長。
雖然“他”說過這麼做的意義不大,但只要有一點希望加爾文就不可能放棄。
審判庭也就一大堆的事在等待他處理,除了日常與突發情況的處置,內部的鬥爭也無時不刻不在繼續。
保守派與激進派的糾葛就像是銜尾蛇一樣的永恆,永遠在彼此鬥爭的同時彼此成就。
而作為擁有神性靈魂的存在,加爾文對於這種鬥爭持中立態度,既不會為恐懼而放棄對亞空間的探索,也不會天真的以為亞空間能夠解決一切問題。
泰坦方面也有相當多的日程安排。
大導師議會早在十年以前的密集排期,終於開始到了收穫的時刻。
下一批的新兵在相距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再次培育完畢,而擺在加爾文與大導師們面前的問題則是,他們的藥劑師已經無法支撐如此強度的工作。
百年一度的真名誓約也在誓約之劍被尋回後正式啟動,而作為灰騎士軍團之主的加爾文字人,也勢必要參加這場重要的典儀。
嗯,還有那個惡魔,那個被封印在泰坦深處的特殊的惡魔。
在經歷了數十年的成長以後,加爾文無論是個體的力量還是對至上天的瞭解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是到時候做個了斷了,畢竟讓“它”繼續被封印,只能拖累泰坦上的駐軍。
圖拉真手中的事務同樣不少。
這次對政務院總長官邸的突襲只是調查的開始。
而當發覺刺殺事件有邪教的參與以後,數支禁軍小隊已經動身前往下城區進行清理工作。
而前總理大臣梅洛·溫斯頓的死所隱藏的真相還遠不僅如此,根據線人的報告,至少還有一條大魚隱藏在水面之下。
帝國之眼的工作也同樣落在了圖拉真的肩上,加爾文暫時幫不上什麼忙。
至少在禁軍完成整備正式走出王座庭之前,審判庭對於帝國之眼的建立還只能停留在紙面階段。
其他的幾位高領主就沒有這兩位的從容了。
海軍元帥與行商浪人代表的隊伍,是第二批離開政務院主建築群的。
與他們來時的從容、大氣相比,這些人在離開的時候多少顯得有些急切而暴躁。
這其中尤以海軍元帥更甚,但在遍佈耳目的政務院裡,他還是忍住了當場與後者溝通的慾望。
兩人在分手後皆乘坐專機返回了自己的官邸。
而當行商浪人帶著他的隨從返回軌道上的戰艦時,迎接他的卻是一位來自南極的訪客,以及他身後的幾位來自卡利都司神廟的“隨從”……
國教教宗倒是與布雷頓並無瓜葛,但審判庭與王座庭的合作勢必會對現有的政局造成巨大的改變。
而在國教內部依舊為教區的利益與教派的理念而紛爭不斷的現在,他實在是不願再看到任何外部環境的變化。
這位年邁的老人沒有太多的野心,自繼任起多年來也小心翼翼的與各方勢力維持著恰如其分的關係與距離。
作為一個並非天才的守成之輩,他只想在自己死前,將手中的權杖與冠冕完整的交付到下一輩的手中。
星語庭的首席則與星炬庭、導航員家族聯盟首席一同離開。
今天的這場大戲可是讓他們看了個清楚,無論是加爾文的橫空出世以及他背後的身份,還是繼任政務院總長居然與邪教有染。
這幾個世紀都難得一見的、面對面的鬥爭,可以說令三位至高領主都重新認識到權利序列的由來。
布雷頓可以說是用自己的生命在向他們展示,什麼叫做“一切權利來自帝皇,能授予自然也能收回”。
但可惜這注定是無法與他人分享的秘密。
三位高領主也只能互相安慰,並且作為帝國最根深蒂固的既得利益階層的代表,他們也從這件事中再次確認了一個被前輩反覆提及的原則:
不要不下注,但更不要下重注。
火星的鑄造將軍是最後離開的。
重達數十噸的體魄令他在移動時顯得尤為艱難,而這位機械神教的最高代表的性格,也恰好與他的體重類似——厚重,且富有智慧。
帝國之眼的成立對他來說並無影響,加爾文的出現對火星也沒有威脅。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對於泰拉政局的風雲變幻,這位機神在人間的牧首、歐姆彌賽亞的眾僕之僕如同清風拂面,完全沒有了解的興趣。
高領主的隊伍最終都消失在泰拉的天空盡頭,而這場會議帶來的影響也隨著會議的結束而悄無聲息的向外擴散。
政務院總長官邸被禁軍衛士突襲就像是一個標誌,在泰拉本地的高階官僚們的擴散下,僅僅一個夜晚就傳遍了整個皇宮區上層。
這注定是一個足以令數十億人無法入眠的夜晚,無數人的身家性命將在這場事件造成的餘波當中被永久性的改變。
他們雖無法知道那間會議室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審判庭的槍聲在某種意義上告知了他們,這場鬥爭最終的勝負。
來自審判庭的槍聲與喝令,在整個泰拉上城區徹夜鳴響,而在無數人惴惴不安的擔憂中,帝國政務院、帝國議院系統下足夠近萬人被逮捕、審判乃至就地擊斃。
刀與劍帶來的武器的批判是今晚的主旋律,血與火代表的權利更替則是這個夜裡無可爭議的主色調……
而這一切終有結束,當翌日的清晨,太陽的第一縷光輝照亮在喜馬拉雅上的皇宮區最外圍的門廊上時。
上千名身著阿赫流斯動力甲、手持典範戰戟的“精金之基”們,以整齊的步伐從那座古老的大門中列隊走出。
在列隊巡遊足有數十公里後,消失在皇宮區的另一座大門之內。
無數的泰拉子民見證了這如奇蹟一般的景象,無數的祈禱聲與歡呼聲在慶祝著他們的返回。
曾經屬於帝皇親衛的旗幟——雷霆之鷹,再次飄揚在泰拉民眾的視野之內。
而也正是這些重回人間的帝皇鷹衛,在用自己存在的本身在向整個帝國宣告:
他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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