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兄弟會這邊,一直在關注我?”
這是兩人坐穩以後加爾文問出的第一句話,亡魂救贖者來得如此及時,實在是讓他在驚喜之餘也對先知兄弟會的能力有了一個新的評價。
而對於灰騎士們的真正的敵人,那些來自混沌的惡魔,他則有了更加悲觀的預測。
在如此精準的預言干涉下,灰騎士們仍舊是在整個宇宙中為了堵住不停產生的缺口而疲於奔命。那就算有了他的加入,這種情況又能改觀多少呢?
對於加爾文的問題,于勒連長的回答既讓他有些失望,也讓他有些樂觀。
“別過分低估你的重要性,也別高估了先知兄弟會的能力。”
這是于勒的回答,而加爾文也在後續的解釋下明白了先知兄弟會的實際能力邊界。
對於加爾文的行蹤,泰坦方面是在得到至高法令號投送記錄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在惡魔審判庭內部進行了一次資料檢索。
在得知沒有任何內部人員的活動記錄以後,亡魂救贖者就已經被立即派往這裡接應。
畢竟從先知兄弟會的角度來看,以太海洋中有關加爾文的資訊和混沌一方能夠知曉的並無差別。
他們都沒有加爾文的真名留下的刻印或者記錄,所以對於加爾文的命運就只能得出模糊的猜測,比如某時某刻可能出現在某個地點而已。
非要說區別的話,那麼知曉加爾文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區別。
而不論加爾文是否出現在這一次的行動中,接應並回收一支沒有座艦的灰騎士打擊小隊都是勝利之刃修會的日常工作之一。
至於對混沌惡魔的預測,先知兄弟會的力量要對口得多。
在數千年的積累之下,泰坦圖書館裡記錄下的無數惡魔真名對於他們的主人總是特別地敏感。
有賴於這些真名的記錄,先知兄弟會對於這些妄圖在現實宇宙中實現陰謀的惡魔們總是望葉知秋,往往在它們的陰謀尚未展開時便已知曉。
但帝國的疆域是如此地廣袤,每時每刻試圖從亞空間向現實宇宙中偷渡的惡魔近乎無窮,所以在人力有限的情況下灰騎士們也只能對這些行為中的大多數視而不見。
他們只會在篩選過後將最富有威脅的可能遞交到大導師們的案几之上,剩餘的就只能交給審判庭的凡人部分,這也是審判官們的日常工作的主要內容之一,剩下的則來自他們自己的預言部門。
“所以我們接下來的安排是什麼?返回母星泰坦麼?”加爾文問道。
“這要看你自己的意願。”于勒聳了聳肩說道。
事實上除非有明確任務指向以外,外出執行巡遊任務的灰騎士打擊巡洋艦通常的行蹤除了對更上一級的戰區指揮官,也就是輪值外出的大導師負責以外,在剩餘的主要時間內對於任務的選擇和部隊的動向,都是由打擊小隊的負責仲裁官,也就是加爾文自己決定的。
在沒有具體的惡魔審判官發起主動求援的情況下,惡魔審判庭通常會在加密頻道中不定時地傳送各個地點統計上報的情報。
其中的任務都在打擊小隊的選擇範圍內,如果一支灰騎士在執行完自己的任務以後的返程途中,因為打得不爽或者其他原因選擇接下這些任務,那麼本地待援的惡魔審判庭工作人員就會驚喜地發現一群灰色的罐頭從天而降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當然考慮到灰騎士們通常排滿的日程,這種情況不會太多就是了。
但如果你真的看到了這些有別於普通阿斯塔特的巡洋艦出現在軌道上時,請記得為自己提前安排好一場體面一些的葬禮,因為哪怕你有幸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活了下來,那麼同整個星球上的所有幸存者一起失去記憶,其實和死亡的區別也沒那麼大。
畢竟當一個人的社會關係和血緣關係都因為永久性失憶而不復存在時,這個人活著與死了確實沒什麼區別。
加爾文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定位,某種意義上他也曾為自己的這種噩兆一樣的身份有過那麼一瞬間的負面情緒。
但正如他之前在泰坦上與那位親手執行了三個世界的滅絕令的捷林卡·柳德米拉聊天時所聽到的那句話一樣:
“並非我等降災厄於斯,乃是先有災厄在前,方有我等滅除於後。”
而這位感情豐富卻剛毅果決的審判官的另一句話則更是讓他記憶猶新:
“總有人質疑我滅絕百億人生存的權利,可是如果你真的瞭解,你就會知道,我只是沒有讓他們活下去的權利而已。”
加爾文對此深以為然,灰騎士們從不是無情之人,他們只是在與混沌有過數千年的接觸以後,深切地明白了這種邪惡的存在有著怎樣無孔不入的汙染和扭曲。
其中因為一時的心軟而葬送整個星球人口的例項,在審判庭的資料庫中已經足夠多了,多到無論是這陰暗的倉庫還是灰騎士們的心裡,都再放不下任何一個新的舊例再次發生。
如果有人妄圖用自己虛假的博愛之心去自我感動,進而阻止灰騎士們的使命。
那加爾文不介意送他們一起去見那顆最初收留他的太陽,在加爾文的理念裡,他只對整個人類和那顆太陽負責。
他不需要他們的理解,因為這個殘酷的宇宙中人與人奢侈的交流就是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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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對錯,到時自有分說。
接下來的行程就簡單很多,亡魂救贖者號在加爾文的指揮下開始向著最近的星區趕去。
在那裡他們會得到來自惡魔審判庭方面的更多更及時可靠的資訊,而不是眼下因為地處偏遠,所有的訊息都要透過星語者那經過層層轉接的零碎的通報。
于勒呢?我們偉大的于勒連長呢?
作為一名有著數百年服役經歷的老兵,他理所當然地具有知人善任(摸魚能手)的寶貴品質。
在加爾文剛剛登上亡魂救贖者號不久,他就將整艦的指揮權交給了這個連休整都沒來得及的仲裁者。
美其名曰要對整個戰團負責,為戰團的未來著想,老兵的身上有老傷,需要充分得到休息,新人需要多多的機會去鍛鍊,加爾文你一定要把握住什麼的……
加爾文對這些廢話敬謝不敏,已經在無奈之下接過指揮權的他表示:
要麼讓我幹活,要麼讓我聽你的廢話。
於是我們的于勒連長再未多說一句,扭頭就走。其步伐之敏捷、身手之矯健讓背後的加爾文為之氣結。
在於勒連長離開休養(摸魚)以後,整個艦橋除了許久未見的泰伯斯和克萊因主教外,又只剩下了加爾文一個人。
有些無所事事的加爾文其實也很想學習於勒連長的行為,一走了之。
出於責任感,他不能允許自己在接受一艘巡洋艦的指揮權的24小時以內就脫離崗位。
但他又確實無事可做。艦船的航向已經定下,不需要再做討論。
之前的戰鬥他又只接觸了自己所在的區域,其他方向上的細節他也不清楚,而且也不方便找人覆盤。
灰騎士們還在登艦以後的休整過程中,不論是戈爾登還是塔裡克,或者那個攔截者的老兵阿列克謝,此時都已在淨化儀式以後陷入久違的安眠中,加爾文不能打擾他們。
百無聊賴的加爾文望著依舊忙碌的泰伯斯和克萊因主教,二者在工作時的沉默狀態實在是讓他連聊天都不知從何開口。
他突然有些瞭解了于勒的落跑行為,這樣的日子,他還有的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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