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我討厭你
望著眼前淚眼朦朧的眼眸，寧封在沉默了一會兒後苦笑起來：
“那個……”
“是不是該放我下來了？”
你不要再繼續揪著我的前襟了，好不好？
我不要面子的嗎？
而且吧，就算我可以不要……
看了看對方浮空的腳下，他象徵性地掙扎了兩下，認真地說道：
“我覺得，你這樣做是沒有辦法發洩你的憤怒的。”
伱多少也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您可是觀星者啊？
怎麼弄得像是小孩子打架一樣。
雖然很抱歉，但是看到你飄起來的樣子，我真的很難感到被冒犯。
“呵。”
冷笑了一聲，艾麗斯還是鬆開了寧封的前襟，把他丟了下去。
回想著那一瞬間的情感，艾麗斯自嘲地笑了起來：
來了。
“你的出現就是一場災難。”
這個選項很誘人，但寧封卻沒有順應心中的衝動……他感受到了危險。
“而且我還不能在其他人面前展現出來分毫，只能強迫自己忍耐，默默觀察著你。”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早就離開這個牢籠，繼續自由的遊蕩。”
“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有個問題想要先問你。”
“別的事情我可以不在意，但這個你必須回答。”
左手按在右臂上，艾麗斯用力抓緊。
“呵，彆扭的傢伙。”
從座椅起身，她走到寧封的視野中心，站到了那個位置，低頭看向雲海。
對此，寧封搖頭，隨著艾麗斯之前的表態之後，他的心態也平穩了很多，逐漸和過去的自己靠攏。
挑挑眉，艾麗斯看著寧封的氣質轉變，笑容也變得玩味了起來。
不過，在給出自己的答案之前……
她在說，他在聽。
你是不是在找茬？
挑釁？
自然地坐在寧封的身邊，艾麗斯慵懶地將身體向後倒去，看著寧封的側臉。
“大腦一片空白了整整一秒，接著就是不受控制地恐懼，擔心你只不過是一個有著相同面容的巧合。”
“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再糊弄過去了。”
她說：
“我的回答會影響你的答案？”
“只是，我想不讓我的話語影響到你的答案。”
知道寧封的目光看著何處，雖不知他為何會知曉，但還是眼神變得柔和了一點。
微微吸氣，她的聲音傳到寧封的耳中。
“哪怕是圖爾斯，你真的將他當做你的友人嗎？他信任你，你又對他信任多少呢？”
“不，我的答案早就已經確定，不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不會更改。”
嘴唇動了動，艾麗斯不甘心地嘟囔：
“但確實是有些偏頗，你不是那種人……至少不全是。”
但接下來就無奈地嘆了口氣：
就像是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回過頭，艾麗斯平靜地看著寧封。
“冷漠無情！你離去的時候，我都拉下臉來求你了，你怎麼還能無動於衷！？”
哪怕不需要這份體貼，我也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
艾麗斯只是表示自己不用寧封的擔心，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之間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艾麗斯看著寧封，但她的眼神忽然有些放空，像是看著遠方。
被銳利的視線鎖定，寧封緩緩撥出口氣。
“我也要承認，你確實是一個特殊的傢伙，身上有種令人不由自主信服的魅力，讓人想要和你成為朋友。”
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解釋清楚。
當即眯起眼睛，艾麗斯的聲音帶上了一些慍怒：
“我說啊，不要用問題去回答問題啊，而且還是一模一樣的問題。”
“剛愎自用！你自認為只有自己才能拯救所有人，從來都不允許別人來插手你的【任務】。”
她盯著寧封，比之前要嚴肅得多，根本不給寧封逃離的餘地。
“但我也不想你回來，因為那樣我就沒辦法繼續‘恨’著你了。”
露骨地咂嘴，艾麗斯冷眼看了寧封一眼。
“…………”
既然她不想看到一個揹負著無數人命運的先知，那就變回那個守望者青年吧。
“你想知道？行，那我就告訴你！”
“你知道當我第一次發現你的時候，我心中是什麼想法嗎？”
“你是怎麼看待我的？”
你到底是怎麼看待我的？
緩緩落回椅子上，寧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子，側頭看向坐到自己身邊的艾麗斯。
“我希望你回來，能夠分擔我身上的責任。”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只隔著半人的寬度，只要抬起胳膊就能將她摟進懷裡。
“好了，輕鬆的事情解決了，我們說些嚴肅的吧。”
“剛才說的那些想法，都是我心中曾經出現過的，而且我現在也不覺得那些是完全錯誤的。”
終於，當艾麗斯終於詞窮地重複了第三次罪責後，她深吸了口氣，迅速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氣氛鬆弛了下來，寧封也不再緊繃著，和艾麗斯一樣將身體靠到椅背上。
轉過頭對上那雙暗藏鋒銳的溼潤眼眸，他認真問道：
“我啊……”
“…………”
她說：
“再說一次，我很討厭你。”
“背信棄義！說好了會回來，結果一直都沒有回來！”
“你就先回答我一下吧。”
他本來就不打算逃避，根本就沒有繼續逃避的理由。
“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一條條控訴，一件件小事，艾麗斯的吐槽愈演愈烈，情緒越來越激動。
“……曾經。”
寧封安靜地聽著艾麗斯將這積壓在心中千年的怨氣散發，承受著早就該承受的譴責。
“虛偽！雖然表面上容易相處，但你從來都不讓別人走進你的心裡，只維持著表面上的友善。”
再一次，用相同的問題去提問。
淺笑一下，寧封看向她一直獨立窗邊的位置，眼中浮現了這千年來的孤獨背影。
而被指名道姓痛斥的當事人，卻是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是有些新奇地看著她的宣洩。
她高聲地斥責著一個人面獸心、衣冠禽獸、斯文敗類的渣男。
“但是，你這個人其實不是很好的朋友。”
“我很討厭你！”
說完，艾麗斯苦笑起來，對著寧封再次重複：
“我很討厭你。”
她說：
“你為什麼沒有早點回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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