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清水有沙的公寓內。
最上和人正坐在臥室的床上,與咲良彩音打電話,清水有沙則外浴室泡澡。
聽著咲良彩音說著各種live上的事情,最上和人十分自然的應付著,話裡話外都透露著對她的思念。
等清水有沙洗完澡走進臥室時,最上和人豎起食指在唇前,做了個“噓”的手勢。
清水有沙心下了然,輕手輕腳地在最上和人身旁坐下,最上和人下意識地伸出手,將她摟在懷裡。
“嗯,你也早點休息,live累壞了吧。”
“我知道的,我再寫一會兒也準備睡了。”
“嗯,我也愛你,晚安。”
掛了電話,最上和人將手機扔到一邊,順勢將另一隻手也搭在了清水有沙身上,聞著她身上的沐浴露香氣,疲憊地閉上眼睛。
“neru桑什麼時候回來?”
“後天。”
“時間剛剛好呢,我那個也差不過快來了。”
無視清水有沙的調侃,最上和人撫摸著她的頭髮,一副犯困的模樣。
“今晚就這樣睡了麼?”
“嗯,有些累了,今天就算了吧。”
“行,聽你的。”
關了燈,兩人一塊鑽進被窩,清水有沙將腦袋枕在他的臂彎內,十分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和人桑。”
“嗯?”
“我今天,去醫院看望種桑了。”
“…………”
最上和人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告訴我不就好了,沒什麼好隱瞞的吧。”
“我以為你會生氣。”
“當然會生氣了。”
她雖然這樣說著,但最上和人並沒有在她身上感受“憤怒”這樣的情緒。
“只是,我很清楚我並不是那個該憤怒的物件,就算生氣也不知道該朝誰發洩好。”
“對不起……”
“種桑知道你和neru桑的事情麼?”
“原本是知道的,她現在應該以為我和彩音分手了。”
“於是她就答應你的追求了?”
最上和人沉默著點了點頭。
“真是不得了的渣男啊。”清水有沙嘖嘖稱奇:“你到底要玩弄我們這些女性聲優到什麼地步?”
“事到如今也沒必要為這種事大驚小怪了吧。”最上和人淡淡道。
“噗嗤……還真是。”
似乎只有清水有沙,只有這名女孩兒是完完全全站在自己身邊的。
她根本不在乎他的惡行,無視他所有不齒的勾當,僅僅心中想要同他站在一起,便能真的貫徹到底,最上和人妥實為此感到不可思議。
幸福感這種東西,會沉在悲哀的河底,隱隱發光,彷彿砂金一般。
在面對其他人時,他會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而在清水有沙面前,他方能做個真真正正的“惡”,不加掩飾地活著。
所謂“寸善齒魔”真是一點不假,如果得到了一寸的幸福,必然會有一尺的魔物伴隨其後。
……
……
彩音回到東京後,我的生活再度歸於平靜,同時應付著彩音與梨紗,努力扮演著溫柔男友的角色。
在精神疲憊到極限時,索性將手機關機,來到有沙的公寓,拋下一切的同她睡上一覺,只有這樣才覺得自己還能活下去。
日日重複同樣的事,依循著與昨日無異的慣例。若能避開猛烈的歡樂,自然也不會有很大的悲傷來訪。
但是,人生是有極限的,幸福也好,悲慟也好,總會迎來各自的結末,在措手不及的時刻,將人打入地獄。
太宰治說,比起受騙的人,騙子要痛苦幾十倍。因為他要掉進地獄。
我覺得這句話是不對的。
我是個實打實的騙子,但我並不痛苦,而掉進地獄這種事,大多是世人在遭遇不公待遇時的憤言。
哪裡才是地獄。
現實就是地獄。
“和人君,我最近,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傳聞。”
晚飯過後,我一如既往地收拾著碗筷,彩音站在料理臺的對面,聲音猶豫且不安。
“傳聞?什麼樣的?”
“嗯……是有關祈之助的。”
“有沙?”
“最近身邊的大家似乎都在討論她的事,還記得之前麼?”
“之前?”
“就是我猜祈之助交了男朋友的事情。”
“喔……有印象。”
“前段時間似乎有人看見她從情人酒店裡走出來。”
“那個有沙?騙人的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啦。”
我嘆了口氣,關閉水龍頭,用廚房紙巾擦拭手上的水漬,語重心長地說道:“彩音,你覺得,有沙像是會做出那種事的女孩子麼?”
“欸?……當,當然不這麼想了,可是……”
“有沙是個很努力的孩子,對待事業的熱忱也是真心的,她深知作為偶像聲優,哪些事情是絕對不被容許的。”
“交男友這事姑且不論,她當然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但是去情人酒店這種事,再怎麼說也說過頭了。”
“唔……”
“這個業界會傳寫奇怪的言論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身為她的好友,你難道不是應該信任她,站在她的身旁麼?”
“……總覺得,對不起。”
我還是一副不太樂意的表情。
“和人君,是在生氣麼?”
“多少有點吧。”
“為什麼?”
“我認識的那個咲良彩音,在聽到這種傳言,第一反應應該是嗤之以鼻,然後去維護自己的好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傳播奇怪的話,要是讓有沙知道的話,她一定會很傷心的。
你們是好朋友吧?”
真是會說話啊我。
隱瞞我與有沙的不倫的同時,反而倒打一耙,給她扣上了“說好友壞話”的帽子。
真是再惡劣不過了。
在這之後,彩音十分鄭重地向我道歉了,我隨口一說的話,似乎對她造成了很深的影響,她還因此給有沙打去了電話,關心了她的近況。
當然,這件事自然是被有沙打著哈哈糊弄了過去,從結果而言,並沒有暴露。
但是,我忍不住去思考某件事,這件事或許會對我產生極大的影響。
有沙被目擊從情人酒店走出來這件事,毫無疑問是事實。
那麼,彩音口中的那位“有人”。
是否看見了走在有沙身旁的,戶塚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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